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鲁军将士们刚从睡梦中醒来,见周边下起了白茫茫地大雾,鲁庄公令人生火造饭。
管夷吾连忙上前劝阻道:“鲁侯万万不可生火造饭啊!”
“为何?”鲁庄公问道。
“鲁侯你想,这周围皆是齐军,眼下又是下起大雾来,我军可趁机突围出去,您要是这么一点火,会把齐军给引来的。”
鲁庄公环视四周,点了点头说道:“有理,所有将士听令,拔营回撤!”
正当鲁军往回撤时,忽然看见齐国军队的战车卡在回去的路上,这是姬成父、国懿仲抄了鲁军后路的。
姜纠再见姬成父时,破口大骂,也不顾什么贵公子形象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若不是你小白他进的了临淄城吗?姬成父你难道忘了吗?当初是谁在你快要饿死街头时,给你吃给你喝,让你享受荣华富贵的。”
姬成父持枪拱手道:“公子有恩于在下,在下一直铭记在心里不敢忘记,可公子,在下曾经的确阻拦过,但奈何桓公他乃是天命之人,况且君上大恩于我,我同样也不能负他。”
“来人——”
“齐侯有令,生擒鲁庄公者,赏千金,封万户邑。”
曹沫挺戟大喊:“主公快跑,我等挡在这里!”然后对身边的秦子说:“兄可助我一臂之力。
“曹将军放心”说着秦子上前接战,与住姬成父厮杀起来。曹沫则上前接住国懿仲二人开始厮杀起来。
管夷吾赶忙驾车保着鲁庄公往鲁国方向撤,召忽与梁子保着公子纠,夺路而走,从另一方向突围出去。
有一小将快马加鞭急追鲁侯,鲁庄公立刻张弓搭箭射向小将,神箭飞出正中前额。又有一个小兵骑马追了上来,庄公又射死了。
齐国军队畏惧神箭威力稍稍退却不敢再向前,管夷仲吾大声叫喊道:“快把身上所有的东西能扔的都扔了轻装简行。”
鲁国士兵连忙将盔甲,武器,粮食,行军锅,反正是能丢的都丢了,他们是跑一路就丢一路,真可谓是丢盔弃甲狼狈不堪,而鲁庄公连自己的衣服和鞋都跑丢了,更是毫无尊严可言。
鲁国士兵丢下来的东西,任意让齐兵哄抢,鲁庄公才得以脱身。
曹沫见鲁侯安全脱离心里安心了许多,这时国懿仲趁曹沫不注意,将其左胳膊砍伤,曹沫也真不愧是鲁国第一猛将,伤残一支胳膊居然还能脱离国懿仲的缠斗,连续刺杀围困自己的齐兵,从中突围而出。
而秦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要知道他所面对的敌手可是春秋第一战将姬成父,普天之下能与他过招三十回合的也只有宋国的南宫长万了。秦子与之斗了十个回合便处于下风,姬成父一直是压着他打,最终秦子不敌成父,战死于阵中。
鲁庄公一路狂奔至鲁境,见后面再无追兵这才安心倒在车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可齐桓公怎么会善罢甘休呢,他已经下令准许齐军越境追敌。
于是,姬成父、国懿仲从后面追赶过来,鲁庄公被管夷吾猛地叫起,“君上有追兵!”
鲁庄公猛地惊坐起,往身后看去,“还愣着干嘛?快跑啊!”
于是齐军一直追过汶水,将鲁国汶阳的土地,全部侵夺的,防守而去。鲁国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土地被掠夺,不敢争夺,而齐军大获全胜满载而归。
另外一条路上,齐桓公正领着大军扫荡,此时士兵跑来向他报告,“君上,召忽与姜纠就在前面,已经被我们团团围住。”
齐桓公说道:“传令全军将士不得擅自行动,听候我的命令。”
“诺!”
此时,召忽与姜纠各自持剑站在车上,以战车为中心,防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长戟。
“公子,看来今日你我师徒二人就要命丧于此了。”
姜纠没有说话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这全士兵,大喊道:“小白——”
此时,齐桓公走进人群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姜纠,冷冷说道:“哥!你输了。”
“输了?哼!我是你二哥,我永远都压你一头,你可别忘了。”
齐桓公无奈地摇了摇头,“所有人退下——”
“君上,这!”
“退下!”
士兵们无奈地只好把路让开,齐桓公拔出赤螭剑说道:“姜纠,你若胜我君位你来坐。若不胜,兄弟只求你向我称臣,你依然是我二哥。”
“不可能!”
说着姜纠举剑跳向齐桓公,姜纠每次下手都直冲小白的要害部位去的,可见姜纠是下了狠心的。
齐桓公只是一味地用剑格挡攻击,但姜纠一心求胜,就算齐桓公武功在高也难免会受伤,二人来回斗了二十回合,小白的右臂会划伤了三次,周围地士兵差点没忍住想冲上去将姜纠跺成肉酱,但齐桓公恶狠狠地眼神让士兵们打消了这个念头。
姜纠与齐桓公两个人相视而站,忽然姜纠猛然发力,持剑直扑齐桓公的眉心处,却不见齐桓公有什么动作,只是将赤螭剑往上一提,就挡住了来势凶猛的剑,两人各退三步。
二人不知道斗了多少回合。这时,两人的头上都有了汗珠,姜纠一跃而起,剑直扑齐桓公的胸膛,齐桓公整个人身子向后一仰就躲了过去。
齐桓公突然停手说道:“哥!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可以放你们回去,但是兄长,寡人还是想劝告你一句,你若是留下我们还是兄弟,你若是背我而去……”
姜纠没等齐桓公话说完,立即跳上车,驾车离开了齐桓公,丝毫没有犹豫,齐桓公表情有些诧异,眼睛红润起来。
“你就如此不肯原谅我吗?”
……
第二天早晨,齐桓公小白独自一人,一早便来议政殿,此刻大殿之内空无一人,只独留小白一人与那高高在上富丽堂皇的君座,空荡荡地摆在那里,显得十分寂静。
小白注视君座许久,然后身子开始一步一步,缓缓走上台阶朝君座走去,他首先意味深长地摸了摸君座和面前的桌案,没有急于落坐。
此刻的他不知该摆出一副什么样的表情,是悲?是喜?他现在浑然不知。
渐渐地小白竟然无声地哭了起来,可过了一会,他突然转身缓缓落坐,大臂一挥,又发自内心的狂喜。
此刻,小白心里有万千感慨,原来这就是万人之上的感觉,记得君父曾说当国君处处不易。以前他也不理解,为何有许多人明知君位凶险,却还是乐此不疲地去争抢,甚至为此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坐上这个位子。
直到今日他才知道,唯有登上君位,方知芸芸众生皆蝼蚁。君临天下!这四个字包罗万象,这是人类天性至极的具象表现,人的善恶忠奸,忠孝礼耻,在这四个字面前真的显得很苍白。
这时,鲍叔牙领着百官入殿称庆祝贺,齐桓公的内心再一次得到升华。
“君临天下!君临天下!”齐桓公一直喃喃细语这句话。
“诸位爱卿!有本早奏,没本退朝。”
鲍叔牙站出来说道:“启禀君上,叛贼公子纠现仍然在鲁国,有管夷吾和召忽辅佐,鲁国又帮助他,心腹之患还未除,君上不可掉以轻心。”
齐桓公说干咳一声,说道:“此事暂且不议,眼下最要紧着的是重整朝纲。”
鲍叔牙一听,知道齐桓公不想将这个话题摆到台面上说,他清楚小白是心软念着旧情,可为了齐国安稳,为了小白的君位稳固,姜纠必须除掉。
于是鲍叔牙步步紧逼,接着说道:“君上,乾时一战,鲁国君臣上下无不胆寒!君上应当趁胜追击统领三军,兵压鲁国边境上,讨伐姜纠。”
齐桓公说道:“相国!姜纠有罪,罪不至死,寡人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若仍然不肯悔改,到那时征讨也不迟。”
鲍叔牙知道这已经是齐桓公的最后底线了,也就没有再逼下去了,“君上臣愿请命,领军三万巩固从鲁国那新得领土汶阳。”
齐侯点了点头,“准奏——”
“诸位爱卿,还有什么要奏的吗?”
齐桓公环视下方一周,见所有人皆沉默不语,无奈地说道:“那好吧,退朝!”
众人熙熙攘攘地开始陆续离开议政殿,这是小白第一次坐朝理政,他自我感觉良好,可他的心里总是觉得缺少些什么,但小白也没有多想,下朝后便直奔后宫找母亲谈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