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伶语气得跺脚,就像一只抓狂的猫咪,“不行,你必须都忘记!这是我朋友的**!”
墨玉般的黑眼珠闪过一丝揶揄,顾轻舟勾了勾嘴角,“朋友?可这些日子也没见什么人上山来拜访沈府……”
说话间,一个大嗓门的妇女突兀的嗓音打破了山里的宁静,是刘婶子!
沈伶语像见到了救星一般,对着顾青舟做了个鬼脸,“看见没,大早上就有人呼唤我,这叫人缘,不是你没看见就代表没有!”
她傲娇扭头,亲热拦住了刘婶子的肩膀,杏眼弯弯道:“刘婶子,今天怎么这么早来?”
刘婶子神神叨叨地对着沈伶语耳语,“大姑娘,你昨天是不是和苏小老板打起来了?”
沈伶语两眼一抹黑,昨天下午回来啥事都不知道了,只能陪笑着道:“刘婶子,这是从哪听来的风言风语?”
“大姑娘,你还不知道啊,百味居昨天被苏小老板当作泄愤工具给砸了个遍,所有的小菜都没有了。这不有人就找我,希望从我这里拿一点小菜。”刘婶子神神秘秘的原来是因为这事。
百味居所有的小菜都被咋个稀巴烂,整个市场的需求现在是供不应求啊,若是能趁着此时大赚一笔岂不是发了一笔横财。
沈伶语咬着嫩如花瓣的嘴唇,思绪百转千回,“刘婶子,咱们回家细谈。”
“唉,好好!”
小红早上起来后发现自己小姐不见了,还以为小姐神志不清走丢了,正急急忙忙要带着沈睿出家门找沈伶语,就被沈伶语撞个正着。
“慌慌张张做什么?”沈伶语摸着被惊吓过的小心口,生怕自己的神志再一次撞飞。
小红泪眼婆娑,“小姐,你可回来了,我还你为你丢了。”
“三二一,把眼泪给我憋回去!”沈伶语怒目圆睁,柳眉一竖,“在外人面前别给我丢脸哈。”
小红适才向后一探,才发现原来刘婶子来了,赶忙拿出自己平时的精干劲儿,“刘婶子来的好早啊,吃过饭了吗?不如一起用早膳。”
刘婶子笑成了一朵花,“小红姑娘不用客气,婶子我是来和你家小姐报喜的。”
又有何喜事?小红一头雾水。
“还不快去沏茶做早饭。”沈伶语笑眯眯推了一把小红,顺手牵住弟弟小小的手,无限怜爱地在弟弟脸上抚摸了一把,“小红姐早上吓坏了吧,居然把扣子扣错了。”
“可不是!”沈睿嘟着红润的嘴唇也有着小小的不满意,“姐姐,你早上去哪了?”
“去给顾老师送饭啦,睿儿早上想吃什么?”沈伶语摩挲着弟弟圆滚滚的头颅,小孩子柔软的发丝在手中让人爱不释手。
“那我去让小红做我爱吃的小米糕。”沈睿找到姐姐了,又恢复了小大人的状态,彬彬有礼的向后厨走去。
沈伶语邀刘婶子上座,“婶子,你说的销路,到底是销往哪里?”
“还能有哪里,当然是玉馐楼了!”刘婶子竖起大拇指,在太平镇玉馐楼是餐饮界的龙楼老大,就算是放在整个滁州,也是数一数二的,所以刘婶子格外亢奋。
沈伶语原本提上来的兴趣立马被泼了一盆凉水,心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居然是玉馐楼,保不齐是苏小老板的注意,那这件事很值得商榷了。”
“刘婶子,谁来找你商量这事的?”
刘婶子知无不言,“当然是苏老板?”
“苏老板?不是苏小老板?”沈伶语眼前一亮,脸颊泛着红润的色泽,简直是猫遇到了大鱼。
“可不是,听说苏小老板昨天被姜家大少爷给揍了一顿,肋骨都断了好几根,现在管理玉馐楼的是苏老板。”
沈伶语听不明白了,她垂着头,浓密翘挺的睫毛形成了浓郁的阴影,“姜家少爷是姜尚吗?”
刘婶子自知失言,有点不好意思,“呃,就是你哥哥姜尚。”
“姜尚和苏小老板关系不好?”
刘婶子眉头一皱,“唉,说也奇怪,这两人就像是兄弟,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谁知道昨天会产生巨大的分歧,还打得不可开交。我以为是你说了什么话……”
“我和他们又不认识。”沈伶语拨弄了一下手指。
“刘婶子,喝茶!”小红笑盈盈端上两杯热茶。
沈伶语点点头,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一抿,既然现在玉馐楼做主的人不是执着辣白菜的苏小老板,那么不妨一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刘婶子,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沈伶语决计不能让人察觉辣白菜是从自己的住处流出去的,“如果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决定把给你的定价减半,你觉得呢?”
刘婶子乐不可支,“这自然好,姑娘啊,不瞒你说,自从有了辣白菜生意比之前翻了两翻,好的不得了。”
“婶子你放心,你今日给我介绍的这笔钱,我给你另算。”沈伶语自知人情难还,小施薄惠让人心里舒坦,才是长久交往之计。
刘婶子笑纳了沈伶语的恭维,“那姑娘你的要求到底是什么?”
“我只有一个要求!”沈伶语伸出手指,嘴间噙着一丝微笑,“婶子知道我目前状况,我爹再不济也是个员外,没有血缘关系的爷爷是岭南首富,若是让人知道我在卖小菜,岂不是打了姜家的脸面……”
“婶子知道,你原来是千金小姐,做这种事确实有些为难。”刘婶子是为数不多的了解沈伶语家境的人,自然多了几分怜惜,从天上掉落地下,可比平头老百姓惨多了。
沈伶语是时候抬起头,学着她娘花满月像林妹妹的神情,欲说还休的样子,让刘婶子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婶子,我别的不求了,只希望外人不知道这辣白菜是出自我之手就好了。至于我和玉馐楼若是谈成这次的生意,每次供货都会给婶子一成的抽成,你看怎样?”
这丫头虽然出身高贵,可是这般懂得市井小民心里倒真让人意外,刘婶子一张嘴开开合合,“沈大姑娘,你可别是在寻我开心啊。这玉馐楼要的数量可不是我每日的八十文钱,你真的愿意每次都让我抽成。”
沈伶语笑道:“这是当然的,婶子出的力最大,若是没有婶子,这事也绝不可能办成的,因此婶子当居首功,你就不要推辞了。”沈伶语握住刘婶子枯黄的手,那双饱经风霜的手,是劳动人民的手。
反观沈伶语细嫩修长的手,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可若是十几年如一日劳作,相信不久以后沈伶语如白鸽的嫩手,也会像刘婶子一样沧桑,刘婶子心里莫名的平衡了,即便是生来高贵,没有福气享受也是惨兮兮。
刘婶子和沈家人吃了顿饭,带着辣白菜走了。沈伶语站在门口目送刘婶子远去,心下燃起了熊熊斗志,“这苏小老板一时半会不能管理玉馐楼,我要不要扩展一下事业。”
沈伶语双手叉腰,目光逐一掠过家里的水缸,仿佛有透视眼直接看穿了里面的辣白菜。且不说人们的喜新厌旧的习性,只有一个品种,总归有一日会让人吃腻的。
“把这批辣白菜全部销售出去后,我可不一次性腌制这么多了,简直是失策之举。”沈伶语在实践中总结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