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惊动黑骑前来的目的,却也无需着急和担忧,见识了范闲这兄弟的实力,或多或少众人都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好像这黑压压一片的骑兵也就那样了。
心中有底,方可从容不迫,可能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当然范闲不在此列,虽然实力相较范浑差了点,身手却是这边第二强的,再者本就也没什么好担忧之事。
两人往这里一站,便是风轻云淡之态。
让人看着就能看出独特之处,虽无刻意,可显眼却避免不了。
“院长没来。”
“影子大人!”王启年一惊连忙俯身一礼。
虽然隐秘,影子在艳阳当空之下,也没了隐秘之地,只能是愈加明显。看着走来便开口的黑袍男子,范浑盯着看了好一会。
若对方不带面具,范浑都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刺客信条,捂的倒是严实,不憋闷么?
便听对方紧接着说道:“京都的事院长已经知道,他给你传话。”
对方显然是对范闲所说,身后的几人,包括王启年都耳朵竖了起来。
“他让你放手去做,便算是天塌了他也会把它顶回去。还有,此事,院长说了,若是来晚了,所杀之人的功劳便算在你身上。他说二公子能明白。”
范浑并不意外,范闲则是一脸茫然,便问道:“院长认识我?”
然而这位听着、看着也莫得感情的影子,就吐出四个字:“话就这些。”
好吧,好吧,范闲也见怪不怪了,自家兄弟身边那丫鬟貌似就这个人设,少见才多怪,见得多了,嗨!就那么一回事儿了!
范闲点了点头也不多问,至于这院长何时回来,他倒是无所谓,人家回不回的跟自己有何关系。
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影子见此间问题已解决,便麻利的回身走了。
范闲与范浑相视一眼,可表情却截然不同。
前者惊讶于这院长,远在他乡竟然能揣摩出自己和范浑的想法,后者,则是······好吧,范浑着实也装不出什么惊讶的表情,还是那副平淡的脸色。
装模作样的演,很累的,费那劲干嘛!
“不意外?”
“意外个毛线,别说这院长,估计咱老爹也猜得出来,跟这些个老狐狸斗智斗勇?这活就交给你了,我这脑子是不怎么够用。”
面对范闲的问题,范浑说的光棍,直白的很。
不多比比,你行你上。
范闲愣了愣,呃,也是,自己?快算逑的了!自己哪是那块材料,还是低调做人吧!
实际上,默契是多年养成的,两人磕磕绊绊的玩闹归玩闹,虽然不至于说关系像海尔兄弟,至少也是莱特兄弟级别。
看着那表情就能猜出个一二了。
这跟着黑骑走着,王启年也不忘给介绍鉴察院六处的影子,什么最可怕的刺客之类的,听得还真容易串戏。
什么没人见过其相貌,不知姓名,说的玄之又玄,或许看剧之时还多少看着挺猛,今时一看,好吧,着装打扮的确挺神秘,可细细体会也就那样了。
自己身边可是主角啊!
“接下来怎么着?”
问了下范闲,看这情况估计也难有什么太大的变动,范浑只是过来说明情况,再者以防万一,别的事情倒是没什么。
想到后天自己还得去大理寺报道范浑就一阵无语,自己都宗师了,咋整的还得客串公务员呢???
什么个戏码,什么个套路啊!
范闲听着,看了眼司理理,也是细想了一下:“先送去鉴察院,你我有提司腰牌,能保人无恙,之后把林珙的事情报上去,看看有无动静再说。”
范浑点了点头,问题只在于把林珙送个合适的地方,也好说。
黑骑和影子就道了一句话人就走了,一行人看时间差不多,也该回了。
大张旗鼓,范闲让王启年扛了个旗子,写着羁押何人何身份,高调之幅度甚是夸张。
路过之人看着,惊讶于花魁暗探身份的有,可更多的则是发现了范家的两兄弟,不时还有叫好声,让人觉得古怪,弄的好似征战回京似的。
尤其是范浑,那一杆子插死程巨树的举动,可是让其名声暴涨,本就好武的大庆子民对此更是赞声一片。
范闲诗才的名头也是初现,在才子和上流贵族中传播甚广,可在民间却知道的不多,哪怕是有红楼一书,也架不住没写真名。
一路之上,三波人挡道,被几人连说带威胁的都扛了过去,其中城卫,刑部都有派人前来要人,这倒也正常,待大理寺的挡道之时,范浑有那么一瞬都觉得把司理理放在这头可能好点。
可回头一想,鉴察院虽有朱格这个二五仔,可还是陈萍萍一手遮天,以这位对叶轻眉的感情来说,自己两人行动反而便利。
大理寺卿是个什么人物,背景如何,范浑可没谱。
再者,司理理的事情可大可小,暗探一件,已经算得上涉及国家安全,若是刺杀,则是刑事案件,前者由特务机构鉴察院调查,后者由刑部、大理寺断案,本没什么问题。
问题就是鬼知道长公主或是二皇子的人都在哪里?
想了想,果断把未来的单位给开罪了。
待进了城,算是最后一波人,具体是哪边的还未问,便被言若海带着提人公文截了胡。
言若海在前走着,范浑则在想着,这京城之内,刑案机构职权似乎有些重叠,刑部、大理寺、城卫、哪怕是京都守备,都有提人审讯的权限,更不要说鉴察院,不说其他,单纯以利益方面,这司理理便是块肥肉。
勿说抓到了他国间谍,功劳不小,从间谍口中得到的消息更是不可估量。
不说平步青云,日后的晋升也能起不小作用,也难怪这一个个的都来要人。
有为利益,也有不怀好意。
“你们还跟着我做什么?”
范浑只跟着范闲,自己则想着自己所想,听到言若海回过身说的话没什么反应。
范闲则心中吐槽起来,你娘的大冬瓜,卸磨就杀驴啊!?
藤紫荆眉头微皱,王启年就闭口不言,左右都得罪不起,夹着尾巴做人方为上策。
“言大人,司理理一案与牛栏街刺杀有关,可否由我主审。”可事已至此,范闲也不得不说上一句。
言若海看着铁面无私,实则也相差不多,只不过也不是面上那么简单。
此举前后,这位也不过是听命而行。
“我亲自来了,人还会还给你吗。暗探军机为我四处监管,没你的事了。”
听到此处,范闲面色有些不快,范浑却问了一句:“既然是四处监管,那暗杀一事,这监管,到底监管了什么?监视,管控哪样能让人放心,鉴察院四处到底靠谱不靠谱您心中没数吗?”
“······”呜哇!
所谓话糙理不糙,司理理的身份放在这里,不管这些人知道不知道,还是有什么算计,可被刺杀的人却是自己等人。
责任这东西,嘴上说的总是中听之言,实际做的如何那就另提了。
听范浑的话,言若海盯着看了片刻,道:“你放不放心是你的事,鉴察院行事自有准则。你和你哥回府吧!”
说着,便要带司理理回鉴察院。
司理理看着范浑,面色有些苍白,她是一片茫然,这被带走了,范浑还能护自己吗?
给予希望后的绝望,自然更甚。
范浑只是嘴唇轻张,无声道出一句‘放心’。
心中则是想到:根本用不着瞎担心,此事终究会落在范闲头上,处理,自然不会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