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英,真得是魏康雄内心中的瑰宝。一直都炫目多彩,一直都光彩照人。他不想任何人触碰她,更不许有人在他之前伤害她,但他却享受他人狠狠抛弃小英的快感,他相信小英会哭,会落泪,那会强化自己是个多么优秀的新型好男人。每当这一刻,那一夜他会控制不住地跟欣乐做爱,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替代,留在他身边的女人就是如此幸福。是他给她的,他没有做到忘恩负义的男人,他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你,小英,选择的男人就是垃圾,你是活该,自以为一张皮能迷倒众生,你身来被男人践踏,被男人抛弃。
他有很多话想跟小英说,想抓着她的肩,让他一口气把话说完,怨她的,恨她的,最后再抱着她说自己有多爱她,多想珍惜她。但是他不能。他真得不能。他只能努力压抑自己,让自己那心中的魔鬼不跳出来,伤害眼前他所一直欣赏的女神。他只希望她不是知道真相后找自己求助的,但他知道真找他来求助,他是会帮她的。只要她——蒲公英说出来的话。
“大雄,我想问你,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何当初大一的时候,你会在我的窗台苦苦等候,我想你一定很了解我,所以我希望从你这里听到对我的真心评价!”
小英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所问的问题并不给他人造成歧义。如果一个男人对你的感觉态度能很好地表示出来,代表你在对方的心里越有谱。她只需要看对方一接触这个问题的第一反应,足以证明自己在对方心中的份量。她笑,并不是天真的笑,而是自己被对方肯定的笑。人都希望通过对方的评价求得自己在世时所活着的份量。任何人都不希望被当作空气,就像是吸进来呼出去,被人利用完又吐出来,吐出来再拿来被利用。无限循环的、周而复始的排解。真像一个消化道,让人对食物爱恨分明。
“你是什么女人?你一直都很可爱,深得大家喜爱。浪漫、天真,你表现大大咧咧,但却心思细腻,你有一些秘密是他人进不去的。这些过往的经历足矣证明你的坚强。你一直都活得乐天派,但其实你希望受到他人保护。你现在找到能保护你的人吗?”
“没有。”小英不得不承认小雄对她是真心的。就因为太真心了,她才忍不住地想小小玩一把游戏。
“达亮不好吗?我以为你们应该会在一起!”
“拜托,我们就只是普通的玩伴,跟你还有老钟是一样的。我不相信男人。你是知道的。”
“那你又相信我?你来找我所谓何事?”
自相矛盾是女人的惯性。女人提出的两难选择,连她自己都捉摸不清。却无限地要求男人替她解答,但解释出来的事情又是一个女人所不能想象的。所以女人还是矛盾的。
“你知道我的个性?我直接明说了。我知道你是某某集团的后人。”
“老钟说的?”小雄惯性地呼吸一口气,他知道他会面对这样的结局,当她来找他,不是为别的,就是为了他给她一个后路,他想过千万遍这样的结局,这样子就不是他去求她,而是她来求自己。满足了一个男人的自尊,更是满足之前被她无数次的唾弃,他回想得起大一时分,站在她宿舍门口前苦苦抱着一束蒲公英的自己,像个白痴,像个天底下最大的笨蛋。幼稚的事他不会做第二次,他也只给她送过花,虽然这对欣乐极不公平,但这束花的确只献给她,对初恋的一种期盼,对初恋的一次惊心动魄的回忆。
“是!所以,我直接开门见山,我希望你帮我一个忙,只需要让我接见下你们的HR即可。成功与否与你魏康雄没有关系。我也不希望你被他人说。”
“被谁说?你真可爱。既然都接见HR,为何不直接点明你进来就好。要绕这么一个大圈子。是怕别人说你走后门?”
那一刻,小英的确不敢再小看眼前的男人。或者过去的自己真是狗眼看人低,她最后也是被深圳荼毒了。明亮的眼睛已被打灰,势利眼之下看东西都变得不平。一切都歪得出奇,摆不正,扶不平,她自己真想把眼睛割瞎。她为什么找他?为了利用他的爱而跑上枝头?原来她也会可怜巴巴地像个哈巴狗?她终于又明白一件事,一个女人找关系,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所找的关系是什么。她们没有找关系的经验,总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什么友情,什么道义,说来只是你这个人留在对方心里,是以心留下,还是以身留下。因为女人,除了一个身体,头脑也不见得能为对方带来何种利益,女人真是几千年封建下的产物,可恨可悲的女人,终于明白慈溪太后所问的问题:为何亲热时都是男人在上,女人在下?为何都是凰在前凤在后?因为女人要分娩,男人不用。
“如果可以,当然最好!直接被你们公司录用。你觉得我能胜任吗?”一句话很简单,拐弯抹角不是小英的本性。也许男人就喜欢她这样的直率,直爽。那一双眼睛在等待下发出柔柔万丈光芒,任何男人都争不开黑洞那悬而未决的漩涡,深而未隧,好比一个吸尘器吸得干,吸得净。小雄终究罢免,他还是温柔地望着她,他甚至心中还存在着一丝希望,只要帮她做事,替她做事,自私地把她留在自己公司,他能天天望着她,天天守着她,这也足够了。他答应,他甚至明天就可以进老公办公室盗用那公章,聘请他心爱的女神,天天望着她,他相信他会比以往更有干劲。毕业之年说分手,任何情侣都会抵抗不了社会压力而纷纷分道扬镳。而他终于盼来她,一匹难以驾驭的野马!
“当然。你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我今天晚上就跟我父亲说明。你明天直接去公司,先当作实习练练手,同周围人士好好打关系!”
那是小英第一次抱他。
“太好了!谢谢你,大熊!”
第一次的触觉,他终于明白你爱的人跟爱你的人的拥抱原来是不同的。
她跟陈欣乐不一样,完全不一样。青春洋气,他不需要自己的苦想,便能激动地弹起男性荷尔蒙,他努力地压抑下去,不想破坏女神内心中自己的完美形象。他骗了欣乐,让她不叫大雄的名字,是因为这个名字早已属于小英。这是小英专有的,她是他心中的哆啦A梦,只要一个笑的法宝,他的烦恼就烟消云散。如今,小英的另一个法定,一个拥抱,一个暖暖地拥抱,把他抱到心肩,那明媚地阳光照起,春光乍现,他快看不清眼前的女人。女神就像是蒙了一层光,灿烂地遮蔽自己的双眼。双手就像被热水烫得发红,却甘愿被烧成焦炭。
“我说过的,只要你蒲公英说出来的,我一定会帮你完成。”这是他的肺腑之言,他可以欺骗任何人,惟独她,是他最不想欺骗的人。他舍不得看见她哭,他跟老钟不同,他不是一个纯爷们,而是一个真正会替女人擦干眼泪的男人。他可以做到狠心,但老钟不可以。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是小英问的。她不明白自己问这个话的用意。许多故事情节无端地被一个男人钟情地女人,都会问这个问题。她到底也是平凡无奇的女人。她不想担当太多的责任,被束缚得越多她越想逃。所以她只能问这个问题,好比内心被他人灌溉地压力抛卸出去,她太累了。她抱着他,就像抱着一棵大树,那是那么地有力量,生命力的旺盛让她对未来人生又充满斗志。她觉得男人比女人好,是因为男人的大度,男人不会轻易地展现他的小气,但女人会为一件小事而嫉妒不矣,男人的嫉妒很有分寸,藏得恰当好处,甚至藏得连他本人也捉摸不透。
“别乱想了。就当作我大四为你做得最后一件事。以后要靠你自己了。大雄不能再帮你什么。”一句对暗恋又或是初恋的告别。他只是不想自己太过伤心,为一件瑰宝付出的代价并不仅仅是给她一份工作,而是每日每夜的思念。他也累了。他给自己一个麻醉的解释,得到了未必就觉得她美了,也许就是得不到她永远还是内心中的女神。他不应该得到,她的地位是无可取代,连她本人也不允许。这算是一个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