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腾登时喜出望外,这便出门相迎。只见朱默穿着一身简易的胡服,腰下配着一把短刀,手里提着一个粗布包裹,面色铁青地站在毛腾身前,一声不吭地走进房门,一把就将那包裹丢在了地上。
“朱兄!你……”毛腾惊道。
毛腾并没有让那随从告诉朱默胡氏出轨之事,可朱默怎么知道?朱默看到毛腾神情异样,冷笑道:“你我兄弟,又何苦诓我?我这几日整日夜梦连连,一想便是有事。我来长安三天了,打听得清清楚楚。我给那骚娘们留了足够两年的盘缠她还嫌不够,这骚娘们做什么不好,惊去席薳那狗日的家中做了家妓,朱某的脸都给他丢尽了!”
朱默重哼一声,说道:“鬼知道那老幺是不是我朱默的骨肉!不过既然都肯叫我爹,我就养活他们。我已经让几个老兵带他们回洛阳了。”
朱默眦眼瞪着毛腾,忽然冷笑一声,说道:“我杀自家妇人,关你何事,难道你舍不得那贱人?”
“住嘴!”朱默忽然暴怒而起,指着毛腾怒气冲冲地道,“毛公举,是实话说,你和那贱人有无私情?”
朱默怒道:“那贱人死前告诉我,你和她有奸情,所以才肯为她隐瞒真相,你说是不是!”
朱默冷笑道:“你口口声声为那胡氏遮掩开脱,隐瞒真相却要我一个堂堂男儿去养活一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丝毫不顾及你朱兄我的感受!实话告诉你吧,我也曾怀疑那贱妇挑拨你我兄弟,可是今日一见,你还在为那贱人开脱,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看到朱默这般坚定的样子,毛腾几乎是百口难辩,只得道:“反正我自问心无愧,如果我真与那贱人有半点私情,教我死于万箭之下!”
毛腾被他的论断听得哭笑不得,知道解释也是枉然,只好说道:“朱兄,我一直当你是兄长。以后我也不会在瞒你,可是希望你也不要妄听人言,疏了我们兄弟的关系。”
说是不在乎,可是朱默也不知道是真喜欢胡氏还是觉得自己受了侮辱,显然已经怒极。毛腾只得道:“好,这事兄弟答应。”
“为兄这次是偷偷出了洛阳,必须早些回去,就不久留了。还有就是,公举你要小心,风传朝廷正在整顿往昔积案,听说东安王的死已经在着手调查了。你如果能联系上马子全就告诉他,我回去继续打听。你我恐怕也脱不了干系,必须提早做好准备。”朱默一把挽起胡氏的人头包裹,这便走了。
不过东安王一案,这个不得不做些防备。毛腾先差人去西平寻找马咸,然后思忖片刻,决定去找找孙秀兄妹。
由于毛腾中尉的身份,行馆内的仆人都认得他,出入亦是随意,毛腾很是熟络地就走到了后院,抬头一看,轻筠却不在,只有孙秀一人在花园中小憩。
毛腾顿了顿,说道:“我是有事来寻令妹的。”
毛腾吃了一惊,孙秀道:“轻筠有事都不会隐瞒我的,否则我又怎么会恳求赵王招你入幕?你们两个,唉……这样光明正大,可也太胆大了吧。”
孙秀失笑地道:“王国中尉,要来找王爷的宠姬有正事,谁信呢?”
“原来司马繇……是你杀的?”孙秀忽然两眼放出异样的光彩来。毛腾点了点头道:“的确是我杀的。”
毛腾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当即谢道:“真是多谢俊忠了。”
毛腾心想这小白脸还野心不小,可是这也想得太简单了吧,不过还是笑道:“那我们就好好为之努力。”
毛腾心道:“还不是你那妹子天天找机会要来找我,这话应该给她说才是。”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自有分寸。”
“你居然杀了东安王,这可是不赦的大罪啊!”赵王司马伦右手拇指揉着吻部的花白髭须,一边用指甲刮着牙齿,慢吞吞地说道。
司马伦满意地晃了晃脑袋,对毛腾说道:“幸好你如今投靠了孤王,孤保你无事。那司马繇在楚乱中也算是楚逆的帮凶,你除了此人虽然算不上立功,但也是大快人心。只要你对孤忠心,杀个鸟人又算得了什么。嗯,你如今还有五兵曹郎官的身份吧。”
毛腾点头道:“高密王与在下有一面之缘,在下定能办妥。”
“呸!这老二货,我可不想跟着你稀里糊涂地篡位后还没爽几天就被关东诸路藩王群殴整死!”毛腾心道。
猫扑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