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斯泰曾言:“幸福总是一个相同的模式,而不幸福的人却有着各有各的不同。”假期,对于幸福的人来说,或者是改变唯一日常模式的途径,幸福家庭可以通过空闲时间去丰富自己平时就显幸福却要更幸福的味道。
故事,还要从八年前的某天说起,那时候的他们各忙其职,谁都未想过一通错弄的电话,让他们彼此产生交集……
是的,只有稳定的资金收入,良好的工作环境,拥有体面的社会地位,人才会觉得想在空暇时间却追求那一点点的与众不同。对于一个普通阶薪的地下打工仔,在假日里期待给他们的只是如何更努力付出时间,去换取更多红红的人民币。
是的,他们没有别的爱好,只有赚钱,无休止的赚钱,就连朋友的招呼,也显得没那么必要。天天周而复始,操弄手头的事儿。没办法,人是要吃饭,人是要睡觉,虽然吃得差,睡得少,但人就是如此。不然,人会生病,会发疯,会变得不是人。
陈欣乐就是这么一个人。打着上级交待给她的由十个数字组着形式各样的11位手机号码,也不知道上级是如何获得这些号码的,那是她不能太去过问。天天听着形形色色的人的声音,判断对方是否需要自己推出的产品,是否欣赏自己公司的品牌,是否对自己的服务满意?这是她关注的问题。除此之外,便不是她份内的事,她也没有空余的时间去思考其他的事。除了赚钱,还是赚钱,无节制的赚钱,就像是贪食者控制不住对食物的欲望,猛吃猛吃,连肚子已对他敲醒警钟,也丝毫混然不觉。
国庆节的电话号码更是繁多。欣乐甚至要开始思考,到底在这个假期会有多少人去理会陌生的来电号码!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一天自己要完成规定的任务,否则今天的伙食就是馒头面包了。
欣乐努力拨通一个个电话,还好到目前为止,她遇到的还多半是口气较好的话主,毕竟谁会在假日里生气。但现实总有例外,而那个例外就是你遇到一座活火山,它让你骤然释热,最后你会死在岩浆当中,并且死得相貌难看,死得灰飞烟灭。
打电话,陈欣乐有很多电话要打,却没有一个朋友的电话会主动打给她。因为大家都知道,她是在最低层搞售后服务的,甚至也担心她会身作兼职,多给其他人搞推销。
是的,就是一直打电话,打得耳朵隆隆作响。她想等她六十岁了,自己的耳朵一定比平常人更先得了失聪。她甚至在幻想中开始苦笑,不知道自己一辈子辛苦赚来的积蓄还够不够付医药费。
想起来,人生就是一片苦海。
如今,她都快忘记嘴里真正念叨的到底是什么了。
“喂,您好。不好意思可以耽误您一些时间吗?”虽然这是一句说烂的开头词,嘴巴也已经习惯这种机械似运作,也许不用等对方说话,她也知道自己下一句准备要说什么。
是的,周而复始的运作,早已成了一种无生命的机械。
而她非常明白,自己某个手指一直随时待命,准备要挂掉电话。她比谁都清楚这些骚扰电话是多么令人心烦,十个有九个会直接挂她们这种电话。只是,凡是那一点的例外,却能让她们的内心心花怒放。
这通电话,竟然会改变她的一生,她不平凡的一生。
“非常有时间。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当对方很乐意同你聊天的时候,自己反而被当头一棒,才赫然发现此刻的你是在工作,而不是在无聊地打着朋友的电话。然而这一句富有磁性的声音,也如命运般地震掉欣乐的话筒,她感觉自己险些拿不稳。
她开始认真地给对方介绍自己公司的产品,自己的身份,只希望对方能够接纳自己,喜欢上自己公司所推销的产品,同时给自己的营业额添上几笔贡献。
“是这样的。上次李先生定购了我公司的产品,我们想通过您给的评价,能够对下一界的商品进行更好的改进,所以想问问李先生对公司产品的建议……”
“我没有建议。满好的。不过,你能不能说说其他的客人是有什么样的建议,也许我受到启发会具体回答给你。”
对方的乐意,倒也让一个严肃的电话瞬间和蔼的多。刚刚欣乐还在七上八下的心情顿时便化为乌有。
“别人的建议?其实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看法。由于考虑到隐私权利,所以,对不起李先生,我还是不能具体给您说明。但不知道您用了我公司的产品,您觉得好用吗?”
“不懂。你希望我怎么样的回答给你?而你不会觉得不舒服?”
欣乐听到这,觉得眼下的人是不是在跟自己绕弯子?这人是怎么回事?只要把自己的真实情感表达出来,有这么困难吗?突然间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要不是工作所需,她还真想立刻挂掉电话。
“你说你们公司是卖什么来着。”对方继续问道。
“李先生,您不是用过吗?”欣乐感到不太对劲,他不是已经使用过了,为什么还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买的东西太多,而且你一开始也没有交待你是卖什么东西!我怎么知道我是用哪种产品?”
“好的。是宏远盛达公司的体育专用跑步机!不知道在性能上面,以及操作上面,您觉得如何?”欣乐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她真希望:如果自己可以转行的话,那该有多好。只可惜,她是个没有学历,家里也没有地位,能够硬身挤到售后部也比前线的销售总要强了。
“原来是跑步机呀。我还是觉得任何体育设备,都比不上纯天然地去效外跑步。至少空气清晰,而且视觉效果也不错。能够很亲近大自然,如果口渴随便看见个便利店还可以去买!”男人在听完陈欣乐介绍的跑步机价格、功用后,倒是有些鄙视社会上的一些懒人,他借机讽刺那些不爱出门却只爱在室内玩跑步机运动的人。他甚至也讽刺制造懒人机器的公司,为何一台机器都要价上千,有的限量版还要上万,于是他把陈欣乐的公司数落了一遍。
欣乐听着对方的回答,她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真打错电话了?怎么会遇上这么无礼的客人?这个人,到底有没有买过自家产品?人不就是没有时间出外又为了锻炼身体,才买室内跑步机的?她对男人的回答表示愤怒:这种回答不光是贬低自己,同时也贬低自家产品,更是贬低爱用这些产品的客人。欣乐努力压制心中的那股怒气,她一直告诉自己:我不能生气,千万不能生气,顾客是上帝,要是生气了就是得罪了上帝。于是,她的口吻一直保持在一线水平。
“你说,人为什么会花上几千元去买一台跑步机呢?”对方还在执著地问些令欣乐不满的话题。
她相信公司的宗旨!当然,更核心的问题是,一切都是为了获得更多金钱。她不需要管别人需不需要,今天她们公司能销售出一台,自然就会有人需要。而她的需要则是获得金钱。跑步机,说白了,就是有钱人买的奢侈品。
要怎么回答对方这个问题?真实地回答?还是照着公司给的标准答案:“客人的需要就是我们所能提供的。简单两个字——健康!”其实,照着公司的答案准没错。但深层含义总让她感到一点点的虚伪,一丝丝的伪装。
最后,欣乐还是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情感。也许有一些人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热爱健康,更也许就是周围环境不得不如此去获得健康!当然,还有一些人仅仅是为了赶潮流。跑步机,的确也是有钱人才消费得起。穷人,直接去田边、去公园、去学校的操场,随便跑几圈得了。
“是呀,为什么要跑步机呢?”陈欣乐也是这么想。
当听完陈欣乐对自身遭遇的真实对白,空间顿时一片宁静。对方似乎也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他开始紧张地急须宣判,最后由他淡然地打破这片沉寂。
“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不是你要找的李先生!我只是一个在校的大一学生!只是今天正好是校运动会,宿舍的人都跑出去,我实在是闲得无聊,就跟你开了这样的玩笑!希望没妨碍到你工作!”
欣乐被这样的答案惊吓了,她觉得自己花了这么多的感情、时间,全投入到这无聊的电话上!然而命运就是如此,这样的无聊荒唐事,却还只是长篇故事的开幕。错弄,孽缘,原来都是“不小心”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