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广与张老见姜岳分派人手前去绞杀流贼探哨,两人稍一神交,心中便有了定计,监军离去传令,坐在车中张老道:姜公子,我商队护卫武艺尚可,可助一臂之力。
叶文广也附和道:张老所说甚是,叶某这便命护卫配合绞杀流贼哨骑,说着便要给护卫传令。
两人这番举动却让姜岳误解为对威远镖局实力的质疑,微微抬手道:叶掌柜、区区几个毛贼何必兴师动众,我白虎卫骑兵足矣,正欲命护卫的叶文广唯有笑言道:公子所言有理,区区几个马贼,不值当劳师动众。
叶文广派人帮助解决流贼探哨乃是一个幌子,其主要目的乃是为从这些哨探口中探听出商队行踪为何走漏,并认证心中一个可怕的猜测!而姜岳阻止却让此事落空。
白虎卫独自应对流贼探哨,事后姜岳也颇为懊悔,对于历史与传言的误解,让他一厢情愿的认为流贼只是一般帮因灾荒起来造反的百姓,战力根本无法与自己精心训练的白虎卫相比,清剿流贼探哨不过是一场练兵吧了,己方两百监军加上白虎卫骑兵配合,对付几十名流贼哨探已是用牛刀杀鸡。
流贼探哨对现今车内众人只不过是个插曲,此事接过几人便又开始闲谈起来,近几日叶文广有意结交姜岳,自然免不了促膝长谈,闲谈间不免说些天南地北的趣事,叶文广经商半生,阅历之广、罕有人及,海外西洋之事也略知一二。
可几日闲聊下来,吃惊非小的反而是叶文广,不管张老与叶文广说起何奇闻趣事,姜岳都能为其解答一二,每每听后都让他有受益匪浅之感,即使提起海外洋人,姜岳也能如数家珍一一道来。
几日下来叶文广不禁心生疑惑,从张老口中的姜岳,自幼在姜家堡长大,所学所知从未出湖北之地,其人早年纨绔、其父去世后才浪子回头,从生平来看、叶文广怎么也无法与眼前的姜岳相对照。
如果说叶文广与张老只是吃惊姜岳见闻之广,那同在一起的吴先生只能用呆若木鸡来形容,姜岳可是他看着长大的,所学所知他皆是一清二楚,如不是亲眼所见,吴先生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骑哨跟在镖队尾部,哨长刘大在前牵马而行,身边左右尽是跟谁他投进姜家堡的兄弟,一路上入眼情景,既熟悉又陌生,当年陕西灾荒,自己一家人也同路上灾民一样逃荒,一个妹妹、两个弟弟、父母皆死在逃荒路上,只有自己与二弟、婆娘三人侥幸到了湖北。
牵马在刘大一侧的刘二同样将道两旁的一切看在眼中,面有忧色道:“大哥,现今河南比起当年还要荒凉,不知又有多少百姓因饥寒加入流贼!押镖前往洛阳恐怕不会太平。
原本身为流民的刘大,对饥民心情深深了解,对前路也有同样的担心,跟在刘大左侧的徐小鱼反倒隐隐有些兴奋“如能在路上能与流贼来袭在好不过?镖队近五千穿甲之士,击败流民组成的流贼根本是轻而易举之事!我等也可借此证明我对少爷忠心,想来等返回姜家堡后大哥必能更近一步,营长之位便唾手可得。
徐小鱼一番话让跟谁在身旁几名队官兴奋不已,白虎卫的官职虽只是个名字,但却和实实在在银子挂钩,职位越高,分红越多。如果刘大能进一步,那手下之人也能当哨长。
与众人兴奋不同,刘大连连道:我等新附不久,少爷能给某现今职位已属万幸,想在进一步、恐怕不易!
徐小鱼笑道:大哥多心了,少爷仁义无双,既然收下我等,便拿我等当自家兄弟,以小弟观察、少爷早有提拔大哥做营长之意,只是我等新附、身无寸功少爷不好服众,如我骑兵哨在此次押镖中立下战功,大哥营长职位定保无疑。
刘大、刘二还有其他兄弟都看向徐小鱼,刘二性子最急,马上问道:徐兄弟怎么看出来的,其实刘大也是很想知道,毕竟这是关系他自己的,不想知道才奇怪那!
徐小鱼道:你们没发现,这么长时间了,我们六百骑兵就大哥这一名哨长么?
刘大、刘二和大家都没听明白,刘二道:徐兄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要老拐弯抹角,我的脑子听不懂!
刘大气道:二弟你怎么和徐兄弟说话那?刘二见大哥不高兴、立刻闭嘴不说了。
徐小鱼笑道:好!我就明说,大哥、统领六百骑兵,却只是一个哨长的只为,其他哨长手下就三百多人,唯独大哥六百多人,那是因为少爷提拔大哥为骑兵营长。
但我等才来投奔、大哥就坐上营长之位,恐怕难以服众、其他营长、哨长也会不服。
少爷又不想叫我们多心,我们五十多名兄弟都是大哥的人,要是少爷在选名哨长,怕大哥面子过不去,所以就一直一个骑兵哨长,等大哥立功在提拔大哥做营长,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叶掌柜每每宴请,少爷都唤大哥等人同往,吴先生、韩举、石头、灵猴乃是姜家之人,许大河两个女儿就在少爷身边,早晚是少爷的人,可每每宴请带上大哥,说明少爷把大哥与王福、王满一样看待,只要时机成熟,定会见大哥提为营长。
少爷不愧仁义之名!此地流贼正是我等效命之时,定要在少爷面前好好漏漏脸,在白虎卫打出我骑兵威名!刘二一番话得到众队官一片赞同之声。
刘大也不由点头,营长之位有望,心中自然喜悦,这时一名监军打马飞奔而来,马匹在刘大停下,监军飞身下马敬礼,刘大看清来人,急忙回礼问道:唐兄弟、如此匆忙是否少爷传下命令?
唐一刀乃是石头派到骑哨监军,唐一刀是六十四名护卫出身,,现今这批人在威远镖局中个个担任要职,白虎卫中大队长、哨长、监军基本都是六十名护卫出身。
唐一刀虽是其属下,但刘大可不敢摆哨长架子,刘爷所说不错,少爷传令哨骑配合监军队清剿附近流贼探哨。
刘大毫不迟疑大声接令,立即从队官中点出四人,刘二、徐小鱼便在其中、你四人各自带本部人马配合监军队清剿附近流贼探哨,四人齐声接令,以数百骑清剿数十流贼探哨可谓手到擒来,未被点到各队长看向四人尽是羡慕之色,四人接令起身各自前去带队与监军队会合清剿贼匪的探哨。
小冰河时期明朝末年各地灾荒不断、灾荒最重当属河南之地“河内县知县王汉上揍朝廷《灾伤图》言:“臣以崇祯十二年六月初十日,自高平县调任河内,未数日,水夺民稼,又数日,蝗夺民稼。自去年六月至今,十一阅月不雨,水、蝗、旱,一岁之灾民者三。
进入冬季的河南入眼大地尽是枯黄、寸草不生,镖队附近窥探流贼探哨,起初还只敢远观,但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镖队骑兵并未前来绞杀驱赶,开始胆子便的大了起来,监视商队也不在遮掩,大模大样策马在商队附近游走,近二十余骑流贼立马于高坡,穿着有顶盔挂甲,有穿皮袄大氅头戴毡帽,虽看似杂乱,可一行人身形神色彪悍异常,人人背背一把骑弓,马上挂有马刀、长枪、狼牙棒等兵器。
刀子奉命前来探查商队,沿官道南下不过一日便于之相遇,初见商队阵容,刀子误以为遇见进剿官军,而随后一日尾随才确认是商队无疑,四下探查也未有发现官军埋伏,刀子以不知是多少次如此瞭望这支商队,百多辆大车在四千步卒、一千骑卒护卫下。
刀子最眼馋护卫身上的盔甲,身为流贼中精锐探马,可以说是流贼中的精锐,但看看他们现在穿都是什么,可看看商队最普通护卫都有一件棉甲,怎能不让他们口水直流。
如能劫下这支商队,想来我们也能搞件铁甲穿,一名马贼不觉将众人的心声说出,对于这些流贼老营人马,盔甲的吸引力不亚于美女。
刀子带队近一日已将商队情况摸了七七八八,正欲返回向瓦罐子复命,高坡上观察一阵,刀子正欲调转马头离去,忽听身后有人高喊道:头领、后方有马队杀来。
刀子拨转马头定睛观瞧,只见尘土飞扬中一支五十余骑组成的马队向他们杀来,还未等刀子想好是战是逃时,高坡两侧又有两支马队出现,人数虽不多、却是人人双马,从马队身上统一的装束可以看出是商队人马。
合围已成反而激起刀子凶性,提刀高喊“兄弟们随某杀出去,身旁二十余骑各举刀枪怒吼迎上前去,刀子选正面突围,乃是因正面是返回大营必经之路,两侧突围虽较为容易,但需绕路才能返回大营。
五十骑带队乃是刘二,这支二十余骑马贼、是镖队附近窥视探哨中最大一支,刘二带队绕道堵住流贼退路,配合两队监军围杀。双方不断接近、马速也随着距离的接近不断提高,白虎卫甲胄精良、人数众多,流贼骑术精湛、弓马娴熟,策马奔驰的流贼纷纷在马上张弓搭箭,反观白虎卫一方只有七八名队官张弓搭箭。
白虎卫骑兵组建时间尚短,马上开弓者十不足一,两方距离三十丈同时射出箭矢,白虎卫人人一身铁甲,骑弓威力远远不及步弓,二十余支箭矢除去落空外,只让一名白虎卫中箭落马,而流贼一方有两名无甲之人落马,骑兵对冲只有一箭之力,箭雨过后流贼一方人人摘刀持枪。
双方骑兵眨眼睛对撞在了一起,战马交错而过,马上之人根本无需挥动兵器,只需用兵器指向对方便可,骑兵交战电光火石,生死往往是一瞬间之事,长枪入肉之声、马刀对碰金铁之声,落马之人的惨叫不断响起,当两边人马分开,只留下十余匹无主战马与落马之人。
流贼一方有八人落马,而白虎卫落马确有十余人之多,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白虎卫虽装备精良、人数众多,但骑战却远逊流贼,可刀子此时并没有任何喜色,商队马队骑术功夫不行,但是人人身穿铁甲,器械精良,人数是己方数倍,对拼己方毫无生理,冲出包围的刀子,头也未回便向来路逃走。
流贼探哨一击便逃,损失十余骑的刘二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留下一小队骑兵救助伤员,便带头追杀剩余流贼哨骑,两队监军也在其后紧追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