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属下等已经成功将纳兰谨救出,只是……”伏身在李逸面前的青寒一阵的不解地道:“王爷您为何要将那个纳兰谨救出来?就不怕他会像纳兰萧一样反了我们?”
李逸一手抚上剑,皱眉道:“他不会,也不敢。”
“王爷,属下只是担心,这个纳兰谨会在成功之际反咬我们一口,到时候,恐怕是无力回天。”青寒依旧不肯放心,面对一次的背叛后,就会怕第二次。
李逸俊美的脸一抬,愣愣地看着帐外的飞雪。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的心竟非常的不安。
“王爷?”
见李逸突然走神,青寒连忙叫唤一声。
“惜若……”李逸手一抽出,身体本能地走出帐外,手正放在剑口,连带着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也不曾注意到,直接掀帘大步跨出帅帐。
迎着风雪,李逸愣神地低唤着她的名。
看着纯白的雪花,心神更是不宁,想要破开这雪幕看到她的脸。
“惜若,惜若……”
“王爷?怎么了?”青寒看他一副恍惚模样,又听到他急急唤着王妃的名字,不由惊急问道。
“是她,一定是她出事了。”李逸眼幕闪过一道惊震,他可以感觉得到,楼惜若刚刚唤了他的名,在耳边很清晰的传来。
青寒一惊,连忙压住李逸的冲动:“王爷,现在这种情况您不能就这么走了,您应允过王妃,这一场由您来做,您不能让王妃失望。”只要李逸一走,恐怕后边等待他们的,就是灭亡。
李逸身形一震,又是愣然地看向天空,仿若已经看到那张美丽的脸上扬溢出思念的脸,还有那一声声叫唤自己名字的唇。
“该死。”一拳击在旁边的木桩上,风雪中晃动得就要断裂。
“王爷。王妃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青寒知道楼惜若将自己身边的人都调到前线来,又将身边的贴身护卫派到尚流国去,可见楼惜若的身边已然不剩多少人。
李逸双目赤红,一手狠狠地捏着旗杆,“告诉纳兰谨,给他三天的时间,从中间突围,否则他这个东属皇帝也不用做了。”
青寒全身一震,为了能够快一点见到楼惜若,放弃了原先的从长计议,改由纳兰谨从中心区突破,打乱纳兰萧在前线的阵脚。
看来,这一回,他们的王爷真的怒了。
可是,这样一来,这代价就必须是更大了。冒的险也会更加大,这比原先还要失去得多。
“王爷,这事恐怕是急不来。”
青寒不是不想快一点回城去见楼惜若,这打仗不是几天的事情,再来,压住了东属国,还有一个末央国。
尚流国是站在他们的这一边,但尚流经过几年的抗战,恐怕是再也抵挡不住末央国,这一回就算是有楼惜若的人前去助阵,在百万雄师面前,楼惜若的几万人马根本就做不了什么。
武功再如何好的一支黑衣队,也会被大军冲破。
李逸这一次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管如何都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一场血战停下来,回皇城见那个人。
就在刚刚,他的心很不安,怕她在皇城里出了什么事。
“王爷,属下马上派人回城探取消息,王爷您看如何?”为了安李逸的心,青寒唯有这么做了。
李逸迎着雪,想了想,点点头:“也好,一定要将确切的消息带出来。”
因为有女子会的阻拦,恐怕要取得消息有些难处。
“是。”
为了不让李逸分心,就算是得到坏消息也得瞒着,青寒打定注意这么做的时候,李逸的身影已经跨坐在马背上,策着马向着城墙方向而去。
青寒松了一口气,转身前去按排一切。
不管是皇城外,还是皇城内,这片天下都陷入一种紧张时期。
本就在末央收兵的那一刻,尚流就不该再挥师北上,引来了末央全力回击,百姓流璃失所,死伤无数。
因为他们个人自私恩怨而已牵扯到整个天下,这一次的破坏力也是非常之大。
没有人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但这几国好像积了几世的仇恨,大肆挥师拼杀,为的就是要将末央和东属国那两个人拿下。
至高无上的人,牵扯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两个人代表着两个大国。
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有杀,谁杀在前面谁就是赢家。
楼惜若没有死,也没有失去记忆,但她现在的情况比失去记忆更为严重。
不能动,不能言,不能睁开眼。
只能躺在在床榻上,状况比她预想的还要严重。
会长中了一剑,死不了,更是严重威胁到了楼惜若的存在。纵然是有慕凌絮与众位的保护,但还是在这种时候受到压迫。
就连李煜也觉得彼为头疼,女子会会长不是普通人,因为这个会长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关于女子会的秘密,她是唯一知情人。
当初楼惜若草草地将先皇杀害了,根本就来不及吐出皇室内的秘密,关于先祖留下来的东西,还有地下宝藏的秘密,唯有这个女子会会长知晓。
所以,女子会会长不能死,起码在他们没有得知这前因后果之前,她还不能死。
会长中剑偏离心脏处,不过几天的时间就已经醒过来。
楼惜若那边就没有那么好了,不能借用女子会疗伤,有会长发话,竟然没有一个女子会医师敢随随便便给楼惜若治疗。
慕凌絮与冬灵等人的根本就不太懂得医术这一类的东西,而楼惜若身边的楚倰只擅长易容术,对于医术方面也是半知半解,纵然有神医给予的医书,但楼惜若这等症状可不是普通的情况。
没有绝对的医术的人根本就无法察看,更不懂得这是什么情况。
现在的楼惜若,全身筋脉全部停止,连血液也凝固不再流动,全身上下只有一颗心脏在轻轻的跳动,呼吸也是微匆其微。
这种奇怪的症状无人见过,可以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
活死人,只能放在药室里。
放在皇宫的药室里,因是冬天,也用不到冰室。
今日的大雪依旧在飘,早朝时辰,缺了女子会会长。
“皇上,臣这一次回来未有任何圣喻,便草草进城,还请皇上责罚!”
李颜一袭黑衣,将整个纤细的身体束得连肉都不剩,几年后,再一次出现,李颜完全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今次匆匆而回,不过是听说他们回来。墨家那边的战事虽然吃紧,但就在一个月前,李颜已经领着墨家众人打得同国频频大退。
这才放心回皇城见她思念的家人,对于李颜而言,楼惜若已经是自己真正的亲人了。没有楼惜若,或许就没有今日的李颜了。
李煜靠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首处的李颜,有些恍惚。
当初的影子已经变成如今的女强人,墨家家主!
地位已经是相当的高,表面地位能与当今会长平起平坐,虽然有些方面不如女子会会长,也算是与慕凌絮等人平起平坐。
左右相站在前头,看着昔日的李颜一身凌冽气势站在大殿上,与他们一同称朝臣。
没有想到,他们一向看不起的公主,如今已经让人刮目相看。
李煜前臂虚摆,看着单膝跪在殿中的身影。
“皇妹不必多礼,这些年不见,想不到昔日调皮的皇妹如今已经长大成人,成了墨家家主!不错!”李煜频频点头。
女子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少了当年的专横,添了份杀伐之气,眉睫之间隐隐有一股阴寒气息散发出来。
看人的眼神也是冷冰冰的,无一丝情感,似空洞,又似无绪。
“皇上,您说错了,如今,我已经是墨家家主,而不是您的皇妹,您的皇妹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还请皇上您,各位大臣记住!”
对着两则大臣作辑,动作利落,气势压人。
这样的李颜令众大臣吃了一惊,这哪里还是当年那个李颜,根本就是一个真正的墨家家主。
李煜一愣,细细地重新打量着李颜。
“既然如此,你便就是墨家家主吧。”
李颜冲着上边的人伏首,起身,自觉地站在慕凌空这位右相身侧。
慕凌空即为大倾朝右相,年纪轻轻地位也是相当的,李颜如此首站在他的前面,马上引起朝中议论纷纷。
慕凌絮站在左上方处,地位处于左相之上,本来那位置是女子会会长的,因为对方受了重伤,不能上朝。
而身为副会长的纳兰绫居于右方的处几位军机大臣下方,看着两个年轻女子居站在大臣的前方。
幸而今日黎将军未出现在这大殿上,不然,这排位可就得乱了。
对比于以前,李煜还算是满意现在的李颜。
“无事退朝,有事准奏。”
吴公公的声音尖锐而起,一甩佛尘,高声冲出。
不等众臣发出议异,李颜黑衣袖一甩,人站在殿中央,对着皇帝一作辑。
“皇上,臣此次前来,已是破了规矩,但是有些事,臣还是要说个清楚,免得最后众大臣,大倾百姓会至疑臣的话。”
李颜也不说是什么事,但是听着那口气着实像极了某个人,这般压迫之力,也是因为这几年来,呆在那个如炼狱般的地方,已经让她脱去了公主的外衣,披上另一件衣服。
李煜皱了皱眉,虽然猜不透李颜心中所想,但是以这种口气说话的,必然是与楼惜若的事情有关连。
不是他不想处理这件事情,对于女子会,李煜比任何人都要除掉。
便这百年根基可不是说除就除的,更何况,会长手上握有连他这个皇帝都不知道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的杀害。
“爱卿请说。”
李煜懒懒地将后背靠到龙椅上,示意李颜说下去。
李颜抬头,漠然说道:“嫂子的仇,臣不得不报。皇上您最好做好准备,即使是倾尽墨家人也要捏碎她们女子会。”
声音阴寒,刺骨。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一出,众臣倒抽了一口凉气,隐隐有一股冷寒之气从脚底下窜起,直达头顶。
都知道这个李颜变得不像以前的公主,可是没有想到会变得这么冷血无情,甚至是继承了恩王妃无法无天的做法。
说完话的李颜就这么静静地立在殿中央,抬着头颅认真的看着李煜。
李煜额头上的青筋隐隐暴跳,现在的情况着实令他无法处理。他曾想到很多手段来逼迫会长说出,但会长的性子他十分的清楚,根本就是不可能说出实情,恐怕还引起大倾国分裂。
身为帝王首先就要替大倾国着想,所以,李颜这样的做法让李煜为难了。
“砰!”
李煜突地拍桌而起,黄桌上的奏折哗啦的掉落一地,但下面的人似乎没有看见一般,眼睛都不眨一下。
公然在朝堂上挑畔皇帝的脾气的,恐怕就连恩王妃也没有做过,而这个李颜竟然占着自己是墨家家主的身份,而做出如此过分的事。
“李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李煜揉揉额头,好不容易压住火气,冷声说道。
李颜点头,“臣知道。皇上,当时的情况想必很多人都看到了,女子会如此公然刺杀当朝恩王妃,就该知道这后果,这代价是什么。”
李颜没有错过三皇嫂最后那个举动,还有那一声声的李逸,可见楼惜若早就料到自己得到如此的结果。
虽然好奇三皇嫂怎么就变了一张脸,但是那是她的三皇嫂无疑。
她的三皇兄这么爱着三皇嫂,要是得知三皇嫂因为女子会而变成那个样子,一定会发疯的。
现在她这么做,已经是对女子会够好了。要是等她的皇兄回来,别说是女子会,恐怕整个大倾国都不得好过。
“李颜。”暴喝声一起,众臣大跪于地。
“皇上息怒。”
李颜也不情不愿地跟着落跪,眼神却从始至终都没有低下来过。
“皇上,臣可不是在说笑,难道皇上是想让三皇兄杀回朝了才愿意那么做?”这一句话已经是威胁了。
李煜无力地靠坐回龙椅上,怒火坚难地压抑下来。
“颜儿,你可知道,你现在这样做,将整个墨家陷入怎样的境地吗?”李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缓而冷。
李颜腾地站起身,“皇上,那你可知道,墨家是谁的?”
这一句话一出,别说是大臣们不知所云,就连李煜也蒙了。
“爱卿这是什么意思?”李煜一忍再忍。
“墨家便就是恩王,恩王妃的。而我这个墨家家主不过是个明面上,真正的主子是他们俩。臣这么说,皇上可明白了?”李颜冷冷一哼,“墨家真正的主子被如此欺凌,你们还认为,墨家和女子会能像百年来交好吗?墨家的仇,墨家自己会报,皇上不想动,就不要来扰乱,否则,我们墨家对皇上你就不客气了。”
更加明显的威胁几乎是让李煜气年掀桌。
“李颜,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看来你根本就没有将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皇帝的威严被挑畔,李煜已经暴怒了。
“皇上,颜公主只是一时之气,还望皇上息怒,保重龙体!”慕凌絮见场面已经无法收实,连忙上前数步,求情。
李煜黄袍子一甩,暴怒起身。
“一时之气?你以为你还是个小孩子,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还是任凭你胡闹的地方?朕看她根本就没有将朕放在眼里。”
李颜咬牙,对上李煜暴戾的眼。
能将向来温文尔雅的皇帝激怒成这样,也算是李颜长了本事。
最要紧的是,李颜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神情漠然地看着上边暴怒的皇帝。
“皇上,颜公主如此大胆,根本就没将您放在眼里,如此大逆不道,冒犯天威,更对会长出恶言,当真是该死。”
林丞相从左侧步出,加上一把火侯。
“闭嘴。”
李颜冷喝一声,一脚踢了过去,一点也不留情。
“哎哟。”林丞相被踢了一脚,身体一个儿踉跄,几乎是扑到地面上去。
一朝丞相被人当堂踢了一个狗扒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满朝官员憋笑不已,伏着身又不敢发出任何笑声,只得偷偷抬了一眼看着前边的情况。
李煜看着李颜如此大胆的行径,努力地揉着太阳穴,还是这般蛮不讲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根本就没有把这里当作是朝堂。
“李颜,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滚回你的墨家去。”李煜怒喝出,气得晃了晃身体,好不容易站稳了,又听到李颜大胆的言词。
“没够。就算是要滚也要拖上女子会滚,我墨家的人岂是她女子会说欺就欺的,简直是做梦,皇上不做主,那微臣就按着自己的意思去做。皇上,臣心里不舒服,先行退朝了。各位请自便,还有,希望下一次,不要让本座听到颜公主三个字。”
说完,看了捂住胸口,几乎吐血的皇帝,嚣张长地甩袖离去。
本来对于李煜的印像还算好,可是这一次,他竟然坐视不理,那么就怪不得她墨家了。
李颜转身,就出大殿。
看着李颜的身影出去,李煜气得转身也跟着退朝。
好好的早朝就这么完了,而且皇帝也着实气得不轻,可见,这一下墨家完蛋了。
李颜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一些,只知道,李煜不帮楼惜若报这个仇就惹了她的讨厌。
众臣跟着李颜身后走出,迎着晨雪,这十一月的雪下得越发的大,天气越发的冻人。林丞相受了一肚子气走出朝堂,在身后只能恨恨地瞪视着李颜的背影,却什么也做不了。
李颜可以感受到身后那一道道利器般的光射在自己的背后,蓦然回首,雪下的女子已经被一抹白色身影挡了去。
慕凌絮上朝未着朝服,更没有像往日一样跟着李煜离开朝堂,而是跟着李颜的脚步出来。
“慕大人。”
李颜晶莹如雪的脸,映着雪花片片,溢出一对小酒窝,刹是迷人眼!不得不惊叹于她英爽灵秀独特的光芒!那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更是欲引人一亲丰泽。
有一刹那间,他们都以为又看到了当年的颜公主。
可惜,这一笑不过是眨眼之间。
李颜打起了官势来。
“你太莽撞了,刚刚那些话,就不该说。”对于李颜的变化,慕凌絮到是一点也没有变化过,依旧是那个样子,风轻云淡,什么事也入不得她的眼,也不关她的事。
“莽撞?慕大人,你没有看到本座的侄子和侄女都哭成什么样,也该看到三皇嫂变成什么样了。本座现在已经很镇定了,若是换了三皇兄,想必,这女子会早就被移平了。而你现在,叫本座冷静,谈何容易。慕大人,别忘了,你也算是女子会的一份子,你若是私心的想要助女子会,小心你慕家不保。”
李颜言语平平,没有任何的情绪起浮,句句阴寒。
“颜公主,你就算再如何恨女子会,请不要将慕家扯下水。”一个沉稳的男音从旁响起,已经将刚刚李颜的话听了进去。
李颜歪了歪头,冲着慕凌空突然一笑。
这一笑惹得慕凌空一愣,情不自禁地捏住了双拳,愣愣地看着往日总是粘着自己的少女。
想不到,几年后,他们再次相见,身份已换。
面对面的相视,总觉得有些怪异,特别是那个笑容一收后,慕凌空竟觉得心中一空,仿若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墨玉如洗般的眸子,氤氲着一层潋滟空蒙的雪光。她那神色,极为清冷,不杂一丝情绪。
没有多情,热情的顾盼。
有的,只是一份冷情。
在他放开手的那一刻,她李颜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死了的人怎么可能还有情感,不过是一躯冰冷的壳罢了。
“右相,你忘了,本座是墨家家主,不是你口中的颜公主,她,已经死了。”
慕凌空身形微微一震。
她说,她已经死了。
这代表着,那个曾经追逐他多年的少女已经不存在。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只是无情无欲的墨家家主。
还是说,她已经完全放弃那些年曾经的执着。
“你真的变了。”
良久,愣怔的慕凌空呐呐地说道,言语暗藏着慕凌空内心无从表达的深自喟叹。他或许,永远失去了这个女人。
人总是,在真的失去这一刻,才发觉,已然错过了很多。
“右相失言了,你我不过是今日才相见,何来变了一说。”
李颜嘴角一翻,冷言即出。
似乎,真的将眼前的这个男人当作是陌生男人来看待了。
好李颜与慕凌空不过是匆匆而过的过客罢了,这个男人,她追得太累了。付出这么多感情,得不到一点点的回报,又何必呢。
“墨家家主,我不管你想怎么做,但是,做事之前还请想到恩王妃会不会再度被牵扯进去。”
现在楼惜若变成那样,会长又平安无事,现在她慕凌絮身边又无多余的人,女子会暗部已经全部被会长掌控在手里,她们几个人根本就无法得取任何信息。
现在就连林连双这样的成员在女子会里地位也渐涨,几欲要盖过了自己。现在慕凌絮首管皇帝身后的暗卫,女子会那边已经不再关她的事。
因为楼惜若的原因,她这个会长弟子已经被放弃了,改由林连双代替她在女子会的地位。
“慕大人,你是不是脑子发浑了?三皇嫂什么脾气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只要三皇嫂没有死,那个老女人绝不会善罢甘休,亏三皇嫂曾经那样待慕家,没想到,到头来,你们慕家却是贪生怕死之辈,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她变成活死人,也不愿意替她报仇。”
“李颜,你说什么……”慕凌空皱眉大喝,下意识地当她看成了当年不懂事的公主。
李颜歪过头来,表情瞬间阴冷。
“慕凌空,你这右相不过是一个空壳,别自以为是了。”平静冰冷,完全没有像慕凌空那般失了控。
慕凌空脸色一青,雪花落下,仿佛是一种讽刺。
雪幕中,一名黑衣女子打着伞而来。
回香靠近上来,将紫伞撑在李颜的头顶上,挡去了雪花,恭敬地道:“家主,该过去了。小公主与小王爷正等着您。”
“嗯。”侧头过来,目光定在慕凌絮身上,“慕大人,右相,本座就不奉陪了。走。”
转身就走。
“墨家家主万事莫冲动。”背后,响起慕凌絮平平淡淡的声音,根本就没有将李颜刚刚的话听入耳中,更没有放在心底。
李颜伞下的身形一顿,未回头就道:“三皇嫂那样,慕大人可是高兴?”
因为曾经,楼惜若没有保住慕家那些人,所以,这算不算是一种报复?
面纱的眼微微低敛,伸手,漫不经心地接住雪花,兰花指一弹出,雪花破空飞疾出去,打在雪地上,划过一道长长的痕迹。
李颜微微眯起双瞳,而站在殿门前那一抹丽影则悄然踏前一步,透过雪幕看清阶梯处的情况。
“高兴?我为何要高兴?”不答反问。
李颜冷冷一哼,甩袖离去。
看着步入雪幕中的人儿,慕凌空漠然立在慕凌絮的身边。
慕凌絮提步,好跟着李颜的方向走去,那是皇宫的药室方向,这几天来,李颜每一日都要去看望那个活死人恩王妃。
“堂姐……”跟着慕凌絮的脚步而走,慕凌空欲言又止。
脚下踏着雪花的声音吱吱作响,一路上,行走出宫的大臣彼彼皆是,却无人议论刚刚之事,压抑地走着。
立在殿门边的丽影一动,身后的宫女马上伸手去扶。
“贵妃娘娘。”
“将刚刚朝堂上的话传出去了?”纳兰绫手虚放在宫女的手上,问道。
宫女恭敬地伏身,“回贵妃娘娘,已经放出去了。”
“嗯,如此甚好。回宫吧。”纳兰绫满意地点点头,转折个身,领着一众宫人往寝宫而去。
白色身影与雪相融,落一步处,是男子的若有所思。
“凌空。你对颜公主可是还有感情?”
一句话,打破了两人一路上的沉默。
抬头看着雪幕,脚步有些迟疑,无声苦笑,道:“我不知道,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颜公主了。”
一个人怎么可以变化如此的大,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她是墨家家主,怎么都是你配不上她。再者,她的心已经不在你身上了。”慕凌絮声线轻缓,淡漠,“换作我,也会累吧,那样的追逐。”
慕凌空一愣,完全明白这后边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啊。
他怎么就忘记当年那个执着于自己的少女追逐他到大江南北,那个时候,自己是该厌烦的,却在那一年她离开后,却觉得自己身上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再也寻不回。
追逐他多年,大胆向他表明爱意,而他却……
没理会堂弟发怔一个人站在雪幕中,白色身影愈走愈远。
失去了,就再也不能寻回了。
李煜一下朝就赶往药室处,这几天宫里头的药师们已经尽力了,依旧没有察出楼惜若这罕见症状。
冬灵与楚倰等人日日夜夜坚守诺大的练药室,一来是察看楼惜若的伤势,二来是为了护住楼惜若的安全。
由黎秋军队,黑衣卫,还有墨家的人坚守在这里,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参见皇上。”
李煜今日心情差,大袖子一挥人就跟着进入药房。
“皇上。”洛芊芊正在努力劝着两个孩子回府,却迎来了李煜。
李煜看着一室的人,挑了挑眉,“如何?可有半点眉目?”
面对这样的病症,谁都会束手无策吧。
因为谁也不知道楼惜若当初使的是什么鬼东西,这后边会有一些什么副作用。现在人动弹不得,只保住了一口气在,当真是为难了他们。
洛芊芊摇头,不想在孩子的面前说这些。
李煜挑眉,看了两个孩子一眼,没有说什么,直接走过去。
冬灵与楚倰正在细地研究着这病症,一个专门易容的,一个专门使毒的,对于救人方面的医术并不精湛。
拿着神医给予的医书根本就不能做些什么,只能干皱眉。
不能乱下药,不能乱动用功力替楼惜若疗伤,更不能随便动她的身体,这全身筋脉停止,血液凝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以前,李逸的全身筋脉断裂,在无意之间还能起死回生。但楼惜若这等情形根本就是束手无策,完全是没有办法复元。
“这已经不能拖下去了。”楚倰突然起身,皱眉看着躺在在床榻上的女子,越发的担扰。
楼惜若的脉博越来越弱了,这样下去,迟早会没命。
“你想干什么?”虽然她是楼惜若身边的人,但是现在,她再妄动一下,可是会出大事的,刚刚踏入药室门的李颜冷冷地低喝道。
见是李颜,楚倰皱眉。
李颜一来,李煜脸色更是好看不到哪里去。
“我们也束手无策,这种诡异的状况恐怕连会长救不回她。”看了李颜一眼,冬灵转身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露出凝色。
“我已经将墨家最好的一批医师弄来了,不到几日时间,他们就会到。”李颜明知道这墨家医师也没有多少的把握,但总是要试一试才知道结果。
冬灵摇头,“没用的,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再说,这种状况可是前所未见。不像是一般人受伤,到是像中了邪。”
这可能就是唯一能说服他们的说法,中邪了。
黎秋转脸看向冬灵,英眉一挑,“没有别的办法?”
摇头。
一室的凝固。
“我们宫主的情况已经汇报给神医,可是,距离太远,恐怕是需要些时间。”楚倰插言说道。
她并未说明神医是何人,而他们也只是向苏惊世说出楼惜若有危险之事,并未说明情况。
以苏惊世的脚程,恐怕也得几个月的时间才能抵达大倾。
而楼惜若可等不了几个月,这已经第十天了,那一口气越发的弱。再多等几天,恐怕就是无力回天了。
楼惜若受伤之前,他们用过很多种方法,都无法使得她好转,反而越来越弱。他们输送过去的内力也全为一空,完全接纳不了。
“芊姐姐,娘亲她什么时候能醒?我想娘亲了。”李澜拉住洛芊芊的衣袖子,晶莹的眼水在眼底里打转。
洛芊芊蹲下来,给予安慰的微笑,手抚住她的头,道:“很快了,乖,我们先回去好不好?让你们的娘亲好好休息,她只是太累了,再让你们的娘亲睡一下,嗯。”
李墨却不依了,跑过去,扶着摆在中央的软床,抓住楼惜若露出外边的手,哽咽地叫唤着,“娘亲,娘亲,你醒醒,墨儿想和你去玩,娘亲,娘亲,你醒醒啊……墨儿想你了,呜呜呜……”
小孩子的哭声一下子响彻,李澜见哥哥哭出来,刚刚忍住的泪水哗啦的一下,猛然掉落,也跟着扑了过去,一同跟着哥哥抓住楼惜若的手。
“娘亲,你别不要澜儿啊,娘亲你不要走……”
李颜看着两个孩子,鼻子一酸,泪水也转出眼眶,蹲过去,从后边抱住两个孩子。
“别哭,娘亲马上就会好了,姑姑在这呢,别哭了,不然你们的娘亲听到了,也会伤心的,嗯,别哭了。”李颜笨手笨脚地替两个孩子拭去泪去。
抓着楼惜若的手,小小的身子投入姑姑的怀抱里,大声哭了出来。
“姑姑,娘亲她不跟澜儿说话了,娘亲她是不是……”
李颜脸色一青,轻喝了一声,“别胡说,你们的娘亲只是累着了,等她再睡几天就自然会醒过来。”
李澜被这一声给吓得一愣,完全没有想到过,姑姑会突然凶自己。
抽抽咽咽地拭着泪水,一双小眼睛,在这十天之内哭得都肿了。
李颜心疼地搂了搂两个孩子,“姑姑带你们去玩好不好?等玩回来了,娘亲就醒来了。”
两个孩子不肯出去,这些天他们怎么劝说都不行,非要守在楼惜若的床前不可。
“可是……”
“你们在这里,你们的娘亲睡得不安稳,你们再哭,不说是你们的娘亲,就是姑姑也不想理了。走吧,我们先出去用膳了再去骑马好不好?”李颜眼睛闪闪地盯着他们。
两个孩子也是累了,迟疑了好久,才抽泣着点点头。
“嗯。”
“这才乖!”双手揉了揉两个孩子的头,一手抱着一个出了药室门。
一路上,有楼惜若的黑衣人亲自跟随着,而楚倰则陪在楼惜若的身边,回香也被留了下来。
其他人忙守了一夜,也知无济于事,只能留下他们这群医师在这里,其他人都出了药室。留在这里根本就无济于事,只能等了。
黎秋捏着拳,皱眉盯着楼惜若安详的睡颜。
“放心吧,我会守在这里。”冬灵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纵然知道黎秋对这个女人还有余情,她依旧如此大大方方的要尽力救楼惜若。
以前,冬灵巴不得这个女人死,可是现在,她多希望楼惜若马上醒过来。
现在才知道,楼惜若一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殃及,会有多少人伤心。
黎秋回握她,点头,松手,转身就跟着众人一起走出去。
行宫森严,特别是立国皇后专属的一个练药室,这里边存放着的正是皇宫最珍贵的药材和药物,一般人无法踏入。
若不是楼惜若如此,李煜必然不会令人将她按置在那里。
药室内只剩下冬灵,楚倰和几名太医外,其余人都守在外室,室门紧紧地闭着。
漫天雪花静静飘零,慕凌絮一身纯白衣立在雪中,静静地看着药室那方。
从里边出来的人一眼就看到立在雪中的她,一动不动的站着。
洛芊芊抬头看了眼李煜,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握住李煜的大手,“皇上,你不用担心,她一定会没事的,要相信她。”
李煜站在回廊上,收回看向慕凌絮的目光,伸出空着的手拍了拍洛芊芊的手,笑道:“等她一醒,便是我们举行大婚的时候。”
洛芊芊眼睛一涩,嘴边泛着丝丝的苦笑,面对他突如的柔情,只得轻轻“嗯”了一声。
她若是不醒呢?我们的关系是不是就到此结束了?
洛芊芊真的很想说这么一句,但想到这话对楼惜若不利,又死吞了回去。
李煜没有看到洛芊芊那一闪而过的痛楚,松开她的手,缓步踏着雪走,洛芊芊,黎秋等人跟上去。
李颜带着两个孩子走在前面,迎面对上慕凌絮平静的脸,突然停在她的面前。
“慕大人最好是不要去打扰的好,皇嫂可没有你这样的朋友。”对于慕凌絮的举动,李颜也是怒的,不满的。
慕凌絮向来风清云淡的眼对上两个孩子黑白分明的黑瞳,声音无色无味,“她从来都不是我慕凌絮的朋友。”
李颜挑眉,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句。
“既然不是,那就不要靠近。”李颜恶狠狠地警告。
伸手抓住飘落的雪花,展开,在手掌中化作水滩,她的眼神如雪般,是无味的,永远的单一。
就连声音也是一个样,没有任何的味道:“这一次,恐怕是醒不过来了,他,该多绝望。”像喃喃自语,却又像说给李颜听。
李颜听了,脸色一黑,“你胡说什么,三皇嫂不是别人,她一定会很快醒过来的,那个老女人由本座来收实。”
“在她使出那样的招式时,恐怕,就已经料到自己的下场了。为了孩子和他,楼惜若还真的什么都不顾了,最后,连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这一点,或许,我慕凌絮就不如她,这便是他选择她的理由吗?”又是自言自语的自白。
“你到底想说什么?”李颜受不了地道。
慕凌絮面纱下的眼掠过两个孩子的脸,说道:“好好护着这两个孩子,别让她的功夫白费了。”
李颜皱眉,“不必你说,本座也会。”
慕凌絮漠然地看着李颜领着两个孩子离去,转身对上李煜等人。
“微臣参见皇上。”轻轻一作辑,慕凌絮在李煜的抬首间起身,平静地对上李煜众人的眼。
“你不去看看她?”李煜一身黄袍站在前首,淡淡地问道。
慕凌絮摇头,“不必了,要见时,她自然会亲自来见微臣,恩王妃是何许人也,可不是微臣想见就见的人。”
这话,众人听了频频皱眉。
这不像是慕凌絮会说的话,怎么今日的慕凌絮如此的怪异。
“慕爱卿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有何事惹了爱卿不满?”李煜不解,面无表情地瞅着慕凌絮的一举一动。
慕凌絮微微抬头,看着天空的雪花,面上的白纱映着脸上的线条,刹那惑人!
“那一天,我好像说了什么话。”
那一天,同样是雪天,在女子会里,自己曾说是她楼惜若的情敌。现在想来,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
现在,里边的那个人快要死了。
她慕凌絮应该高兴的,可是为何,就是无法高兴起来。
她和楼惜若从来就是不什么朋友关系,有的,只是情敌关系,和作关系,从头到尾有的只是一笔交易,再无其他。
这样的楼惜若,自己本主不该多为她做些什么,可是,明明是情敌,明明只是交易,她们俩人往往都会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比如,她从来不当楼惜若是情敌,而楼惜若从来不当她是敌人一样。
李煜盯着慕凌絮半响,冰冷的声音透过雪幕,“她还没有死,慕爱卿若是无事,就不要随意的踏入药室。”
谁也不知道李煜为什么突然发火,愤然甩袖离去。
洛芊芊深深地看了慕凌絮一眼,跟着走远。
唯有黎秋停在她的面前,面无表情地道:“他说得没错,她还没有死,你这种表情……”就好像是她早就已经是个死人。这后边的话,黎秋没有说出来。
“黎大将军也怕?冬灵才是你身边的人,而不是楼惜若。”从头到尾慕凌絮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依旧是淡漠无波,而这两个男人却能透过这平静,看到另一头的不平静。
黎秋皱眉,捏着的拳一松,转身匆匆离去。
看着两个余情未了的男人大步离去,这一刻,慕凌絮很想大笑出声,可是,她笑不出来,早就在四岁的时候,她就这副表情了,无情无欲,面对什么,有的只是风轻云淡。
漫漫雪地中,伸出两只纤细手掌,接住那飘落的雪花。
然后,静静地看着手掌中慢慢积成水滩的雪,喃喃自语。
“你死了,只会害更多人,楼惜若,我慕凌絮如何都不能与你相比,差得太远了。远到,我无法触及。这一次,谁也救不了你。而你,就这么甘心的死去?”眼睫轻轻一眨,“是了,以你这种性子,又怎会甘愿认输。”
“哧。”
两团雪水由纤掌中挥出去,打在树桩上,穿开洞口。
收回冰凉的手掌,转身深深地看着炼药室的门,许久,才默然转身离去。
楼惜若的消息被封锁住,外边的人根本就无法探听到任何的消息,青寒派回来的探子依旧无法入城。
城门口被封锁了,无法进出。
现在,只要楼惜若没有醒来之前,谁也不能出城,也不能进城。
落坐于女子会方向处,会长冷冷地负手立在廊边,受了重伤,十天了,也可以下床行走,甚至是打斗也是无所谓了。
知道楼惜若的人被藏在皇宫里头,她只是冷笑一声。
“楼惜若那边的情况如何?”会长双手扶住长栏,声音随着风雪飘来。
站在身后的几人对视一眼,林连双踏前一步,说道:“说是情况越发恶化了,那颜公主还扬言要歼灭我女子会,替楼惜若报此仇。会长,这颜公主当真是胆子大,竟当着满朝百官说出这等话来,显然是没有将您放在眼里。”
会长冷冷一哼,“她胆子当然大了,胆子若不大岂能坐上墨家家主之位。没想到,当初的小丫头竟然坐上了这等高位,而这一切,全都是这个楼惜若。若不是她,现在的大倾也不会如此的乱。”
将这一切都划归到楼惜若的身上,认为,若是没有了楼惜若,女子会就不会变成这样子,也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恩王妃而受了这多么辱。
会长捏着长栏的手泛了白,脸上怒容而出。
若是以前,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必她这个女子会会长出手,只须要在背后指点一二就可。现在,连自己精心挑选的徒弟竟然就这么向着那个人。
全都是因为楼惜若,没有了她,什么都会好起来。
“会长,我们是不是该趁此机会下手?”林连双一向看不惯楼惜若,现在有机会了,当然要一次性报回来。
会长转身看向林连双,引得林连双全身寒毛一竖。
“皇上那边可有说什么,或是暗中有什么动静?”
林连双微低着头,说道:“无,到是墨家和楼惜若的那些黑衣人有所动作。他们几次想潜入女子会,都被我们的人给截杀掉。会长,我们再不行动,恐怕这后边有变,这拖久了就夜长梦多,还请会长早下决定。”
林连双说的话有理,会长认真地思量。
点点头,“现在皇帝对本座还是会有些顾忌的,毕竟,有些东西还存放在本座这里。只要本座不开口,他这个皇帝永远也别想着动女子会半根毫毛。至于墨家,本座便让她有去无回。”
身后的人随即明白了会长的话,现在这城中,墨家人不多,而楼惜若的黑衣卫在那一场黑火战中也失去了不少,至于皇帝,想必不会出手。
因为,女子会被毁了,有些东西,他也别想拿回去。
“是!”
迎着雪,身后的人应得响亮。
“想办法弄到那两个孩子。”交待完这一句,会长转身回了殿。
“是。”
不管为什么非得要那两个孩子,照着会长的话去做就成。
会长不喜欢楼惜若连带着的,那两个孩子也不招她喜欢。
现在楼惜若已经是半死半活的人了,恐怕是过不了多久,这个曾经欺压过她们的恩王妃就该下地狱了。
想到那个人死去,林连双心底的恶魔慢慢苏醒。
“楼惜若,这一次,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
掌握着暗部女子会成员一部分,林连双顿觉得自己在女子会的份量提高了,面对那些人她也不必再怕了。
对于神仙都难救的楼惜若,他们只能等待,除了等待,其余的,什么都不能做。
这一夜,白雪更盛。完全没有停止过。
炼药室内,依旧在研药中,良药未必能唤配那个人。
时间愈久,楼惜若的安危愈是危险。
慕世家。
幽幽琴音透过纸窗,飞泄而出,檀香袅袅,幽暗中如仙气升腾飞出,与雪相融。
“小姐,夜深了。该就寝了。”小潭安安静静地立在身良久,看着窗前那一抹白影,伏身叫道。
琴音嘎然而止。
窗幕下的人儿缓慢抬目,纤指一绕,拉开一个单音。
“夜深了么?”重复着小潭的话,“宫中有没有传来什么消息?”
小潭想了想,摇头。
慕凌絮也不知是失望还是什么,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雪夜。
“这雪下几日了?”
其实,她只是不记得自己又坐在这里几日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连时间都需要旁人为替自己记下了。
很久了吧。
小潭对于慕凌絮的问法一点也不讶异,自家小姐从小冷静过人,甚至是可以说过分,除了那一日全家被推上断头台那一刻慌乱过外,这前后都是这副模样。
“回小姐,已经七天了。”
小潭这一声落后,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低着头的小潭抬起头,瞬间对上一双如雪纯白的眼,猛然又低下。“小姐,请您更衣安歇吧。”
“小潭。”
无声无味的声音破着夜来,吓得对面的小潭身子一震。
“是。”
在抬头时,落窗的白色身影已经转了头去。
“你上前来。”
在小潭狐疑片刻,再三犹豫地看了窗外的纷雪,最终还是点点头。
“是。”上前数步,靠近慕凌絮,等着她的吩咐。
看着近在眼前的女子,慕凌絮眼睫微微一敛,风雪飘进来,拂过那层层白纱,撩开一角,露出纯白如雪的肌肤。
“小潭,你跟在我身侧有多久了?”平平淡淡的问话,无半点起浮。
好端端的怎会突然问起了这个?
小潭猜疑间已经启唇回答道:“回小姐,已经有十五个年头了,奴婢未细算过日子。”
“嗯。十五年,是不少了。也该够了,小潭这十五年可累了?”伸出纤纤玉手扶在小潭的肩头上。
小潭听此言,身子更低矮了些,老实回答道:“能在小姐身边,是小潭的荣幸,怎会累,小姐,你今夜怎地突然感慨起这些来了?”
小潭大着胆子抬头,睨了眼慕凌絮的表情,但很失望的是依旧如此。就该想到,慕凌絮从来不会有任何的喜怒哀乐。
“没什么,只是觉得小潭日日夜夜守在我的身侧,累了,是时候休息了。”
“小姐,奴婢不……”
“哧!”的一声打断了婢女突然抬高的声音。
“嘀嘀嘀……”
艳红的血滴落在那纯白的琴玄上,发出哑声。在这寂夜里格外的清晰,磨人耳目。
“小姐,你……”婢女小潭一脸不可致信地伸出染血的手指,指着一脸平静的慕凌絮,“为,为什么?”
一根琴玄如一根丝线般直扎入小潭的心脏处,而她的身体正被琴玄支撑着不能动弹,这个时候活过一两刻钟还是可以的。
不去看小潭的脸,慕凌絮轩过头,靠着纸窗看着雪夜。
“你累了,该休息了。”
小潭不甘心,死死地盯着慕凌絮的后背,非要在死前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为什么?奴婢不曾做出对不起小姐您的事,为何您要如此待奴婢?为什么。”愤然的言语伴随着泪水划落。
过了很久后,就在小潭扑倒在琴上,发出重重的声音,慕凌絮才淡淡说道:“慕家遭劫那一日,你逃过了。很多事,你办得太过于顺利了。就如这一次。那檀香分明就不是普通的香料,渗入了大量的移魂香。你奉那人之令,每日掺入,想要控制我,未免有些小看了你家小姐。而我坐在这里不过是五日时间,你却说是七日。”转过身来,淡淡地看着死瞪着眼的小潭,声音依旧淡如清水,“既跟了我十五年,就不必再去沾染那个人了,机会给过你很多次,我不是圣人,不能等我死了才去处决背叛我的人。”
声音轻缓毫无起浮,像是在陈述一件事。
而被揭穿者,却在这样的一声声如清水般言语中,将眼珠子愈瞪愈大,最后封住了那一口气。
“啪!”
窗被烈风吹打,发出重重的音。
“不知你这大倾第一美人亲自前来,所谓何事?”勾住那飘进窗来的雪花,声音漫漫响起。
黑暗中,黑衣女子一脸阴沉地走出,隔着窗,看着里边静立的白衣女子。
“你怎知是我?”
林连双这几年来没少下功夫,将自己的本事提高了不少,可是,这个会长眼中最出色的弟子,她依旧是比不过去。
最痛恨的是,现在,这个大倾第一铸剑大师还是会长最看重的人。在与墨家人,黑衣卫对峙多次后,会长想到的人还是这个白衣蒙面女子,也不知她哪里比得过她林连双了。
“大倾第一美人身上有一种特异的香味,身为女子会的人,必然是懂得香料。”
轻轻淡淡的一句解释使得对方蓦然变色。
“你胡说,我身上并没有你所说的什么香味。”
“林姑娘身上是没有香味,还请姑娘说明来意。”慕凌絮并不喜欢这个占着自己身份高贵,又有一张漂亮的脸而得到别人得不到的女人。
“你,你竟然戏耍我。”林连双怒喝了一声。
“既然林姑娘无事,夜深了,该歇下了,林姑娘,请回吧。”慕凌絮看也不看变了脸色的林连双,闭上窗就要歇下。
“慕凌絮,你……”林连双被对方的态度给气得半死,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她可是会长身边的红人,手中掌握的权可是同等于一个副会长。权威被挑畔了,心里边肯是不爽的。
“是会长想见你,令你马上前去女子会会见。”林连双气得伸出手中的剑挡住要关闭的窗口,冷声吐出来意。
慕凌絮完全没有任何的意外,手中的动作定了定,最后还是松开了。
“会长这是在命令我?”
林连双见一向高高在上的慕凌絮服了软,心中得意了起来,就不信没有治得了你慕凌絮。
“当然是命令。”
“既然如此,告诉会长,凌絮想什么时候去的时候自然会去见她,在她收了我的权后,她与我就不再是师徒关系了,而我,掌管的是皇上身后暗卫,身份与她相当。除了皇上,我慕凌絮不授任何人的令。”一长串平淡的句子放出,窗口啪的一声合闭。
冷风一猛吹来,林连双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个慕凌絮当真是越来越嚣张了,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就连会长的命令也敢违抗,真是胆大啊。
林连双回头将事情的始末给会长说了一通,得到的竟是会长淡漠的点头,一句,“我知道了”就了事了,然后就完全没有了下文。
对于这样的结果,林连双一点也不满意。
会长只是吩咐一定要将那两个孩子拿下,给了她们足足五日的时间,依旧没有半点好消息,会长早就不耐烦了。
都是一群无用的废物,为此,会长对这些人也不敢抱多大的希望。
会长却忘记了,守在两个孩子身边的都是一些高手,大人物,她们这些女子会地位虽然非同一般,但对比于那些人,她们可就轻多了。
“会长,您的药好了。”丫环将煎好的药放在红木桌上,微退出几步。
会长坐矮榻上坐起身,拿了药往嘴中饮去,突然,会长扣住碗边破着窗飞疾出去。
“砰!”的一声,碗碎,黑衣女子涌出,急急向那个方向奔去。
“会长……”黑衣女子进屋,脸色难看地看着会长。
会长摆摆手,“本座无事,好好防卫,刚刚那人就不必捉活的,杀。”
“是。”转身领着另一批上跟上。
李颜没想到那个老女人受了伤后,听力还是这么般的好,刚到窗口就被发现了,到头来连她的衣解都没有摸到就得逃出来了。
身后一群又一群的女子会追逐出来,完全是逼着上来。
李颜往恩王府的方向跑去,为了护那两个孩子,这些天来她天天入住在恩王府中,今夜也是她一人前来探查情况,不想一来就被对方给发现了。
“嗖嗖嗖……”
袖箭猛地从身后射来,全都是涂了毒的。
李颜不敢大意,尽快全力往回奔去。
漫漫白银的雪夜,映着黑影越发的敏捷快速,前面那一抹小黑点转瞬奔去,身后紧跟着一群拂雪而来。
“砰。”
前边的身影一个踉啮,险些就跌落在雪地里。
长长的勾锁飞疾上来,数把勾锁一出,其中有一把正好勾住了她的鞋边处,往前一拉来。
“嘶!”
黑衣裤被勾破,幸好没有勾到肉。
李颜皱眉,这一勾,身体也被迫停了下来,女子会的人随即就冲上来,拔剑就斩过去。
李颜从腰间扯出软剑,旋身大起。
拼杀声响彻了整个雪夜,划破了原有的寂静。
“叮叮……”李颜手中的软剑一横出,用剑挡去了那疾射而来的袖箭。
一个翻身,李颜已经嗖的一下钻入了雪地下,钻着地远去。
黑衣女子用剑直刺着雪下,对眨间就没有的人挑眉,没有想到,对方会给她们来这一招,令她们措手不及。
从另一处雪地钻出,李颜扶住自己受伤了的手臂,扯开蒙面黑纱收了剑,靠着墙检查手臂上的伤势。
被袖箭划伤,但是涂了毒。这一下子毒素扩得极快,幸好她吞了解毒之类的药物,否则早就毙命了。
捂住血臂,大口大口地呼着气体,仰着头,望着无边的夜空,伸手触及那冰冷的雪花,轻声哑笑了下。
“还是太自以为是了吗?”
自己一直以为可以做到的,但是没想到,刚踏入那里就被那个老女人给发现了。
这一声算是在嘲笑自己吧,李颜抿唇低声轻哼了一下。
抬目档口,一抹黑影覆上来。
李颜反射条件地抽出软剑,想也不想就横扫过去。幸而对方明智一点,马上跳出去。
“是我。”
阴沉的声音让李颜刺出去的剑猛然刹住,寒光闪过处,对上那张熟悉的脸,眯了眯眼,李颜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
“怎会是你?”是自己大意了,竟然没有发现他就站在那边。
“我出来走走,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这个地方离慕家不远,李颜不自不觉之间就跑到了这里来了,懊恼地甩了甩头,收了剑。
“你受伤了?”闻到血腥味,慕凌空皱了皱眉,上前几步想要执起她的手查看伤热。
李颜缩回手臂,言语冷淡,“没事,以后没事不要不声不响的靠近我。”
“李颜,你……”见她转身就走,慕凌空急忙抓住了她的手臂。
“松手,右相难道不知男女授受不亲吗?”疏离的言语一出,慕凌空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有些茫然地看着她的背影。
这样落漠的背影,慕凌空还是第一次认真的瞧见,以前,每一次看到这个背影时,都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想起来,以前是自己无心去观察这些。
现在,才发现自己以前有多么的忽视了这个尊贵公主。她用自己的笑,自己的蛮横掩饰了她内心的失落与孤独,还有那一份执着。
天知道,那些年的追逐她是如何忍耐下来的。
雪幕下的背影越发的模糊,慕凌空却是怎么也喊不出口。现在,他能怎么做?又该怎么做?又能对她说些什么?
李颜急急地跑远,直到感觉不到他的视线,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后,大口大口呼着气体的她突然地伏冲出去,一把跪落在雪地上,溅起片片冰雪。
“该死的男人,为什么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用小拳头砸着雪地,飞起雪渣子,痛了手,心哽得难受。
她真的不该回来。
砸痛了,砸累了。李颜索性全身一展,完全的放开自己,全躺在雪幕下,任大雪埋没自己,大口大口地呼着气体,眼睛里泪水在打着转,怎么也不肯落下。
这样一躺下来,就生生的逼了回去。
远远的,隐隐有一个身影站着,看着,一动不动的跟着她一起淋雪。
抓起一把雪,往上散去,愤愤地,越撒越高。
“三皇嫂,我,我好像真的放不下,我怎么办?我明明想通了,要忘记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可是他……老是在我的眼前出现,我该怎么办。”多年的追逐,如今回想起来,当真是一场笑话。
捂住心房,忽地将雪全部放在自己的身上,用雪冰冷那颗跳动的心。
“这样,我的心就会冷却,再也不会跳动了。”喃喃自语间,仿佛大松了一口气,舒了一口热气。
坐起身来,拍拍身上的雪渣,施展着轻功,往恩王府跑去。
黑色的身影远去,身后,那一抹修长身影蓦然出现在她刚刚躺着的地方,那里还有女子躺下来时的温度。
男子修长的指节轻抚过她躺过的地方,抬头间,竟也学着女子前面的动作,就着躺了下去。
“一个人躺着,真冷。”喃喃自语间,男子苦涩一笑闭上眼。
末央与尚流对峙,在尚流国得到楼惜若派潜去的人中,夜梵已经成功地担任着一方大将,而南宫邪也十分大方地将楼惜若分配来的人都捧得高高的,拿楼惜若的人挡在前头。
有人用,南宫邪怎么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了。
本来这一场回击战打得不错,但是偏偏有人就是常惹他生气。
这不,因为那个叫什么夜梵的男人带来一个的消息,说要极力催毁末央,千离就不顾一切的想要完成那个狗屁宫主的使命,然后负了一身的伤,差点挂掉。
“谁让你这么不听话的?你若是死了,想让本王挥师北上,灭了你的宫主,灭了大倾吗?”帅帐内,千离刚刚包扎好,冷酷无情的邪王又该暴发了,军医等人很识相地退出去。
千离干脆闭上眼,睡觉。这个男人的声音吵得他头疼,半点不让他清静一下,活活的折磨着他的神经。
见对方不理他,南宫邪皱眉,不顾对方受伤,整个人压到了榻上。
千离整个身体一重,猛然睁开眼,对上一双危险眯起来的黑瞳,“你干什么,滚下去。”现在他很累,不想跟他争。
“再为那个女人干这种蠢事,本王就压死你。”阴沉密布的脸,阴测测的言语,但话里却含着这等不着调的话。
千离原本苍白的脸微微一红,口气转而一冷,“你,你在胡说什么,赶快下去,你想憋死我吗。”
千年寒冰脸完全不理会千离的挣扎,能挣扎就代表着这一身伤无什么大碍,心头也放轻松了不少。
南宫邪忽然强行抱住千离的双肩,南宫邪那堪称俊美无俦的脸庞靠了过来。
千离一阵呼吸急促,想要说些什么,唇已经堵了上来,轻轻的摩挲著。
“张开嘴……”
“你说……”
没让他说完,灵巧的舌头立即钻人千离的唇内,让千离猛然一惊。
千离推离他,往后退出去,南宫邪双手将他抱得更紧,舔过他的齿列,轻巧的交缠著他的舌尖。
千离几乎是被吻得快要昏倒了,唇液交集,柔滑的舌尖不断的缠著舌齿,好像要一一舔弄过才甘心。
千离受伤的身体开始发麻,一股热气从丹田升起,一部分窜上他的心口,另外一大部分则是窜向他男性的部位,下身酥酥麻麻。
那种舒服很难言喻,让他忍不住呻吟,南宫邪听到他的呻吟后,竟然吻得更加用力,几乎快把他压碎在床榻上,他都快喘不过气了。
好不容易结束这一个长吻,千离全身软绵绵的,大口大口地呼着气体,睁开蒙胧的双眼,只见南宫邪定定的瞅著他,那眼神好像饿了好久的饥民,想要把他生吞活剥。
千离全身打了一个激凌,红润的俊脸一冷,“你……”
千离还想要说什么,那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移开,退下了床榻,小心翼翼地替千离掖好被角,改坐在他的床头。
“下一次敢再做这种蠢事,可不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惩罚,记住了吗。”
千离皱眉,对于楼惜若交待的事情,身为属下的当然要尽其所能,再来,他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势,是这个男人太过于大惊小怪了。
他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细皮嫩肉的什么都做不了,他是个男人。
“你到底在意些什么?我不过是受了点轻伤,上战场,岂有不受伤的理由?”这个男人想要将他像小鸡一样护起来吗?
想到这一点,千离脸色扭曲得可怕。
南宫邪挑眉,强势的他,只是不想千离受半点伤害,到是那个该死的女人,也不知道在千离身上下了什么盅,竟然使得他如此“忠心耿耿”,想到就恼火。
可以说,南宫邪太过于保护千离了。以至于让千离恼怒,他不是弱女子,任凭他护在羽翼之下,什么也做不了。
“轻伤?人死了才算重伤吗?这也是你那位宫主教你们的?”南宫邪冷冷地回视他,语气很是不客气,对楼惜若更中恨极了。
明明已经脱离了那个女人,千离还是如此的在意那个女人的存在,说白了,南宫邪这是在吃醋。
可是千离哪里会知道他的心里想法,只觉得南宫邪这样的做法当真不可理喻。
“南宫邪,这些就算是宫主教的,也轮不到你来指责。”对于南宫邪的指责,千离心里万个不舒服。
南宫邪气乐了!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信不信本王这就将那个女人给杀了,看你还向谁忠心。该死的,都是那个女人。”南宫邪不能拿千离发火,只能踢着帐内的摆设。
千离皱眉,气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帐内吵翻了,外边的守卫立马远离三尺。
“怎么回事?”
一个不适时的声音从帐外传进来,音落,这身影便踏了进来,看到两个张弓弩箭的,皱眉。
伊阑好不容易从南北口赶过来,就看到这两个大男人闹脾气。
“离大人。”面对千离,伊阑还得声称大人。
以前千离就与千影是同等一个地位,呆在楼惜若身边的贴身侍卫,地位相当,纵然是有意脱离了宫主,千离依旧是他们的大人。
千离意外在这里见到伊阑。
伊阑是奉了楼惜若的令,助他们打下末央国的,本来就不在同一个战线上,这个时候她出现在这里,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千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下了床榻,看着伊阑严肃的脸问道:“出了什么事?”
伊阑是快马加鞭来的,身上还有明显的血迹,显然是从战场上接到了什么坏消息就直接过来了。
伊阑也不把南宫邪当成是外人,作了一个辑,表情严肃,道:“是宫主出事了。”
“什么?”千离大惊,下意识地上前数步,想要抓住伊阑的手,伊阑很识像地退后,让他的手落了空,“宫主到底出了什么事?”
宫主身边的人这么多,怎么会突然出事?
伊阑摇头,“没有可靠的消息,只知楚倰发急书回北冥,现在神医已经在路上。这一次来,是请示离大人,我们是该回还是该原地坚守?”
“那女人出事了?以她的本事谁能动得了她?除非……”南宫邪猜测到这里,也跟着皱眉,“除非是大倾那边出了什么事,消息封锁得这么紧,想必与大倾女子会扯上了关系,恩王可知道这件事?”
伊阑看了眼南宫邪,摇摇头,“我们的消息也是神医那边传达来的,我们也不曾知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他们才这么急啊。
眼下血战,他们谁也不能离开半步。
“那就再等等,谁也不准动,按着计划行事,若是乱了,尚流完了不要紧,恐怕恩王那边也会出大问题,这片天下要是被那两个人给瓜分了,我们谁也别想活命,包括你们的宫主。那女人本事着,谁也不准妄动。”南宫邪冷声下达命令。
这些人虽然不是南宫邪的人,既然是楼惜若留下他们,就是让他们听从南宫邪的安排。
伊阑犹豫片刻,看了沉吟的千离,重重地点点头。
神医要过来,不可能会绕远路过去,北方那边已经结冰,船也不可能绕着过去,怎么都得登上尚流国海岸,到时候也是要与他们取得联系的。
想到这里,伊阑他们只能等。
“伊阑,派人潜回大倾国,一定要确保宫主的消息。”千离不放心,楚倰不可能无缘无故将神医请来海陆,一定是宫主出了什么事。
南宫邪按住他的手,“出不去的,别白费力气了。你死了,你们的宫主都不会死。”那个女人命硬得很,怎么弄都不会有事。
到是这群傻瓜,替她打仗还要处处担扰她这个大活人,搞得这天下没有一天是可以安宁的。
千离甩开他的手,语气转冷,“出不去也得去。”
南宫邪额头青筋直跳,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腾地上升。
“你糊涂了?那女人封锁了消息,必然是不想让你们知道,或是让恩王知道。你们要是有任何的差错,害的只会是她,而不是在保护她。所以,千离,够了。难道你要一生一世都守着那个该死的女人?你目前要做的就是踏破末央国,才能见上你们的宫主,明白吗?”说到最后,南宫邪的语气不自觉转软,对上千离的眼,他就是无法发脾气。
“离大人,邪王说得有些理,要不,我们再等等。”伊阑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个男人没少受气。
千离对楼惜若的忠心可不是一两年就能清除的,他们身为楼惜若的人,骨子里早就被洗了一遍,岂会这么容易放开。
千离俊脸一沉,点点头。
“让人守住尚流海口,只要见到神医立马将他引来,我们再做打算。”千离无力地挥挥手,示意伊阑撤回去。
伊阑作辑,“是。”
南宫邪执过他的手,捏在手心。
“千离,你就不能……”
“我会试着,但你不能一直逼迫我。短短的时间就让我放开,无论如何是怎么也做不到的。我从小一直跟在宫主身边,虽然没有天天呆在一起,但是她的苦,她的努力我们一直都在看着。她一个几岁的姑娘,比我们这些男孩子都要努力数倍,我……”
手伸向他的腰身,拉紧两人的相贴。
“我知道,我也明白,我以后不会再逼你了,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要为了那些事,将自己陷入生命危险之中。”
千离不作声,因为他还是无法做到,不能给予回应。
而南宫邪竟也不逼他答应自己些什么,他想要的,自己陪着就是了。谁叫他南宫邪中了千离的邪,怎么也解除不掉那个咒呢。
“那个女人疯,你们不能也盲目跟着疯。”那个楼惜若根本就不是人,简直是个疯子。南宫邪若是可以,愿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那个女人。
唉。这一切都是命数啊。
“我只想替宫主尽一份力,不管有多困难,我千离发誓都要替她办到。”千离根本就没看到南宫邪越来越黑的脸。
没有见过这么蠢的人,现在,南宫邪总算碰上了,真令人头疼。
楼惜若身边高手多得是,再说了,她的身边有一个李逸,还轮得到他们这些人来相助吗?
这话,南宫邪没说出来,不然千离又该跟他闹翻天了。
为了将来,还是忍一忍吧。
等他见到了那个该死的女人后,看他如何收实她,看她将他的千离带成这样子。
“你受了伤,还是躺到榻上。”南宫邪没有忘记他是伤员,头痛地压制他在床上休息。
“不用,不过是一点小伤,没必要。”千离皱眉,推开他的钳制。
南宫邪深呼吸,告诉自己忍,忍这么久了,不能破功。
“千离,你的身体不是铁打的,是人就该好好休息,这一场没有你,我们也输不了。”南宫邪放软了语气,劝着这个闹脾气的男人。
千离听了,眉毛一扬,但最终还是顺着南宫邪的温柔坐回床榻上,看起来不情不愿。
没有站在城墙上亲眼看到,千离十万个不放心。
“不许想别的,你的伤没好,哪也不准去。”南宫邪先一步强硬出声制住了千离下一步动作。
千离猛然抬首,对上南宫邪阴测测的双目。
“你……”
话还没有说,南宫邪已经先一步打断了他,“你想知道那个女人是否安全,那可有想过,你若是出了事,我会如何?”
千离讶然,愣愣地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点,他还真的没有想过,他只知道楼惜若有危险了,自己就该呆在她的身边。
“千离,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会和那个女人拼命,难道你就忍心看到我们相互撕杀?”南宫邪靠坐下来,言语轻柔无奈。
千离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子,让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这个时候还拿性命要挟自己。
“你说得是不是太严重了?况且,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你说什么傻话。”千离苦笑一声。
南宫邪却蓦然握住了他的手,将他整个拉进怀中,“我不是在说傻话,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你敢不信试试。”
霸道的语气,不容他说半个不字。
千离无奈,只能什么话也不说。
“我信。”
久久,千离才轻轻回应一句。
听到这话,那座千年冰山才裂开几条痕迹。
雪漫漫,铁血战士奔涌在雪与血之间,一层又一层的雪盖住那涔涔而流淌着血液。
李逸从那一日后,就一直心神不宁。
皇城,总觉得出了事。那边一直没有传来消息,李逸这个心绷得越发的紧。
“恩王,明日我们就可以直捣下一座城池,今日一战,纳兰萧已经吃了大亏,我们是否该直取东属皇城?”张子然一身盔甲沾血,从城墙上下来,站在雪下来,看着李逸的后背。
李逸摇头,“这一场,也不能算是我们赢了。”
张子然不解。
“纳兰萧若是这么容易对付,纳兰谨也不会到现在都不给我们消息了。”自从让纳兰谨从中间突破后,就再也没有一点消息传来了,所以,他们一直都在等,等着纳兰谨那边的消息。
张子然点点头,知道纳兰萧这个人不容易对付,要是容易,当初宫主和恩王就不会被骗了过去。
“恩王,这个纳兰谨恐怕不可靠……”张子然说出了心中的担扰。
“他还没有那个胆子,吩咐下去,尽快取得与纳兰谨之间的联系,本王给他纳兰谨的时间太多了。”
就算他等得下去,皇城的楼惜若恐怕是等不下去了。总感觉有什么地方是自己忽略掉了,没法回去确认,心不安。
张子然也是知道李逸这是担扰楼惜若,连忙应声,“是。”
楼惜若派他们来就是听从李逸的调遣的,现在不论李逸做出怎样的决定他们都得服从。
挥退他,李逸踱步漫漫大雪中,冰封的世界,让他步步难行。
不管如何难,也要对方知道代价两字是怎么写的。说他自私也好,不知所谓也罢,李逸都要让对方知道他李逸不是好欺负的主。
“惜若,很快了,我们就能再见面了。”楼惜若迟迟不来,他的心实在是不安,现在只希望她还能好好的。
融入雪幕,李逸的身影都变得飘渺几乎,而那心,却已经远飞回大倾的皇城中去。
又是一个雪夜漫漫,进入十二月份近初,这天气更是坏秀了。
从药房中出来,李煜心回辗转。
楼惜若这一睡也不知何时才能醒过来,而这醒过来后,恐怕又是多事之秋,这里里外外恐怕又是不得安宁。
他李煜不想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那个老女人就这么完蛋了,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可是,他们现在已经不能容忍伤害楼惜若的存在。
当然,这个他们。现在目前也只有李颜一人在行动,而其他人都知道现在救醒楼惜若才是他们要做的事。
身后,宫人提着宫灯而行。映着一片片的雪花,李煜的心一点一点的沉寖在自己的思绪中。
远远的,有一抹丽影静静跟着宫灯而走。
没有言语,静得如这片雪般纯白。
李煜顿下脚步,接过宫人的宫灯,挥手示意他们离去,自己一个人静静走。
宫人冲他盈盈伏身远去,徒留他一人提着宫灯立在大雪中,没有打伞,凭雪花打在他的身上。
洛芊芊无声地撑着伞靠近,抬手,将它撑高,替他挡去了大部分的雪。雪夹着冷风,依旧吹打在两人的衣角边上。
“皇上在想些什么?”洛芊芊从他的手里接过了宫灯,而李煜从她的手中接过了伞,两人的动作理所当然的自然,仿佛练上了许多遍。
李煜淡漠低垂看她一眼,“芊芊越发放肆了,竟连朕的心思也敢去猜测。”
声音平淡,分不清是责怪还是取笑。
洛芊芊的心却是一惊,知道这帝王心深不可测,任何人不可以随意猜测,而她,不单是行动上不顾君臣之礼,言语之上也是像平凡夫妻一般。
低垂下头,洛芊芊落寞的声音低低传上来:“如果是她,皇上你……”
眼瞳一寒,眉宇拧紧,“怎么,芊芊这是不满还是在怪朕?”
洛芊芊眼一闭,头顶还可以感受到李煜那浓浓的怒意,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即使是这样子,她还是想说,“芊芊不敢有任何的不满,更不敢责怪皇上。臣不过是在与皇上您做了个交易罢了,而这个交易不过是透过她得来的。皇上,芊芊自知不如她,但是芊芊可以为了您做任何事。”
李煜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这个女子口口声声说可以为了他做任何事,甚至是为了留在他的身边,可以做到这份上,实属于不易。
不过,李煜很想弄明白,这个女子的心里倒底是怎么样的,为何如此的执着,明明知道自己的心里从来只有一个叫楼惜若的人,却还如此做。
“洛芊芊……”
“是。”
“在你的心里,朕真的有那么重要?就算有一天,朕让你背叛她,你也能做得到?”这种假设让洛芊芊猛然抬首。
“皇上会吗?”
那个人在他的心里这么重要,怎么可能轻易说出背叛二字?
会吗?李煜苦笑一声,没有作声。
“或许,会有那么一天,只是朕希望那一天永远都不要到来。”很矛盾的心理。
洛芊芊惊疑看向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煜收缩握住伞柄的力道,弹飞粘在衣上的雪渣子,声音淡冷:“陪朕走走吧,这漫漫雪夜一个人走着也有些冷。”
“嗯。”洛芊芊提着宫灯,靠着他,双双踏着雪行走。
或许,他可以学着去接纳另一个人的身影。低垂着头,看着身侧一直执着于自己的女子,看着她有些单薄的身子,李煜空着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揽过她的肩头,让她更靠近自己吸取身上的暧气。
楼惜若,就如你所愿吧。
守在药室房外的人层层重重,里边虽然没有人守着,但只要有人胆敢靠近,必然会惊动这些人。
皇宫本就是守卫森严,进来不容易,更何况这炼药房一到晚间就会被封得死死的。
楚倰等人在恩王府内日日夜夜查着医书,依旧得不出一个结果来,试了很多药,完全对楼惜若无用。
用再珍贵的药材都无济于事,他们又不是炼药师,身上也无什么起死回生之类的丹药。只要自己按着医书上说的去提练,一时之间也是束手无策。
自从那一夜后,李颜就再也没有任何的行动,对于这个老女人,他们还是有所忌惮的,再说了,现在连李煜也是对他们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煜能做到这份上,可是她李颜不行。那可是她的三皇嫂,没有任何人将她的三皇嫂弄成那样后还能平平安安的过着日子。
那老女人也是狡猾得很,李颜不动,她也不动。
他们两批人马就这么僵持着,平平静静的,如暴风雨前来的宁静。
冬灵出了皇宫,就直奔向军机营方向去,现在冬灵可以说算是半个将军夫人了,不管是进出,那里的人都对她十分的恭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今日黎秋没有陪自己来,她独自一个人拿着研药箱子从宫中出来,也没有用马车之类的代行工具,一个人静走在宫道上,出了街市。
往常这个时候,街市上还有很多来来往往的人,热闹非凡,但今夜的雪下得有些大,冻得人都往家里缩着,不敢出来迎风。
哈着热气,冬灵踏着吱吱作响的雪地,一步步往回行走。
“嗖嗖……”
冬灵耳朵一动,甩过药箱子一挡去。
“啪啦!”的一声音,药箱子被射得粉碎。管不了那么多,冬灵纵身一踏雪出去,刚刚站立的位置已经射入了数支冷箭。
偏过几道凌厉的冷箭,冬灵反身时,对面已经立着数名黑衣人。
冬灵眼一挑,冲着为首的那人冷声道:“傲薇,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女子会,这个傲薇与她同一个等级,而今因为某些原因,冬灵被会长收回了统领一职,身边无人。
剑一斜出,收在身侧边,抬着眼冷冷地注视着对面临危不乱的女子,“这是会长的命令,冬灵,你千不该万不该去做那些违背会长的事。”
冬灵冷冷发笑,“你们应该知道我是何身份,再靠近试试,”
冬灵身上都是毒,只要别人碰上一点,都会有可能中毒。不过,她们并不知道,这些日子为了去研制救楼惜若的药而清除掉了她身上大部分的毒素,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远离三分。
傲薇唇角一翻,冷声道:“冬灵,你的毒怎能与会长的毒相比,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站在楼惜若那边的,都是女子会的敌人。而冬灵,身为暗部副统领,竟然出手去救楼惜若。
那怕是只有一点点的希望,会长也不希望存在有。
只要楼惜若还有生机,她们整个女子会都不会心安。所以,救治过楼惜若的人必须死,特别是熟知医术的人。
将那些懂医术的人杀了,看她楼惜若还能如何生还。
“咄!你们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以为我冬灵是你们想杀就杀的人?”面对黑衣人,冬灵冷哼一声,踩着脚底下冰雪,身上微微一用力,将鞋尖陷了进去。
一道丽影立在旁边的瓦顶之上,握着剑,影着漫漫雪,冷冷地扫了眼下边的情况,突然冷喝了一声。
“还等什么,杀。”
一句话,带着许多的怨恨。
冬灵抬首,看着黑暗中映出来的纤影,突然咯咯地一笑,露出一口扁贝似的玉齿,真个是洁白无瑕,笑得那么甜蜜美妙,又带着机警狡猾,扬声道:“没想到我冬灵也会有这么一天,竟劳得贵妃娘娘亲自前来,莫不是贵妃娘娘还不长记性?还想再试试那滋味?”
自从那一年中了冬灵的毒后,纳兰绫就恨极了这个女子。因为她,黎秋甚至是连看也不再看她一眼,让她受了那等耻辱后,她一直都想着报仇,奈何这几年来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
现在,她光明正大的站在这里,让女子会所有人授自己的命令杀了冬灵,心头一阵的痛快!
纳兰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冷哼一声:“别得意得太早,本宫可不是四年前的纳兰绫。”
冬灵脚底下一挑出,冰渣如冰箭一般射向瓦顶上身影。
“叮叮叮……”
纳兰绫猛然拔出剑,将剑弹出,挡开了冬灵以冰而成的箭。纵身一跃下,直斩向冬灵。
气势是比以前强多了,这一个纳兰绫进步之快着实令人咋舌,不过几招之间,就已经逼得冬灵无力还手。
对方有武器,而冬灵今日好死不死的身上毒药并带得不多,这一回可就得裁在这个纳兰绫手里了。
身后女子会暗部成员未动,在旁观战。
“原以为,贵妃娘娘是想救恩王妃的,却不想,贵妃娘娘也是想至恩王妃于死地,你这一举动若是让她或是让皇上知晓了,不知道会给你带来怎样的后果?”冬灵偏过她的剑招,毒粉一散出去,纳兰绫不得不退出数丈。
听到冬灵的话,纳兰绫冷哼一声,完全不在意这些。
楼惜若知道也罢,皇帝知道也罢,这一些已经与她纳兰绫无关了。楼惜若想将她从贵妃的位置上拉下来,她又何必对她楼惜若念什么旧情,再说了,她们之间可不记得还有什么旧情可在。
纳兰绫一退出,那紧跟上来的女子会众人瞬间围住了冬灵,看来她们都吃了会长特制的解药,冬灵的毒素于她们一点用处也没有。
冬灵狠狠地皱眉,这一下还真的是救不成楼惜若反而陪上了一条命,想想,只能无奈苦笑一声。
毒对她们无用了,只能用武力了。
只是她这一回死了没有什么,到是楼惜若,少了她一个懂医术的人,只怕会更危险。想到那张冷冰冰的脸,冬灵怎么也不会让自己死。她应允过他的,救回楼惜若,所以,她不能轻易的死掉。
这些天来都是她与楚倰稳住了楼惜若的生命消逝,要是她们两个突然都死了,楼惜若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她这一边由纳兰绫和傲薇亲自出手,那么与她一齐在宫中分开回去的楚倰必然也会受到拦截。
这一回可就真的糟了,暂时找不到与她们医术相较的人顶替,楼惜若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冬灵没想到因为他们的大意竟让会长得了程,以会长的那性子,一定会将女子会所有的医师都藏了起来,事后,就算是皇上想要招人来,恐怕也得不通。
会长的实权实在是握得太多了,就连皇上也全然制不住这个老女人。
冬灵心慌之间,肚腹上受了重重的一剑,整个人翻滚了出去。
“该死的老女人,竟然趁着我没准备的时候搞这样的事。”冬灵咒骂了一句,顾不得身上的伤,就着雪地一翻滚出去,刚刚的地方落下数条剑影。
血迹流淌,挨着墙边,急促喘着气息看着这些自己曾经带过拼杀的黑衣女子会,冷冷一笑。
看着聚集而来的人群,冬灵倍感无力,现在只能让楼惜若只求多福了。
“冬灵,别再白浪力气了,你若悔改,想必会长一定会理解,还能接纳你回女子会。”傲薇剑尖一横,靠近冬灵的脖子。
“接纳我?我呸!当我冬灵是傻子不成?那老女人还会好心接纳一个背叛过她的人?别人不了解这个老女人也就罢了,傲薇,你现在在我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不觉得这是一个笑话吗?”
傲薇隔着几人的距离看着冬灵的顽固,不作声,因为她说得没错。
冬灵不论是回还是不回,都是死路一条。
“你的医术纵然不错,但是,还是救不了她。只要你们两个死了,谁也续不了她的命。”纳兰绫踏雪靠近,声音非常的冷,看向冬灵的眼神狠毒。
纳兰绫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只能赌一次。
冬灵听到这话,更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楚倰那边不比自己好多少。
咬着牙,血腥味让冬灵分外的无力,她逃不掉了。楚倰那边还有他们的人护着,而自己早已经被逼上了死角,等着自己的,只有死。
“杀了她。”眯着眼,纳兰绫眼里透着一抹狠毒的光芒。
只要杀了这个女人,黎秋的身边就会空出一个位置,而那个位置将永远是她纳兰绫的。
破开雪幕,带着片片纯白,寒芒连密雪都无法遮挡,透着无尽的寒气而来,冬灵眯着眼,就算是死前也必须要挣扎,不能白白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