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第一次试水
任仁厚、郑天成、朱友黎小哥仨，狠狠地教训了那股不知名的土匪，还缴获了三把枪。他们并不觉得自己多么英雄壮举，也不知道他们的行动被土匪们传得神乎其神。从此以后，大大小小的土匪们，再也没有骚扰过任家寨。村民们都过上相对安静的日子。出了村，一说是任家寨的，别人都敬畏三分。村民们对这三个小青年另眼相看。
任仁厚没事就在家里摆弄那支枪。他的心越来越不安定。呆在家里，他感到浑身不好受。他一次次鼓动郑天成、朱友黎要走出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他觉得，任家寨这个小村子，天地视野都太小了……
郑天成说：
“走出去看一看，当然好。但我们不能当土匪，不能祸害老百姓。我们都是穷苦人，知道这穷苦的日子不好过。我们是任家寨的人，不能丢任家寨的脸，让乡里乡亲指着我们的后背骂娘。”
任仁厚把郑天成的肩膀一拍说：
“老弟，讲得好，你全讲到老哥的心里去了。”
朱友黎也称赞说：
“二哥讲得非常对。我们不能让村里人说是道非，丢自己祖宗的脸面。”
在初秋的一天，三人结伙，迈出了任家寨。他们迈出了闯世界的第一步。
刚刚十七岁，天不怕地不怕；刚刚十七岁，对明天充满美好的幻想；刚刚十七岁，人生的漫长岁月刚刚起步。
这三个没有出过远门的年轻人，决定先到大桥镇逛一逛。
大桥镇距任家寨只有十几里路，距县城有二十几里路，是全县四大重镇之一。一条围寨河把整个镇子包围。四座桥通往四方，把镇子与农村连接起来。如果把住四座桥口，那么，大桥镇就是一座难攻易守的城堡。
大桥镇三天一小集，五天一大集。是一方商业交流的中心，是县城的四大经济支柱。县城的商贸中心、贸易货站、公司社团，在大桥镇都有分站分店或是办事机构。可以说，大桥镇是县城的一个缩影。
这天，正是大桥镇的集日。赶集的人特别多。小哥仨在大街上转来转去。无目的的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完全是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在一个较偏僻的巷子口，他们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瘦个男子，正在抢一个十三、四岁姑娘的包袱。那小姑娘紧紧地抓着包袱不放，嘴里一直说着求饶的话：
“先生，你行行好，放了我吧。我卖了这块布，还要去给妈妈抓药呢。”
那个男人要抢，怎奈小姑娘死死抓着包袱不松手。
郑天成一看说：
“二位，咱们管管这事吧。”
任仁厚来到那个人面前：
“你要干什么？”声音虽然不高，却很威严。
那个男人一看是三个农村打扮的青年，说话非常不客气：
“你们少管老子的闲事。”
任仁厚身子往前一站说：
“这事我还管定了。”
“你敢管，老子崩了你。”
那个男人说着话，伸手便去掏枪。枪还没有掏出来，就觉得有两件硬邦邦的东西顶在了腰眼上。这任仁厚伸手就把那人的枪拿了过来。他回头看了看那个小女孩。小女孩睁着惊恐的大眼睛，把包袱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
“姑娘，他还拿你别得东西没有？”
任仁厚手指着那个瘦个子男人，轻声问这个小女孩。
小女孩睁着大眼睛摇了摇头。
“好，你可以走了。快去卖了布，好给你妈抓药。”
任仁厚轻声说着，并做了个请她走的手势。
小姑娘急忙向三个人鞠躬：
“谢谢三位先生。”就急忙转身跑掉了。
任仁厚很威严地对那个瘦男人说到：
“跟我们走！”
“把我带到哪里去？”那人问到。
“围寨河边。”
那人一听，身上不由地打了个冷颤，但嘴却还是很硬。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督军家的……”
他本想抬出督军来威吓一下这三位小青年。没想到三位小青年竟脱口而出：
“督军？督军是个什么东西？”
这句本来是句反问话。任仁厚、郑天成、朱友黎他们三个人，并不知道督军是人还是物。因为语气威严，结果这句问话就变了味。
那个瘦男人一听，心里就敲起了小鼓。便轻声回答说：
“督军是我家太爷的二公子……”
任仁厚他们这才知道督军是个人。至于他的权势地位，他们还是不知道，也不想去过问。只见任仁厚把手向腰间一拍说：
“他有几颗脑袋？”
这个瘦男人可是被吓坏了。他心里在想，眼前这三个农村青年，大有来头，看来是经过刻意化妆的。督军家的霸道行为，引起人家的不满。人家连督军都不放在眼里，自己这个小跑腿的，更是狗屁不如。于是他急忙改口求饶。
“三位，我只是个跑腿的。今天是专门替督军来收税……”
任仁厚一听，把腰一拍说：
“饶你不饶你，要看你的表现。先跟我们走一趟。”
刚往前走了没几步，这小子看到前面人越来越稀，已经可以看到一眼望不到边的玉米地和青纱帐。他的心里开始发毛。
“三位，我这里有十块大洋。是刚从店铺收来的税，拿去吃顿饭吧。”
他说着，急忙把钱交到任仁厚的手里。
三个人都知道，带着这个家伙是个累赘。再说，往下怎么处理他，也没有一个好办法。现在有个台阶就赶快下。三个人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一下眼色。
任仁厚说到：
“既然你说到这里，我们也不为难你。枪，我收下了，算是你我的见面礼。回去告诉你东家，不知哪一天，我们会专程登门拜访。”
这小子一听话音不杀他，转身撒腿就跑了。他心里想：枪，没有命要紧。如果这三个人一变卦，小命说没就又没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再说了，督军家可是不缺枪。
任仁厚一看这小子跑得没了踪影，马上对郑天成和朱友黎说：
“咱们也赶快打道回府，免得夜长梦多。”
这十块大洋，又成为他们人生途中的一个新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