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容与居高临下,拂袖道,“身为侯府的人,凡事都过过脑子!谨言慎行!本候可以说的,可以做的,不代表你们也可以!谁的所言所行,不利了本候,本候便摘了他脑袋!到时别怪本候没给机会,不善良!”
她这明显是杀鸡儆猴,众人皆一起跪下。
容与的确是借题发挥。
原主那般随性而为,对这侯府的管理也并不上心。这府中明的暗的不知多少人家的眼线暗桩,她把话搁在前头,到时候有人触了她逆鳞,她也不用在铺垫,直接就可以捏死对方小命。更是暗示,告诉那些人,她随时可以要了他们的命。
虽不见得能改变什么。她要做的就是打草惊蛇,惊了蛇才有可能抓住形迹。不然,毒蛇一直蛰伏不动,藏在暗处,猛不然出来咬你一口。
这种也太被动了!
差不多了,对无辜受害的花嬷嬷道,“你随本候来。”
花嬷嬷战战兢兢的爬起来。
这几天侯爷虽只处罚了一个刘管事,没乱折磨赐死其他人,可是花嬷嬷对这个时不时还很好说话,还开始喜欢笑的侯爷,莫名更害怕。
那是她的直觉。
她好几次有这样的感觉。
现在的侯爷能耐心温柔似水,可若下手,比之前还能更毒更狠……
之前侯爷虽暴虐些,可是心思真的好揣摩许多……
花嬷嬷心里七上八下,自家侯爷什么时候停下都不知,差一点撞上,赶紧后退几步,又要跪。
“行了。”容与出口,见花嬷嬷头都不敢抬,又道,“叫你跟来,是有一事需要你去做。刘管事逐出府后,内牢的管事之位空缺。你看看府中有合适的人,找个来补缺。”
刚刚还在地狱,瞬间上了天堂。
宰相门前七品官。锦衣侯只手指天,能在侯府中做个粗使仆人,都是了不得的。
花嬷嬷在容与面前虽这幅没出息模样,好歹是内院管事嬷嬷,在府中地位可是高的那一拨。平时求她的人也不少。那内牢管事一职,也是有人求的。
让她安排,可不就是让她既能得好处,又能选个自己得亲信么。
见花嬷嬷那明明激动拼命忍住的样子,容与心底好笑。这不过最常见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由着花嬷嬷发了一通一定好好完成之类的感言,才又说道,“束渊现在怎么样?”
以前的侯爷,虽然明面上不信奉怪力乱神。但花嬷嬷记得清楚,那个时候侯爷刚封侯。一天侯爷外出归来后,当夜发起高烧,她也来来往往在侯爷床畔伺候。后半夜,其他人都在外间,正好她在里面给侯爷擦汗,听到侯爷发梦,嘴里喃喃的说些梦话。
有一句话她听得清楚,侯爷说,‘我杀了你,你自然不会回来看我。你定是恨我入骨的,义父……’。
当时花嬷嬷没差点吓死,这事就烂在肚子里了,谁也不敢说。翌日侯爷烧退,这往后几年,也没听她提起‘义父’二字,花嬷嬷就更不敢乱说。
今天她怀疑夙渊公子身边有脏东西,也不是乱说。这事玄乎得很,民间也常有那些怪力乱神的事。她是真这么想的,又没料到侯爷这么反感,才倒了血霉。
她本来想说束渊公子这么反常的体温,怕也是也被脏东西惊了神,现在哪敢再说。
只道,“束渊公子醒来后,精神好了许多,只一直盯着门口,想必是在等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