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被齐桓公拿下后,胜利的天平,才开始倾向于齐国,但齐桓公心里明白,只要周王还站在反齐同盟这边,齐国依旧没有任何胜算。
眼下靠外交手段来劝告姬颓已然是不可能的,唯一路径就是通过军事手段,同时击败楚国和晋国,扶持姬同为王。
此时齐桓公在自己行辕中,站在桌案边,俯身查看着记载着周王朝天下的地图。地图上,很明显的晋国与楚国如同眼中钉,肉中刺般出现在齐桓公的眼中,随后他的目光渐渐远离晋、楚两国,密切注视着郑、宋两国。
这时,齐桓公心里很清楚,晋、楚两国,一个在北,一个在南。两国首尾不能畅通呼应,可如今两军主力却全部集结在郑国国境,且正同郑、宋两国军队交战。
齐桓公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于是齐桓公命人给尚在刑国前线的卫文公,写了一封措辞慎重的国书。
齐桓公在国书上以命令的口吻,勒令卫文公立刻停止对刑国的战争,让他于两日之内将军队调往晋国,配合齐军对晋作战。如若不然,齐国将强行干涉战争,一切后果皆由卫国承担。
卫文公得书后,迫于齐国的压力,便将军队撤回,调往晋国国境,与刑国草草签订和约。
而后,齐桓公又派隰朋携带美女、骏马等贵重礼品献给虢公,请求虢国加入对晋国的作战。
虢国原本饱受晋国侵攻,一直处于被动防守状态,这次终于有齐国相助,于是虢公很爽快的答应了齐桓公的请求,同意向晋国开战。
齐桓公原本的打算是带着五万齐军,增援郑、宋联军。但齐桓公转念又想,为何不长途奔袭,直扑晋国,拿下晋国国都曲沃,即便是拿不下,本土遭受重兵围攻,晋军肯定回撤,郑宋联军的压力将会大大减少。
于是,两万虢军,加上三万卫军,再加上五万齐军,十万大军从东、南两个方向风尘仆仆地朝着晋国进发。
一切都如齐桓公想的那样轻松,晋献公在得知自己的国境周围有十万敌军出现,当时就吓地慌了神,他立刻命全部在国外的晋军撤回曲沃,防卫国都。
次日,驻扎在王畿附近的晋军率先回国,又过两天位于郑国少阳地带,正与郑宋联军厮杀起劲的晋军,于下午全部撤离郑国,急行军赶回国都。
五日后,齐桓公带着齐军已经深入晋国一百多公里,再有一天的路程就要兵临曲沃城下了。
此时,齐桓公已经得知被派遣国外的三万晋军,皆已系数回国。但此时晋国国内的三万晋军都被齐桓公一一击溃,即便是回国也于事无补。
眼下,齐军只要一鼓作气,拿下曲沃,那么晋国便会同鲁国那样,国力大减。但齐桓公并没有那么做,他有着自己的政治考量。
首先,他觉着晋国是因为石壁之谋而迁怒于齐,这点还情有可原。不像楚国,楚国从一开始就蓄谋已久,挑动大半个天下来反对齐国,其心可诛。若是晋献公恳向齐国认错,承任齐国拥护的姬阆为天子,齐国可以既往不咎,立刻退兵。
其次,齐军真的能否攻下曲沃,其实齐桓公自己心里也不是很肯定,即便是真的攻下来,齐军的伤亡也将会是非常大的,齐桓公打这场仗的目的是为了维护齐国的霸权,而不是扩张霸权,更不是为了同晋国结仇,攻下晋国的国都,那无异于在晋国人的头上拉屎,是在羞辱人家。
况且为了防止再有第二次反齐同盟的出现,齐桓公必须安抚晋国,防止他再次入盟。
基于这两点考量,齐桓公再次主动地向晋献公伸出友谊的手,但这次远比上一次的要稍有些强制性。
不过,晋献公倒是个聪明人,眼下兵力优势在齐国,不能吃这眼前亏。况且这次入盟,原本就是晋献公的一时冲动之举,也算是对他的一个警惕和教训。
于是,齐、晋双方,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缔结和平。晋国公开承认了齐国的霸主地位,如期向天子进贡,并宣布不支持姬颓为周王,称他为伪王,称姬阆为周天子,号为惠王。
楚文王一见,晋国被齐国制服,立马也跟着撤退。要说这楚国军队的特点,那就是轻利剽速,卒如飘风,快进快撤。晋国用了三天时间撤回国,楚军就用了一天的时间。
等齐军赶到时郑国时,楚军早就沿江以待,准备应对齐国的入侵。
齐桓公一时间对楚国没了办法。打吧,人家就是不出国境半步,等着你进来打,跟你干耗着。和谈吧,楚文王又觉得和谈折了自己的面子,毕竟自己弄了这么大的动静,给外人感觉楚国要把齐国怎么着了,可结果楚国自己却怂了。
没办法,齐桓公只能单方面宣布己方胜出与楚和平。楚文王见状,也弄了个单方面和平,但对外却说是自己赢了。
虽说齐国拿楚国没办法,可加入反齐同盟的那些小国可就遭殃了,曹僖公得知鲁国投降,楚国退守国境后,十分后悔自己站错队,于是率领全国向齐国投降,齐桓公也原谅了他。
蔡国在楚国外围,离楚国最近,离齐国最远。因此,但凡楚国要求的,蔡国都莫敢不从,其实蔡国也是身不由己。但齐桓公可不管这些,联军十五万陈兵蔡国边境,蔡穆侯为了保全国家,于是将自己年仅十六岁的妹妹蔡姬送于齐桓公,希望能平息他的怒火。
年纪轻轻地蔡姬,被蔡穆侯送入齐桓公的行辕,少不更事的蔡姬不知道她的一言一行,将会影响他的国家生死存亡。
这是齐桓公第一次与蔡姬见面,见面的第一眼,齐桓公就觉得蔡姬就是个傻妮子。
齐桓公故意摆出一幅冷酷的模样,想吓唬一下她,用沉闷地语气,问道:“喂!女人,你知道你来这里,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蔡姬摇了摇头,“不知道。”
“哼!不知道,我来告诉你要把你带到齐国当女仆使唤!”
“……好呀!”
齐桓公一惊,“额?你不害怕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听兄长说你是叫姜小白!我叫你小白好了。”
“叫我齐侯!”齐桓公说道。
“不要,我就叫你小白。”
忽然,蔡姬凑到齐桓公面前紧盯着他的眼睛,“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怎么了?”齐桓公问道。
“好漂亮啊,居然是异瞳,一只是红色,一只居然是紫色的。”
齐桓公一愣,这时蔡姬拿来一面小铜镜给齐桓公照,若不是蔡姬提醒,齐桓公到现在也没有发现自己的眼睛左眼泛红,右眼泛紫。
蔡姬说道:“小白,齐国好玩嘛?”
齐桓公点点头,“好玩,好玩的很。”
“那能不能带我去呀!”
“不能!”
“为什么?”蔡姬嘟囔着嘴。
“小妮子在家里好好待着,别乱跑。”
“不要,蔡国太小没什么好玩的,齐国那么大,肯定很好玩。呐!小白,你要怎么样才肯带我去。”
“嫁给我怎么样?”齐桓公脱口而出。
“好啊!就这么说定咯!我嫁给你啦!”
“好!”齐桓公挠了挠头,心想,这姑娘的心是有多大?
蔡穆公最终顺利地与齐国以及盟国签署和平条约。蔡国臣服于齐国,永不与楚国结盟。
于是轰轰烈烈的第一次反齐同盟战争,在历时半个月时间里,以齐国的完胜而告终,齐桓公剩下要做的就是巩固齐国的霸权,使其牢牢把握在齐国手里,接下来齐桓公将会调整齐国的国家战略,天下也将越来越不安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