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事众人一下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容与走向束渊,那本垂着的头,听到她的声音,缓慢费力的抬了起来,沾染着满脸艳红血迹,有些小心翼翼又有些讨好的小小声开口,“姽婳……我不是故意撞到他的……我真的没看见……姽婳,你打我……你用力打我……可是,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
那一句好不好,问得那么怯弱,那么不敢用力。
就怕风一吹就散了,再也找不到他的姽婳娘子。
容与不是个容易感动的人,可眼中是真的有了杀气。
她转身,再次瞧着刘管事。
刘管事终于瞧出苗头,额上的冷汗唰唰往外冒。众牢丁胆子小些,早已先一步扑通跪下来。
容与学着皇帝姐夫,用不疾不徐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本候没瞧出,你到像个主子了。”
刘管事膝盖一软,跌跪在地。“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奴才混账,混账……”
“本候更不知,这侯府众人的生死,轮到你这个奴才来拿捏了!”
转身,漠然道,“哪只手打的,就把哪只手剁了,那只脚踢的,就把哪只脚砍了。”
这时,后方跪着的一个狱丁想必平时被刘管事欺负得惨,趁机哆嗦着落井下石。“禀侯爷,刘管事双手双脚都用了……”
容与不动声色瞧了那小狱丁一眼。
“感情好,那他双手双脚都给本候剁了后扔出府去!”
立刻有人迅速把形容死肉泥的刘管事拖了出去。做得熟练得很。看来,原身没少做。和她一样,都是满手鲜血。
“钥匙。”
一个狱丁立刻跪爬过来,颤抖着双手捧上钥匙。
容与拿着钥匙,亲自去开束渊身上的铁索。刺鼻的血腥味伴着满身鲜血染了她一身尊贵的华丽官袍。
铁索打开,束渊几乎站不住。
可是他依旧不敢,不敢碰到容与。
在容与伸手欲扶他时,他还颤着退了两步。
容与挑眉,不明白此人退什么。只能温声道,“我不打你。别怕。”
“束渊……身上有血……脏……”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容与走过去,紧紧环抱住他的腰。特意用了些力气,以免证明自己不怕脏。
束渊被抱得痛了,可是他却笑起来。
那笑,却比哭都让人难受。
但是他好高兴。好高兴姽婳没有嫌弃他脏。
把人扶到归鸿居,安置下来,请了大夫看过,又清洗上药完毕后,已经是下午了。
束渊的脸很白,比之前两天看到的还白。原本嫩红的薄唇也变成了冰白色。身体也很冷,比容与早上摸到的还冷,只那双眼,分外沁黑欢心。
“姽婳……”
“嗯。”
“姽婳,你对我真好。”
又是对他好?
她哪里对他好了?
把他弄成这个样子的,可是‘她’的爪牙。
“睡吧,你需要休息。”
“嗯!”他乖乖答应,闭上的眼过了一会儿又偷偷睁开,瞧见她还在,才有放心的闭上。没过几分钟,又偷偷睁开……
“……”容与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束渊,我不会走,就在这里,一直在。”
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握住她的,容与被他的手冰得倒吸了口凉气。
束渊毫无所觉,却很心满意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