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鬼?什么讨厌鬼?”顾轻舟不动声色的试探,她的事,他有不知道的吗?
“还不就是那个……算了,说了你也不能帮我解决。”差点说溜嘴了,沈伶语吐了一下粉嫩的小舌头,谢天谢地这两个人似乎不对付,可不能让顾老师知道苏钰星夜里潜入她家,还对她上下其手。
这么私密的事,若是以前她一定会据实已告,可现在多了点不同寻常的心思,她不想让顾轻舟看轻了自己,认为自己是个不重名节的人。
小手轻轻摸了两下顾轻舟眉头的小肉包,“顾老师,你别总蹙眉,会容易老的快。”沈伶语发现了,每当和他说“老的快”他就会乖乖就范。
果不其然,顾轻舟闭着眼睛叹了一口气,浓密的睫毛颤了两颤,“你啊……”
沈伶语偷笑,跟他说起了今天遇到的新鲜事,“顾老师这两天出门了吗?”
顾轻舟顿了顿道:“没有。”
“那你一定不知道,最近镇子上的人衣服穿得可时尚了!”
“时尚?”
“时尚就是时髦,新奇!你说奇不奇怪,一夜之间,全城都大换新装,可我还听说只有一家没有拿到这个设计师的设计图。”沈伶语笑得开怀,忍不住用手拍巴掌。
少了沈伶语双手的支撑,那两个鸡蛋差点从顾轻舟脸上掉下来,还好他察觉到了,用手包裹住了两个鸡蛋。
无欲无求的眸子黑是黑白是白,像是雨水浸透过的黑曜石,还从没在这个角度见过她呢。
她拧着细弱的小蛮腰,两条腿耷拉在软塌边,两方柔软聚在身侧,瓷白的小牙随着嘴角弧度若隐若现,“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有,有啊!”
“那我说了,那家店就是花家的布匹店。听闻此事,简直太解气了!”沈伶语眉开眼笑。
是很解气,顾轻舟轻抬了一下眼角,便闭着眼睛自己接着滚鸡蛋,只是嘴角的笑意一直没褪下。
“唉,顾老师,这是什么啊?”沈伶语好几天没来了,所有的一切都瞧着新奇,东瞅瞅西看看,见到有趣的还动手动脚翻看。
沈伶语拿起雕刻成峰峦迭起形状的玉镇纸,在手中把玩,这物件比看起来还要重,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少了镇纸的压力,下方的宣纸像是吸了水的海绵忽忽悠悠就膨胀了一尺高,风一吹,几张上方的宣纸随风浮动,露出了下方鲜艳的色泽。
“咦?这是?”沈伶语好奇的揭开了上面的纸张,两只眼睛里有着难以相信的光芒,狐疑的看看顾轻舟,又翻了翻手里的画纸。
“哗啦哗啦”的声音不绝于耳,顾轻舟断定她一定是看见了,嘴角露出腼腆而又狡猾的笑容,不否认他是故意的。
自打她进门穿着那身新买的衣服,他就知道一定是听到了镇子上的一些说辞,因而把衣服的初稿全部压在了桌子上。
可是她怎么没声音了?顾轻舟手停了下来,右眼睛悄悄睁开觑着沈伶语。
但见这丫头一直嘴角含笑,一张一张翻看,虽然没有声音,但是表情丰富的就像是专业川剧变脸演员,没一个重样的。
还是个孩子啊,顾轻舟摇摇头,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机会不会被识破。
他咳嗽了一声,召唤道:“伶语,伶语,你过来看看,这鸡蛋都凉了,我还要继续吗?”
“噢,这就来!”沈伶语把一尺高的宣纸整齐摞好,又重新把镇纸压了回去,若无其事的摸了摸鸡蛋道:“凉了,去洗把脸吧。”
顾轻舟坐起身来问道:“你刚才在做什么,悄无声息的?”
沈伶语用手摸了一下鼻子,眼神天真毫无做作,“没有啊,就在屋子里转转。”
她只字不提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顾轻舟有些失落但是看起来和平日无二,“那我去洗脸喽。”
“去吧去吧。”
待顾轻舟走后,沈伶语笑作一团滚倒在软榻上,忍不住对着两个雪白的鸡蛋亲了又亲,“我还以为是哪个高人相助,原来是你啊。”
沈伶语在那摞数不胜数的宣纸中,看到了自己现在穿的这身衣服的设计图,肯定了所有的设计都是出自顾轻舟之手。
而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沈伶语觉得此时该说句不要脸的话了。
当然是为了我啊!
要不然和花家八竿子打不着边的顾秀才,犯得着和一个商贾置气,联合所有的布匹店打压花家。沈伶语聪明脑袋一转,就把里面所有的关节都想通了。
花家做的是高定,说白了就是贩卖高档设计,哪家的淑女也不想穿着过时的款式,在公开场合被别人排斥,可花家的设计师一直是沉闷的守旧的,毫无新意。花家能够一直屹立不倒,大部分都是靠着自己的布料品质。
可当所有人的审美都适应了新样式的衣服,带动了潮流发展,过时的衣服自然就会被淘汰了。
沈伶语眼前浮现了一座座金山一座座银山,她乐呵呵的拿着大笸箩挖,“哈哈哈,简直妙极妙极!”她心中荡漾的甜蜜比得上那座金山银山,可是又不喜欢这种被感情左右的感觉,感情看不见摸不着如雾如烟,而化作金银财宝则让她更安心。
“咳咳!”顾轻舟看着软榻上蹬腿毫无形象可言的女孩,忍不住出言提醒了一下。
沈伶语立马从软榻上坐了起来,顺了顺头发,正经的不得了。
“顾老师就没什么话跟我说吗?”
顾轻舟挑眉,“我以为,你会有什么话跟我说。”
“顾老师,我们赚钱吧。”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句话,沈伶语把自己内心最坦诚的想法告诉给了对面的男人。
顾轻舟右手扶额,一副被她的天真打败了的模样,“我对你简直无言以对了。”如不是知道她的本性,一定会把她当做见钱眼开的小人。
“伶语,已经是手握重金的千金小姐了,不需要总是在和金钱打转,太俗气。”
“会吗?”沈伶语摸着自己的后脖颈,仿佛前两日的酸痛感再次袭来,“你不会怪我吧,你处处为我着想,我却在打你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