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是一个吉祥的数字。有人说八八吉利,八八吉祥。更有人说,八的谐音即为发,是发财横福之意。很多有钱人买车选车牌,就喜欢挑个有八的。他们甚至还喜欢连带八,一路发的意思,表示兴旺有余。现在的乐乐,却真心不喜欢念这个数字。她甚至恨透这个数字,也许就是因为恨,她的心境却怎么也太平不了。
陈欣乐很小心翼翼地回复光鲜亮丽的妇人:
“八……八岁……(其实,准确的是说是七岁半……)”
也不知是魏康雄的妈妈有意刁难,还是陈欣乐确实说得太小声,她竟然要她再对着大家大声的报出她的数字。
“哎呀!这个……小姑娘,阿姨我也是留国洋,接受过西方开放教育的。阿姨这个人不仅注重人品,也非常注重一个人的礼仪,自信。你说的声音这么小声,好像我的问题让你很为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阿姨在欺负你呢!这问题其实答案无所谓对错,但是这人呀,最重要的就是自信!一个人要是做什么事都如此别扭,那她今生是注定成不了大事的。小雄,你说妈说的对吧!”
“对……对……”魏康雄在自己的母亲面前显得格外的听话。
好吧。陈欣乐被眼前的女人逼着……为了反驳她的观点,证明自己不是她口里所说的那种人,她的声音竟然会出奇的大,甚至也带来一种叛逆与不服!
“八!我大小雄八岁!是八岁!”
这下,眼前的高贵妇人那神情可就不好看了。只见她翘起了二郎腿,那裸露又光滑的肌肤,在半透明的柔丝纱布下显是性感与妩媚。这令陈欣乐不禁地想:这年轻时候的她,该会有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真得很难想象,她这样的身体,这样的气质,已有一个成人般大小的孩子。
不过,魏康雄的妈妈是故意做这个姿势给陈欣乐看的。她不喜欢那个“八”字,甚至有些蔑视那个“八”字。
“陈欣乐小姐。说真得,我前面还真当你是在跟我与开玩笑呢!我总觉得自己很开明到可以接受姐弟恋,但我绝没办法接受恋母情节的恋情。小雄呀!是妈妈不好,让你竟然要从大自己八岁的女人求得母爱,是妈妈对不起你。从今日起,妈妈定会对你恪守本分,定会好好爱你。照顾你!你可是接受你爸爸好不容易借着银行的钱打下来的半臂江山呀!这偌大的集团还需要你替爸爸好好经营。等你爸爸回来,我就跟你爸爸说,下个星期的法国厂商招办的菲力酒厂在中国的开幕,一定要你好好去历练。让你多出去走走。”
言下之意,是说我配不上康康了……其实我知道,我都知道。但何苦要这么挖苦人呢?陈欣乐的内心在排山倒海的翻滚。她甚至瞧都不敢再瞧眼前的这名贵妇人。而贵人似乎早已把她当空气。见那桌上原本为陈欣乐泡上的铁观音,这回也不再加水。而是转过头催促着厨房内的阿姨道:
“阿姨,你这泡的是什么茶?唉。不过这也不怪你,现在这季节也不适合喝铁观音这种凉性的茶。把这茶撤走吧。”
“是!”里头的阿姨原就对陈欣乐有意见。一听自家夫人的口气同自己如出一撤,便兴致勃勃地上前收了杯。这让陈欣乐极为尴尬。她知道伯母的意思,主要是想说自己连喝这杯铁观音的价值都没有。
“小雄呀,你去后花园的壁橱把上次你爸带回的陈年国窖拿出来。看这时间,你爸爸也快回来了。他今天说晚上要在家中招待陈总、李总他们。”
“好吧!怎么爸昨天晚上没说?”
“这不要给你一个惊喜吗?而且李总还会带他漂亮的宝贝女儿来给你认识。你的这个朋友,也要留下来一起用膳吗?”
“我……我不了……”陈欣乐知道,眼下这个家并没有她的位置。而魏康雄是被动的。她甚至头也不敢抬起看向魏康雄,总觉得今天所有一切的委屈,都是他所带来的。“我……我……我晚上还有公司的事要忙,就不便多打搅了。”
陈欣乐要走。魏康雄,你会留吗?
但是,陈欣乐知道,自己完全不配留在这里。
魏康雄停止自己要前去后花园仓库拿酒的脚步,他紧紧地抓住陈欣乐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他知道她在害怕。但是……他竟然会不知道要如何去保护她。
“乐……”他除了呼叫陈欣乐的名字,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这个时候,陈欣乐转过头,她终于鼓起勇气看向魏康雄。
她想问他:雄啊~~你敢现在跟你妈妈说,我怀了你的孩子吗?还是,你要等我自己自告奋勇地去说呢?用这个孩子来绑住你,攀入豪门?我——陈欣乐,就是这般不顾礼义廉耻,而你魏康雄竟然会是这么敢做不敢当?
她的双眸泛着炫晕。她希望在这朦胧派中见到一丝光明。
可惜……她从魏康雄的眼里看到的是无奈与委屈。
正在这个时候,那位倾斜靠在沙发性感的女人又再度说话了,只是她这次说的话是严肃与警告。虽然她的语音听上去还是这么的温柔,但却像根针针厉刺,足矣让人感同千呛百孔的痛。
“我还是那句老话。小雄未来的老婆,应该是要懂得洁身自爱,端庄娴熟。女儿家要有大家闺秀之样,最好还会琴棋书画的特长。她可是代表我们魏氏企业的形象与骄傲。其一言一行都会受人注意。如果是小雄的朋友,我倒还是会非常欢迎及非常喜欢与她打交道的;但如果是不知好歹,想见机攀龙附凤的狐朋狗友,那身为作母亲的我,绝对会力争抵制到底,绝对让她吃不了兜着走。所以……”魏妈妈紧盯着陈欣乐,她在警告她,勿要有意想天开的心,“小姐,你是……魏康雄的朋友,还是想作他的姐姐?”
“我……我……我只是他一个普通的……朋友……”
原本的自己,是多么看重自己与魏康雄的关系。现在的自己,脑中真是一片空白了。她望向康雄,魏康雄的沉默不语令她心中不由地悲凉。为何我说是你的朋友,你也不跳出来跟你妈妈说其实是女朋友呢?或者,这样的答案,也是你所期盼的?
陈欣乐这时才真正觉察到,魏康雄他真得像个孩子,面对他母亲的强势态度,他就像一个被母亲捧在手心里的玩偶。他平常那大男人的形象去哪了?那在温柔香所表现的义愤填膺又去哪了?难道自己真是看走了眼?将自己的青春化为水瓢,直接打道向东流了?
魏康雄,我们……我们还真得能在一起吗?如果你放弃了,那我怎么办?,我说什么也不能放弃。因为……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也是我这辈子唯一最爱的男人……
是的。不能说朋友。我不能跟伯母说,我们只是朋友。
“不……不是朋友……我跟魏康雄是男女朋友。我们已经交往了四年了。我照顾他,呵护他,保护他,更重要的是我爱他。伯母,我真得爱魏康雄……哪怕我们之间真得存在年龄的间隔……但也不能阻挡我爱他的冲动。”
“爱他?你爱我的儿子?可是我的儿子他爱你吗?你也不照照你的镜子,还有衡量你跟我儿子的差距。你这是大八岁,也好意思想来攀豪门吗?”
某只猫眯似乎早矣预料眼前的一切,它面对菜市场的垃圾堆边,一只标杆引起了它强烈的兴趣。它嘴里叼着一只小鱼,望着一头低一头高的情况,心里盘算要用多少饲料填补才会打平?它觉得特别有意思,猫爪来回撑量,孰轻孰重,也只能看天意是否打灵猫的脑袋,让它明白这样的比较是没有意思的。
是的,爱情比较,真得是徒劳伤神。爱情,如果度过考验那才叫爱情。如果没度过考验,那也只能是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