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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再见了,朋友(1 / 1)

“不用了!”只有三个字,却无可商量。

石旭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伤口已经愈合,一切也都已经成为过去,你说是吗?”林雨墨看着远方,全身落寞的气息,让人感觉到神秘,也让人感觉到很遥远。

石旭,这个平时阳光的耀眼的男孩,此刻却显得手足无措。

“那就顺乎自然,我们彼此都坦然,洒脱一点。”林雨墨接着淡淡地说。

石旭站在那里,刚想说话,林雨墨却一转身离去。留下笼罩在余晖中的石旭,有点落寞。

第二天上午,高一七班教室里,也许是没有了刚入校时的紧张和无措,教室里弥漫着焦躁和蠢蠢欲动,大多数人坐立不安。虽然刚刚八点,但太阳已爬的老高,风似乎静止,树上的枝桠也纹丝不动。

这时,大家却看到王老师领着一个男孩走了进来,男孩微低着头,一米八的身高,皮肤很黑,一看就是那种经常运动的缘故,眼神里满是潇洒不羁,浑身散发着一股英雄气概,但此刻有点局促、不安。

“大家静一静,我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王老师站到讲台上,目光快速扫视了一圈,让教室慢慢静下来。

林雨墨也放下了笔,抬头看了一下讲台,却陡然站了起来,并且失声叫了出来,“紫阳!”

这一下,班级真正静了下来。

“雨墨!”男孩听到声音,抬起头,但却用及其轻微的声音回了声,表情上有点不情愿。

林雨墨无奈地,颓然坐了下来,不知怎的,眼睛有些湿润。他终于来了!那个可以毫不设防的他终于来了!那个可以静静坐在草坪上一下午静静聊天的他终于来了!那个中招落榜没有考上培华的他终于来了!他来了,我的世界就亮了!

王老师介绍完慕容紫阳,就走了。

慕容紫阳依然静静地坐在自己新分配的位置上,低着头,如扎了根一般。

林雨墨看着窗外,有几个残叶如蝶般飘落,风来了,有了丝丝凉意。眼前好像又出现了初中的情形,慕容紫阳在初中的时候就是风云人物,人长的帅,球打得好,而且身边有一群好哥们,在学校里呼风唤雨,有的时候,有点“胡作非为”。

有一次,慕容紫阳给林雨墨班里的一个女生写了封情书,可能是因为紧张,却放到了林雨墨的书桌里,里面热情洋溢的内容,现在想起来也让人脸红,但最后看到落款“慕容紫阳”四个字,更是让林雨墨哭笑不得。林雨墨站在教学楼前,看到慕容紫阳和一帮狐朋狗友走过来,静静走过去,在大家的注视中,将那份情书摔在慕容紫阳的怀里,并留下一句“帅哥,这个春天很适合动物发春,但发春前一定要做好准备工作!”,然后在大家的哄堂大笑中扬长离去。据说,等慕容紫阳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喊着“我要杀了那个人!”的时候,却只能看着林雨墨从容进了教室,抓狂得要命,非要找人拼命。后来慕容紫阳找林雨墨算账的时候,却被林雨墨的哥哥林雨石好好教训了一顿,看着慕容紫阳一个劲给自己道歉认错,林雨墨哈哈大笑,后来两个人不打不相识,就成了好朋友。

放学铃声在林雨墨回忆的浅浅温暖笑容中响起了,林雨墨笑着收拾自己的书桌。

“雨墨!”慕容紫阳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林雨墨的座位,声音里,有欢喜,还有一丝不好意思。

“紫阳,我还不饿,咱们一块去转转吧!”慕容紫阳看着面前这个有点无措的大男孩,整个人难得的放松,说话也如老友见面,如闲话家常。

“雨墨,听说假期你被人骑车撞破了头,还住进了医院?”慕容紫阳主动上前揽住了林雨墨的肩。

“只是轻微蹭破了点皮,没什么。”林雨墨声音很小,似乎不想谈这件事!

刚从座位上站起来的石旭,听到二人对话,猛然转回了身,而此时,慕容紫阳正分开林雨墨的头发,查看他头上的伤疤。

“雨石哥真应该暴揍那小子一顿,我要在场,肯定掀翻他!”慕容紫阳声音里慢慢的愤怒。

“是我自己不小心!”林雨墨有点难堪的看了看石旭,拉着慕容紫阳往外走。

“不过,这伤疤到增添了你不少男子气概!呵呵!”慕容紫阳研究了半天伤疤后,肯定地说。

“要是这样的话,我还是少要一点男子气概吧!”林雨墨说着,走出了教室。

慕容紫阳和林雨墨两个人肩并肩来到后操场。

“对不起,雨墨。我不说,你和其他同学都应该猜到我是怎么进这所高中的,我是我爸用钱买进来的,因此刚才在教室里,对你态度不好。”慕容紫阳脸上有点不自然。

“我知道!”只说了一句,林雨墨就红了眼眶,有理解,有对朋友的心疼,也有对能够再次一块生活、学习的感激。

“雨墨,你依然是老样子。”

“那当然了,不会变帅,也不会变丑,我就是我!”

“我不是说相貌,而是说,你的淡然和冷漠。”

“哦。”

“为什么不变一变呢?我们都已经长大了!”

林雨墨正小孩般沿着草坪旁的石岩走,听到慕容紫阳的问题,突然停下来,静静地看着慕容紫阳,“我应该改变吗?你希望我改变吗?”

慕容紫阳默然,他一脸茫然地看着远方,我希望雨墨改变吗?作为朋友,他很真,真的无需设防,很轻松,但这份真,放在别人的眼光中,又是如此沉重!

报道结束后,培英高中新入校的一年级的同学们正式进入紧张的军训生活,为期两周,不算短也不算长的时间。

操场上,烈日如火。

带领高一七班的是一位异常严格的毛教官,石旭以班长的身份担任了方队的中队长。

操场上,喊声阵阵,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土气。有些女生已经纷纷晕倒,被同学搀扶着进出医务室。

中午休息的时间,宿舍里,没有了往日的生气,死气沉沉,大家一个个顾不得洗漱倒头在床上休息,没有人愿意多说一句话。

偶尔有几个人在走廊里走动,也蹑手蹑脚,像几个幽魂。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大家都有了挺不下去的感觉。

俗活说物极必反,天气也是这样,在军训的第五天烈日不见了,天空中阴云渐重。

“今天我们检验军击拳训练效果,现在听我口令,全体扎马步,记住要稳要坚!”毛教官声音不大,却很有穿透力。

全体马步。毛教官走到石旭身后,冷不丁用脚横扫石旭腿部,石旭扑通一下倒在地上。

"扎的和棉花一样!站起来,绕操场跑五圈!"毛教官大声喝道。

接着贺晨辉、乔天、林雨墨纷纷中招倒地,一起跟在石旭后面开始“慢慢长征”。

“不行,我不行了,我坚持不住了!”乔天应声倒地,晕了过去。

林雨墨把乔天匆匆送到医务室,安顿在病床上,看了看医务室乌压压一片的娘子军,对着乔天说“你这一点绿先在万花丛中休息一下,我去训练了!”,没等乔天反应过来,就转身跑开了。

上午军训结束后,回到宿舍里。

“真想不到,我还能活过来。老天爷也太狠了,让我死活不得。”乔天就怨妇般开始抱怨,把毛教官从头说落到了脚底板。

“你能不能闭上嘴,休息一下!”林雨墨无奈制止他。

“可是我觉得头好疼,浑身发冷!”乔天脸色渗白,冒着汗滴。

“不会是发烧了吧?”林雨墨说着,上前,把手搭在乔天额头上,“真的很烫,看起来烧的很厉害!”

林雨墨这么一说,大家纷纷过来查看。

“不会死吧?我还真希望去死那,再也不要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了!”乔天惨笑着说。

“别说了,赶紧休息!”林雨墨看他真的难受,安抚道,“紫阳那里有退烧药,我这就过去拿些过来,救救急!”说着,林雨墨走出宿舍,向慕容紫阳的宿舍走去。

慕容紫阳的宿舍里,现在只有洗过脸的慕容紫阳和刘志,其他同学还在外面排队洗脸。

“紫阳,你和林雨墨什么关系啊?”刘志凑近慕容紫阳,好奇地问道。

“哥们啊!”慕容紫阳一脸淡然,不知道刘志什么意思。

“不会吧?形影不离!并且他只对你一个人这样,同学们下面都议论纷纷!”刘志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慕容紫阳知道他想说什么,“你瞎说什么!”

“那你告诉我,林雨墨那个人是出了名的冷酷,你是怎么和他成为朋友的?”刘志赔着笑容,并不打算放弃这个话题。

“这个吗?”慕容紫阳声调上扬,有点炫耀的意味,“我们是室友,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不要告诉别人!”

“那是当然!”刘志瞬间眼中充满期待,耳朵凑得更近。

“林雨墨是一个清冷,又学习成绩非常好的的人,别人越是成不了他的朋友,我就越想办到。”慕容紫阳放缓了语速,似是在回忆认识林雨墨的点滴,“他不喜欢客套,场面话,我就字字发自肺腑;他不喜欢流里流气,我就把自己豪爽贪玩的习性收一收。总之,投其所好,长时间相处下来,我们就成现在的朋友状态了!”。

“哦”,刘志若有所悟,“和他这种看着就觉得冰凉的人做朋友,你不累吗?”

“刚开始,大家的目光让我觉得特能耐;时间久了,也觉得挺沉重的,像背了一个华而沉重的......”慕容紫阳刚想继续说下去。

“吱呀”一声,宿舍的门开了。

门外面的林雨墨,脸煞白,他静静地看着慕容紫阳,“像背了一个华而沉重的包袱,是吗?以后,永远,你都不会有这种感觉了,朋友!”

慕容紫阳和刘志全呆了,慕容紫阳甚至有些惶恐,“雨墨,你......”

“我?”林雨墨像自言自语的说,“我是来帮乔天拿些感冒药的,并没有想听你们的悄悄话,再见了,朋友,再见!”

林雨墨转身出门,风一般消失了。

“雨墨,雨墨!”慕容紫阳也冲到了楼梯口,他的喊声久久在楼道里回荡,“那都是戏言!”声音越来越低。

每个宿舍门口都探出了一个以上的头,但楼道里空无一人,只有慕容紫阳,更显落寞的身影,还有刘志,欲言又止的愧疚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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