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摇摇头,“不会,人各有志,赚钱是你的志向,我也是最近才明白的。”
这番话说到了沈伶语的心坎里,对现实的不确定导致对金钱有极强的占有欲,可慢慢的赚钱成了沈伶语的一种本能,而数钱则成了她最开心的事。
“顾老师,你别介意啊,我只是顺嘴一问。”忽然间就在意起自己的形象来的沈伶语急急忙忙改口,然后顺势称赞道:“顾老师您真是个有才华的人,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懂得设计衣服。”
顾轻舟有些害羞,右手不自觉的又摸上了高挺的鼻梁,“就是瞎画的,心里想着是给你穿的,不知不觉就画出了好多,然后分门别类送给了布料店老板。”
听顾轻舟慢慢讲述这些稿子的形成过程,沈伶语与有荣焉,尤其是在顾轻舟说这些衣服都是以她为模特时,她站起身来转了个圈,问道:“顾老师,你看我穿这身衣服好看吗?”
顾轻舟狭长双眼里闪着细细碎碎的光,这双蕴藏着无限智慧与光芒的眸子里,此刻只容得下一个身影,鹅黄色的羽衣随着沈伶语的走动,轻舞飞扬。
只有和顾轻舟在一起才暂时忘记了自己容貌大减,好似还像原来一般容光焕发,“顾老师,我瞧着这身红皮肤看久了,也不觉得难看了。”
顾轻舟煞有其事的纠正道:“你一直都很好看啊,只是分普通好看和特别好看。”
沈伶语笑嘻嘻的捂住嘴,“哎呀,不好了,不好了,顾老师你别一本正经的称赞我,我会笑场的……咯咯咯……”事实上她已经笑场了。
解决完她家里的事了,儿女私情终于可以提上日程了,顾轻舟最近言语间都不再隐藏对她的喜爱,只不过沈伶语一下子从平民跃升到有几百两白银的富家女,让顾轻舟有些气恼,真是有钱也是问题,没钱更是问题。
总不能让这丫头误认自己是看上她的钱吧,唉,烦!忧愁下眉头,上心头,顾轻舟面色郁郁。
却听沈伶语那面不依不饶又补充了一个问题,“顾老师,容我再问你一句,你真的一点辛苦费都没收吗?”
“没。”
“太傻了。”她用关爱智障儿童的眼光,轻轻抚慰了一下顾轻舟,转瞬打了一个响指道:“明天下午陪我去收地吧。”
“怎么?”
沈伶语眼珠一转道:“我一个女儿家,有点不安全啊,那可都是庄稼汉,搁你女儿你放心吗?”
顾轻舟想了想,赶忙应了下来,“对,明天去收地,保不齐会遇到那个什么周管家,若是和他硬拼硬,你一个女儿家确实应付不来。”
沈伶语小拳头一攥,杏眼微眯,有寒光凛冽,“拿了我娘这么多好处,便宜他了。不过我听说他被花家赶出来了。”
顾轻舟点头道:“正常,你想一只硕鼠在眼皮子地下这么多年,背地里不知吃了花家多少的红利,花伯浓本身就被你气坏了,想找个人泄气,周管家是最佳人选。”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意相通。
第二日艳阳高照,天空像是一块切割完美的蓝宝石,一丝杂质都没有。不过这几日气温骤降,不出两日竟然已经要穿上保暖的大氅了。
小红缝制的秋衣最终没有赶制出来,还好沈伶语得了大钱给家里人每人置办了新衣服,每每这时小红总是感激又带着点伤感,她家小姐真是牛人,逆境中求生存竟然挣得大家产换做是我就不成。
沈伶语穿着一身朴素却不失大气的衣服嘱咐道:“小红,我和顾老师有事,你们吃饭不用等我俩。”
正说着呢,弟弟沈睿扑了过来,孩子才五岁可这两个月长了一寸有余,身子沉了,沈伶语都有些抱不动了,“睿儿有什么想吃的?”
“想吃桂花糕。”睿儿从最近的伙食上看出来家里的经济在一点点复苏,提出了自己心底的小愿望。
“还有呢?”沈伶语追问。
“还有烤黄鳝!”
沈伶语笑着把一张纸塞到睿儿手里,“睿儿,把你想要的都写下来,不用给姐姐省钱。”
睿儿捏着笔杆子,米粒小牙一露,端端正正坐在桌子前,像完成作业一样认真。
“睿儿的字,写的真棒。”沈伶语鼓励的亲了他粉嫩的脸颊,鼓起脸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姐姐去去就回,你和小红好好在家待着。”
到山脚时,顾轻舟已经等待多时了。还是初见时的那件青色衣衫,他听到身后有异声响动施施然转过身。
如雕如塑的脸俊美非凡,出看时冷峻疏离,好似一个英明神武的武将,可细看下就被那双如朝露般明亮的眼睛所吸引。
他转身时如墨般漆黑的头发划出了完美的弧度,歪着头对着她轻笑。
沈伶语也微微一笑,想起了他的头发。他的头发丝很坚硬,人常说头发丝坚硬的人心肠也一定是硬的,可这个人长发都是又硬又直,偏偏额前细碎的刘海不仅柔软还带着弧度。即便是柔软也要带着一定的规则每一根头发丝都如此顽固,就连蜷曲的弧度也要一模一样。
不过这倒是和这个人完全吻合,面冷心热,看着他好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其实只要服个软求求他,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
这可是沈伶语总结出一套对他的好方法,拒不外传!
“等久啦?喏,送你的!”沈伶语掏出一个橘红的小橘子,塞在他手心里,“孟大娘家橘子树上摘的,挺甜的你尝尝。”
顾轻舟接过来,假装吃味的道:“自打你和孟珊珊和好以后,原本给我的东西都平白无故少了,原来都送给你这个‘小无赖’那了。”
“切,你想吃就去朝莫大娘要啊。她一高兴,留你下来做上门女婿,你吃的用的都不用愁了。”沈伶语呛声道。
顾轻舟被噎的咳嗽了一下,“橘瓣卡在嗓子里了,我要是一命呜呼了,下了阴曹地府也要找你算账。”
“呸呸呸,活得好好的,说什么死啊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