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老早就在天阙宫殿门迎接她,秦晚伊看见这一幕,高兴的扑了过去脆脆唤了声:“嬷嬷。”
她与嬷嬷愉快攀谈起来,浑然忘记了姜楠青的存在,等她想到他时,早就不见了身影,她嘟囔了句:“人去哪里呢?”
王嬷嬷笑着说“姜大人可能觉得屋中憋闷出去了吧。”
“哦。”秦晚伊应了声,也没放在心上,照着太后的吩咐她做了该做的,要是姜楠青不配合她也没办法与他和好。
后厨里,碧珠忙着准备晚上的膳食,这位殿下对食材要求高,而且一向准点准时开饭,耽误不得。
厨房里其他人皆被碧珠以其他理由支了出去,此时只剩下她和姜楠青两人,她解开碧玉酒壶的盖子说:“大人,把药倒进来。”
姜楠青拧开褐色小瓶的瓶盖,拿出一颗药丸迟迟不肯放下去:“真的要这么做吗?”
“既然大人下不了手,就由我替大人来放药。”碧珠斩钉截铁的说,果然拿过药丸放入酒中,看它沉到壶底溶入水中,这才盖上壶盖。
“居然没有一丝痕迹。”姜楠青惊讶的说。
碧珠神秘一笑:“这可是太后好不容易从尹国得来的罗兰香,大人你已经服下了一枚主药,等她服下这枚药,一定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效果。”
姜楠青表情飘忽不定,说不清是喜,还是忧,深深看了一眼碧玉酒壶:“呈上去吧。”
一盘盘做工精细的美食呈上来,秦晚伊摸摸空空的肚子,垂涎的望着美食,她一向对吃的没有抵抗力,皇宫御厨烧的菜自然是没话说。
见王嬷嬷准备起身退出,秦晚伊一把拉住她:“嬷嬷,你留下来陪我一同用膳。”
还没等嬷嬷开口,从门口进来的姜楠青一口回绝道:“嬷嬷以后陪你,今日我与你有要事商议。”
“嬷嬷又不是外人。”秦晚伊斜睨了他一眼。
“嬷嬷,咱们出去吧,我另外备了其他食物。”碧珠笑着挽住嬷嬷的胳膊走了出去。
一时间所有人悉数退了出去,只余下秦晚伊和姜楠青两人,她瞪着红烧鱼头,拿筷子狠狠夺了两下以此发泄情绪:“让你不识趣,让你多嘴。”
要不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她才不想带碧珠进宫,毕竟她是太后的人,怎么着都得让她见见病重的太后。碧珠在青宫里还向着秦晚伊,一入皇宫就没那么听话了,还帮着姜楠青说话。
姜楠青静静倒了一杯酒递给她:“十年的桃花酿,殿下不如品尝品尝。”
她鼻子灵敏,一下就闻到了酒的香味,其中还有淡淡的桃花味:“好香。”她接过酒杯,看了看清冽的酒水,心旷神怡。
这是在皇宫中,没有安瑞成拦着她饮酒,真好,她本就喜欢偶尔喝上一两杯,只是身边一直有人阻拦。第一次觉得他没在身边,是多么的自由。
“殿下,和臣共饮一杯不介意吧。”姜楠青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秦晚伊端起的酒杯突然停在半空,她亮晶晶的黑眸径直看向姜楠青:“我可以与你共饮,但是你要答应我,以后我们只做朋友,你也不要站在我对立的一边。”
言简意赅的话语,意思再明确不过,她是想和他划清界限,她不想再给他一点机会,就那么轻易的随便的扼杀住他对她的爱,她真残忍呢。
沉吟片刻,姜楠青嘴边扬起一丝浅笑,砰的一声,酒杯与酒杯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端起酒杯一饮而下,语气干脆利落:“我答应你,殿下。”
听到他这句承诺,秦晚伊眉头舒展也饮下了桃花酿,希望这次与他真的和解,以后他不再为难她,也不再为难安瑞成,大家都和和气气的成为她的左膀右臂多好。
她愉快的动筷,品尝御厨精心烹饪的美食,作为对他承诺的补偿,心情大好的她不忘给姜楠青夹菜:“快来尝尝这条鱼,很是鲜嫩呢。”
姜楠青胃口似乎不佳,他草草吃了几口,就放下碗筷,其余的时间都默默注视眼前的她。
秦晚伊摸摸自己的脸,疑惑的问:“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为什么你一直看着我。”他一直看着她,让她浑身不自在,倏然她感觉面上发烫,胸口闷得发慌,“真闷。”
她回头这才发现门被锁上了,走过去推了推门,却纹丝不动,她的脸越来越红,好像熟透的苹果,她顿时火冒三丈,对着门大吼:“开门,碧珠给我开门。”
身体越来越乏力,她靠在墙壁上冲着姜楠青喊道:“给我把门打开。”
姜楠青伸出修长的双臂,一瞬间,她的脚离开地面,被他横抱起来,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红透的脸:“殿下,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今晚你走不出这道门。”
秦晚伊眸子紧缩,她呼吸变得急促,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没有一丝力气。一杯酒怎会有如此的威力,一定是有人下药,对,就是姜楠青,他肯定是始作俑者,她真傻,怎么就信了他,与他独处。
视线渐渐变得昏暗,但周围的场景却是无比熟悉,他抱着她穿过他寝宫,直接走向了耳室,他曾经住过的地方。
姜楠青轻柔的把她放在床上,随手放下纱幔,褪下外衫躺在她的身旁,手指挑逗般的一下下划过她微热的脸庞。
莹莹烛光下,他的脸美丽不可方物,长长的睫毛像羽扇一样轻颤,薄唇微微轻启:“殿下,我爱你!”
他柔软的话语如羽毛一般从她心头轻轻掠过,她不敢看看他的脸,只能闭上眼睛,压抑住身体的波涛汹涌。即便如此,她仍然感觉烦闷、燥热,姜楠青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她,有种致命的诱惑,她嗅到了香味,一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暗暗的幽香。
她难受地揪住被衾,身子因为痛苦蜷缩成一团,脑袋晕乎乎的,她张了张嘴,感觉口干舌燥:“水,我想要喝水。”
也许喝了水就好了,就能缓解药性,她晃晃悠悠地往床边爬去,还未掀开纱幔,她被一股力量重新带回,重重跌倒在床上。
“一会儿就不口渴了。”姜楠青一个欺身,哄着吻上了她的唇,不管吻多少次都不觉得厌倦,以前是偷偷摸摸,从今以后他想光明正大的拥有她。
身上的温度没有降下来,被某人一挑逗,好像越来越热,热的快要不能呼吸,她无助的承受着他唇间的索取,耻辱的感觉一下涌上心头。
我恨你,姜楠青。
一行清泪无声无息从她眼角滑落,细微的哭声像只受伤的小猫,她轻轻哀求道:“放过我。”
他留意到了她的眼泪,伸手为她拭去,他的嗓音带着性感的沙哑:“殿下,我不是那么大度的人,能能把你拱手相让。”
她彻底绝望了,看着跳跃的烛火,她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再有任何抵抗,头晕晕的想要昏睡过去,她也情愿在这一刻晕倒,脑海中最后闪过的是安瑞成的脸庞,他的眼神灼灼的看着她。
“安瑞……”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她彻底晕了过去。
王嬷嬷站在离寝宫不远的地方,她看见了宫女们关上了房门,但她没有阻止,也不能阻止,因为计划还得进行下去。
“对不起殿下。”她抹了抹脸上的泪,“只有牺牲你才能换得大局的胜利。”
慢慢长夜,秦晚伊都在昏睡中度过,她不想也不愿醒来、
翌日,当清晨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缓缓睁开眼,环视周围的景象,散落在地的衣物,凌乱的被褥,她几乎一丝不挂,更糟的是身旁躺着的姜楠青也是为着寸褛,她别开眼不敢看他的白净的身体。
原来昨日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是真实存在的,她顿觉心脏都快无力跳动了,整个人都虚脱下来。
她找到自己的衣物,迅速穿上想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床边的响动唤醒了姜楠青,他起身一把揽住她的瘦弱的肩膀,用情人般温柔的语气说:“嫁给我吧,殿下。”
“滚。”秦晚伊冷冷说道,扒开揽住她的手,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门可以打开了,他们是故意的,故意把她关在房门中与姜楠青共处一室,这是个阴谋,可她又能找谁说去,她失去了女子最重要的声誉,尽管她是皇太女。
阳光很刺眼,她用手遮却遮不全,宫女们不敢出现在她面前,都远远躲着她,她们在窃窃私语,但没有一个人敢过来扶她,害怕她把怒意发到她们头上。
她没有看见嬷嬷的身影,想必嬷嬷也被他们算计了吧,可恶的姜家人,可恶的姜家走狗。
她挪动步子走到井边,看着井水中的自己脸色苍白,长发披散在肩头,活脱脱像个女鬼。
一干宫女在她身后尖叫,众人争先恐后的跑过来扯住她的衣服:“殿下要珍重。”
哼,是怕她自杀吧,她才没那么傻,尽管受了屈辱,可她还得顽强的活着,她要亲眼看着伤害她的人下地狱。
一件外衫罩在她身上,温柔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殿下天凉,我送你回去。”
“不,我自己回去。”她脱下他的外衫,狠狠丢掷在地上,“你的东西,我不稀罕。”
她是专门说给他的听的,像冰锥一样冷凌的话语,无情刺入他的心口,望着她渐渐离开的倔强身影,他不知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