第六章(1 / 1)

命运就像那东逝水,永远摆脱不了泥沙与岩石。如果你决定东逝去,不要留恋平静的湖泊。我们没有跳出河床,并且甘愿将一切承载。

神农族与千湖国隔江相望。两岸的村庄都在长江中淘取鱼肉,他们也通过长江与邻国的亲人鱼雁传书。自从他们与蜀地的鱼雁冻结后,长江两岸的人民更多的期望是从江水中淘到蜀国流下的文字。

长江中有二三十尺的大鱼。据那些在蜀国的门户长江三峡徘徊的鸟儿与彷徨的船夫说,经常可见从蜀国的江水中漂流而下的人的残骸。可是为什么在长江中下游却没有看见一个胳膊腿儿呢。也许这些无辜的残骸早就成了大鱼的腹中物。

两岸中规中矩的渔业集团一年只从江水中捕获一条大鱼。再多了,他们会心疼,撕心裂肺地疼。大的事物总是壮观的,让目睹者产生一种不可抗拒的敬畏感。再说河鲨已经够大了,为什么还要捕获大鱼呢。捕获大鱼的日子是在春暖花开时,这时站在岸边可以看见浩渺的长江上,蔚为壮观的大鱼群明晃晃地跃出水面,就这么起起伏伏地串游着。

扬起帆在江面上捕鱼总是热闹非凡。

夏季蜀国多雨,江水上涨。千湖国的一个艳阳天,江边的村庄看见天上一袭袭鱼鹰向江边的同一个地方坠落。鸟儿叫响了警报。人们急切地跑到江岸,看到上百只食腐鱼鹰正在抢食一条大鱼,数不清的苍蝇起着哄。场面惨不忍睹。

人们更多的疑惑是,这条大鱼怎么会搁浅呢。根据它的腐烂程度,应该在这里有两三天了。而村庄直到今天才发现。

人们本能地用戈与长矛将鱼鹰轰走,齐心协力用戈钩住大鱼的尸骨将它拖入江中。之间,一个人手中的戈碰到了大鱼肋骨下的什么,并且发出青铜碰撞的铿锵声。面面相看的人们用手中的利器拨开腐肉,看见一个青铜瓶鼓胀在鱼肠中。也许就是这个青铜瓶让疼痛难耐的大鱼搁浅,在烈日下失水疼痛而死。人们难以想象它在搁浅后的难耐而漫长的必死环境中,对生与死该有多么复杂的认识呀。

青铜瓶被取出来,在江水中冲洗。当瓶子被放在江边清而浅的水中时,负责清洗的那双手明显感觉灌满水的青铜瓶具有若隐若现的浮力。这个人兀自向深水区走去,当水没大腿时,他松开了灌满江水的青铜瓶,只见瓶子并没有沉入江底,而是潜浮在江水中。

瓶被清洗干净。外面的纹饰是一面鼓。千湖国的村民一眼看出瓶上铭的鼓既不是本国的,也不是江南各国的,更不是蜀国的,而是河东的红颜大肚鼓。一件有着人的头颅大小的蜀国的青铜瓶怎么会在大鱼的肠道中呢?瓶里除了水,再也倒不出什么来。人们希望能从腐烂的大鱼腹中再寻找到什么。再也没有什么关于人类的。瓶口曾经被树脂密封的痕迹清晰可辨。虽然人们从这口青铜瓶看不出什么,但是人们隐隐约约觉得神农族一定熟悉自己生产的青铜器。或许它通过自身的潜浮穿过了诡异的三峡峭壁。

这个细脖无耳大肚瓶神奇的潜浮能力,证明了创造者与使用者的别具用心。可惜瓶口太小了,不然鼠朋友会进去一看究竟。当成熟的人们依次细细掂量后,人们无不认为这个瓶子比实际的过于沉重。

当瓶口对着阳光,阳光灌进瓶中时,人们恍然,原来这是一个瓶中瓶。细心的人从生出铜绿的瓶的内壁辨出文字来。文字更证明了这是与神农族有关的瓶子。一个懂得江北语言的千湖国村民念出了这几个字。

聚宝盆黄金面具

人人知道聚宝盆。却没有人听过黄金面具。黄金是什么,人们在聚宝盆的光芒中见识过;面具不就是蜀地十七个民族中,其中一个民族的男女恋爱时蒙上的神秘与增添的激情吗。面具这种事物却千百年来从未被其它国家接受,每个国家或多或少都有自己增添恋爱神秘与激情的方式。它们像民族的服装一样不容被同化。

就连蜀地的人也没有想过黄金面具这个事物。人们不敢相信它被以铭刻的方式隐藏在青铜器中。

黄金来自聚宝盆,它以面具的形式出现,说明聚宝盆已经有危险了,或者说聚宝盆中的黄金开始被窃取。捧着青铜瓶的人们推测。这样说来,这个瓶子是蜀地的神农人向神农族发出的信息。也是人们几年来第一次得到关于蜀地战争的文字。【说到面具,人们不由地想到记载的蜀地恋爱的男女在面具凝固的表情映衬下,通过面具上仅露的眼孔来欣赏对彼此的心醉】这七个字背后有没有更深的含义,也只有神农族知道了。人们想,它必须尽快被送往江北,进行解密。

青铜瓶中瓶通过码头送到了神农族。

关于瓶中瓶的得到与内壁铭文的介绍在白鸽的加急信中,被江北的神农族村庄传达长安。紧接着鸿雁护送下的青铜瓶中瓶也飞向长安。

试想一下,如果瓶中瓶真的是蜀地的神农人历经艰辛释放的一个战争密信。一定有冥冥中神的佑护。首先它在湍急的长江中没有石沉大海,更通过了封锁严密的三峡。或许它一落入蜀国的长江,就恰巧被大鱼吞噬了,而这条大鱼又刚好是游向下游,并且幸运的它没有被蜀国捕获。虽然身处江中的它已经感觉到自己吞噬的这个从天而降的滚圆之物,在肠道中出现梗咽,但它不认为滚圆的食物能够疼痛得它身心具裂,丧失江河。

诚然很快它就明白自己在蜀地犯的致命错误。但是它为什么会选择江水平缓的千湖国搁浅呢?是力气耗尽,鱼鳍无力;还是并不是它选择了离群搁浅,而是死后被江水送到南岸。总之,以后我们会明了这头大鱼是伟大的。

当然,我们没有忘记美人鱼。这就不得不使我们想象,大鱼是在美人鱼的指令中专门在蜀地的江水中等待瓶中瓶,从而在同伴的掩护下,通过三峡的封锁,将蜀地的战争密信传达出来。它光荣的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没有经历战争的人类,特别是蜀地的人,更能体味到战争的恐怖与水深火热。也就是说,曾经有多少蜀人通过长江的滚滚东逝水,试图将蜀国的阴霾根源传递出去,以得到战争之外的人类救助。但是它们都被隐藏在三峡的阴魂截获了。而巧合中,一条幸运的大鱼帮助了深入蜀地的神农人,也帮助了整个蜀人。既然是巧合,那么它知道自己吞噬青铜瓶后会丧命,一定不会这样做的。但是没有人或神让它吞,为什么它的嘴巴在那一刻就选择了坚硬的它呢?一切都在冥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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