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了个守城兵士的空隙,李仲飞趁夜从城墙上溜出了隆兴城。百度搜索一路取大道南下,直到三日后才在一处村庄买到马匹代步。
当日阡陌山庄中,李仲飞从木子风的尸体上搜得的三十余两纹银,如今已所剩无几。他不敢再耽搁,问清道路后,打马直奔抚州城。
自离开隆兴城后,沿途并没有遇到任何关卡,也未再见张贴通缉告示,也许李良军等人太过相信隆兴城防,料不到刺客早已脱出了他们的搜索范围。
天高路阔,李仲飞心中窃喜,每日纵马狂奔,转眼又过了三日,终于在第四天入夜时分来到了抚州城下。
此时天色已晚,几个守城的兵士围在一辆货车旁,车上站着两个年轻人,一边清点货物,一边应付着兵士的问话,看样子也是准备入城的。
李仲飞牵马缓缓走近城门,在经过货车时,却被一个守城兵士伸手拦下。
“为何拦我?”李仲飞强自镇定,面无表情的问道。心中又开始惴惴不安起来,“难道消息已经传到了抚州?不应该啊,况且我也没露出什么破绽。”
只听那兵士咧嘴笑道:“朝廷有令,酉时之后便不得入城。现已戌时初刻,你等明日一早再来吧。”
既然不是因为身份被识破,李仲飞顿时将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回了肚子。他脸色一沉,当即就要发怒:“什么?城门尚未关闭,我还有两三步就到城中,你这不是故意刁难吗!”
见李仲飞嚷嚷,其余几个兵士也围上来,先前那兵士轻轻搓着拇、食两根手指道:“刁难?违反朝廷律令,是我们刁难你?还是你刁难咱哥几个?”
看出兵士意图,李仲飞叹口气道:“在下远路而来,身上已无盘缠,还请几位军爷多多担待。”
“担待?”那兵士冷哼一声,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旁边一个年纪稍长的兵士插口道:“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来抚州所为何事,寻亲还是访友?嘿嘿,我们可以带你去。”
李仲飞见这几个兵士是吃定他了,于是想了想道:“镇南镖局总镖头与我是故交。”
镇南镖局乃丐帮在抚州城中安置的分舵,当然,这只是丐帮内部才知道的秘密。此时被李仲飞抬出来,实在是他不愿再与兵士纠缠。
不料那年长兵士听了,冲货车上的两个年轻人笑道:“这可巧了,找你们的。”
闻言,一个年轻人跳下货车抱拳道:“在下便是镇南镖局的趟子手,不知下……”
李仲飞暗道幸运,忙回礼道:“在下自江北翠青山而来。”
听到“翠青山”三个字,年轻人脸色微变,转身掏出一串绍熙元宝塞到年长兵士手中:“还真是总镖头的好友,叨扰王大哥了。”
“替哥几个谢谢总镖头。”年长兵士接过钱,不再搭理李仲飞,指挥兵士们准备关城门。
李仲飞撇撇嘴,看向年轻人:“不知总镖头……”
年轻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冲货车上的同伴嘱咐几句,带着李仲飞匆匆向城内走去。
借着月色,李仲飞发现这抚州城虽是一方重镇,却极为残破不堪。一路上几乎见不到一所像样的房屋,甚至不少只是一些简陋的木棚,连最起码的御寒恐怕都做不到。
走在街道上,来往行人均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神情都极为萎靡。
“在下初来抚州,想不到竟残破如此。”李仲飞不由摇头叹息。
年轻人也跟着叹道:“夷人作乱,抚州首当其冲,所害甚深。朝廷无力剿贼却屡屡借剿贼名义横征暴敛,城中有能力离开的早想办法迁走了。照此下去,数年之后,抚州恐怕将变成一座废墟。”
叹息声中,两人穿街过巷,终于来到位于城东的一处院落前。
镇南镖局李仲飞看着朱漆大门上高悬的金字牌匾,不由哑然失笑。
想那丐帮自创立以来都是由乞讨为生的叫花子组成,如今到了张新手中,却纷纷改行做起了生意,而且还是五花八门,各行各业都有。
年轻人将李仲飞引至正厅看座,安排了茶点后才去请总镖头。
过了片刻,一个华服中年人匆匆进来。只见此人白面无须,略显灰白的头发散于肩头,看上去神采奕奕。
李仲飞想着张新的嘱咐,试探地问道:“下可是总镖头?”
中年人在上首坐下,点头道:“在下正是,听手下言尊驾来自翠青山,不知什么地方能用得到小号?”
“在下受一辛姓朋友所托,有一批长弓送往江北。”李仲飞报上暗语。
中年人目光一凌,又缓缓问道:“可是四十九副,送往酒泉镇?”
李仲飞摇头道:“是三十二副,香泉镇。”
中年人闻言,忙起身笑道:“弓长为张,原来兄弟果真是总舵派来的。”
“正是,”李仲飞见对上了暗语,也起身行礼道,“在下见过刘舵主。”
中年人却眉头一皱,随即笑道:“这位兄弟误会了,在下冯兴,虽为这镖局总镖头,但只是岭南分舵的管事,刘舵主平时不在镖局。”
李仲飞暗骂自己糊涂,竟然没有向张新打听清楚。他尴尬地笑了几声,向冯兴表明了身份。
没想到面前这个年轻人竟是八大长老之一的护法长老,冯兴急忙将李仲飞让至上首安坐,才一揖到地,恭敬的问道:“原来是李长老,不知您亲至抚州城,有何要事须属下协助?”
“冯管事太客气了。”李仲飞见他如此大礼,起身闪到了一旁。他没敢承受冯兴的行礼,自然仍不习惯这个客座长老的身份。
扶起冯兴,李仲飞说道:“在下受张帮主委托,要前往岭南,不知刘舵主现在何处?”
“这……”冯兴却迟疑起来,他略一停顿,反问道,“李长老能否告之此行的目的?也许无需刘舵主出面,属下便可代办。”
“也好,”李仲飞见他吞吞吐吐,想必那舵主刘无心应是另有要务,于是笑了笑道,“我受张帮主密令,此行和五毒教有着极大关系,但详情如何,请恕在下不能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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