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任家寨追踪
岗城县往东二百里路有个中鹿县。中鹿县有个任家寨。这是个大村,也是个穷村,地处三县交界。这里地势低洼。一到秋季,一眼望不到边的都是青纱帐,红高梁。
这个任家寨,任姓村民占了百分之四十,郑姓村民站了百分之二十五,朱姓村民站了百分之二十。其他姓村民只站百分之十五。
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腐败的清正府败倒在八国联军的淫威下。洋鬼子们在中国的大地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贫穷落后的中国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这是1904年的一天,任家寨一个普通的任姓家庭,一个男孩子呱呱落地。他的第一声啼哭格外地响亮。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已经来到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踏上伤痕累累地中国大地。父亲给他起名任仁厚。希望这个世界充满仁慈,希望人与人之间充满厚道。即使外国人来到中国,也要仁慈厚道,必竟大家都是人。
就在这个月里,继任家添丁之后,有一男孩降生郑家,取名郑天成,朱家也添了一男孩子,取名朱友黎。
在同一个月里,任家寨三个大姓氏中,各添一男丁。三个男孩子,在艰难的生活中成长起来。或许是因为贫困,他们不愿再给家庭添乱,从学爬到站起来走路,从呀呀学语到完全开口说话,他们浓缩了这段人生的经历。
人们很快发现,任家寨出现三个孩子王。人多势众的是任仁厚,其次是郑天成,第三个就是朱友黎。
这三伙孩子们,就象中国历史上的魏、蜀、吴三国鼎立。他们都有自己的活动范围,都有天然的疆域观念。他们各自在自己的地盘上,玩骑马打仗、玩攻城掠地游戏。男孩就是男孩,玩耍里都透露出男人的未来气息。
这三伙孩子从未打过内战,也没有边界争端。各自在自己的圈子里发号施令。虽然都是孩子,却很团结。特别是郑天成这一帮孩子,最亲密最团结,一个孩子生病,他们会全体登门看望。
这三帮孩子,有时也合在一起做游戏。每当三合一时,孩子王就成了任仁厚,郑天成、朱友黎就成了任仁厚的左膀右臂。不论哪一伙的孩子,如果受到外村孩子的欺负,其他两伙的孩子就会跑过去声援。他们兴师动众,前去讨个说法。因为村子大,人口多,没有人敢和任寨的孩子叫真儿。外面的人给送了一句歇后语:任家寨的孩子------惹不起。
任家寨的村民看在眼里,喜在心上。说是不是桃园三结义刘关张三兄弟,跑到我们村来投胎转世?他们长大,或许也要干一番事业。
一到秋季,任家寨村外的青纱帐一起,也不知从哪里就冒出许多股土匪。青纱帐就成了土匪们的穴巢。这时的种田人,干活既不早起,也不摸黑,生怕撞上土匪被绑票,被敲诈勒索。年轻漂亮的女人更不敢轻易出门走亲家。一旦被土匪绑票,不光要被勒索,还要受尽摧残侮辱。
任家寨的村民,从老人到小孩子,曾不止一次有人被绑票。有位年轻的小媳妇,听说母亲病了,就顾不得自身安危,急急忙忙回娘家。结果半路上就被土匪绑票。经过多方借债,讨还了人质。小媳妇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没过三就断了气。母亲的病没有探成,自己倒先送了命。
所以,一到晚上,任家寨的村民,早早就关门闭户,生怕土匪前来骚扰。
也有个别土匪,从不打穷人的主意,也不祸害女人。他们专找有钱的人讨吃要喝。他们还把讨要的钱物,顺手就给了路边逃荒要饭的穷人。有人悄声说:如果土匪都是这样,谁还害怕土匪?
任仁厚、郑天成、朱友黎转眼就长到十六、七岁。血气方刚的他们觉得,土匪敢到任家寨来祸害人,是他们小弟兄们的耻辱。他们三人一合计,决心狠狠教训教训为非作歹的土匪。要让他们知道,这任家寨可不是好惹的。
这些年轻人,晚上义务在村里巡逻,并且约定相互援助的暗号。只要一处发现土匪,立即全力支援。当然了,如果遇到不祸害穷人的土匪,他们也不对这样的土匪下手。
一天晚上,有四、五个土匪进了任家寨。这些土匪在一家门口停了下来。小哥仨立即就明白了,这些土匪不是为钱财而来,也不是为仇恨而来,而是为女人而来。因为这个小院里只住着孤寡母女俩。女儿长大了,的确有几分姿色。
小哥仨知道,这回该是显显身手的时候了。要让这些土匪知道,任家寨虽然好进,但再出去就不那么容易了。
就在土匪准备向这个家庭下手的时候。忽然,砖头、瓦片从四面八方飞来。这突然的袭击,出乎意料,让土匪个个带伤。他们知道大事不好,第一次遇上强劲对手,急忙想从原路退回。哪知道,退路被封得死死的。曾经毫无顾忌的土匪,个个被打得腿伤胳膊折,一下子失去反抗能力。这时,一下子涌现出几十个年轻人。他们抓头提脚,把几个土匪扔到村外:
“你们滚吧。这次不要你们的命,下次再遇见你们,就只好送你们到阎王处去报到。
这一次行动,小哥仨缴获了三支手枪,。这种手枪一次只装一发子弹,俗名”老鸹嘟”。任仁厚、郑天成、朱友黎每人一把。这把手枪,给他们带来新得命运。
从此以后,任家寨仿佛成为一块禁地,土匪们再也没有敢光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