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宸起来的时候,脸色都青了。
在他看来,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周成业被保护得这么严密,怎么还可能有人把他杀掉呢?
来的时候,李墨宸特意让林夕堤通知许安宁一起来。
当他们两个来到出事地点的时候,那些陷入昏迷的影卫们还没有醒过来。
周围已经聚集了一大群的士兵,把这顶帐篷封了起来。
“本王问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看到了可疑的人?”
李墨宸虎着脸询问。
士兵们一个个抖衣而站。
“启禀王爷,我们巡逻到这里的时候,看到大家都躺在地上,而且帐篷的帘子是敞开的,我们进去之后,发现周国皇帝已死。并未发现可疑的家伙。”
“王爷,你先不要生气,我们进帐篷里面看一看,说不定能够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到了现在,许安宁还是保持着应有的冷静。
李墨宸什么都没说,一甩大氅,走进了帐篷之中。
在帐篷的里面,也站着两名士兵,已经点燃了灯光。
周成业,他的皇后和孩子都平静地躺在床上,根本没有挣扎的痕迹。
可以推测得出来,周成业一定是在睡梦之中被害的。
许安宁拿了一盏油灯,走到了周成业的面前,细细打量了一番。
他的尸体还未僵硬,很明显是刚死不久。
在脑袋上面,还有一个黄豆粒大小的孔洞,但是并没有流多少血。
一击毙命……
凶手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方式行凶的?
看这个伤口的样子,非常像是现代世界的手枪。
但这可是古代啊,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而且,这小孔的直径,比最小的手枪口径还要小。
“王爷,这一定是某种暗器所造成的,据你所知,在咱们楚国,有哪一门哪一派有这样的东西?”
李墨宸看了看,摇摇头。
“这个伤口,本王从来没有见过……”
林夕堤从外面走了进来,身旁还跟着负责警备的那个影卫头领。
头领看起来昏昏沉沉的,像是吃了大量的安眠药一样。
“本王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墨宸一把将头领的衣服领子给抓住了,眼睛喷火。
头领跪在李墨宸的面前请罪,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向他报告了一遍。
只说有一个带着鬼面具的人忽然出现,之后,他们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可恶……快,派人去李昀晏的帐篷里看一下,他的情况怎么样!”
林夕堤领命快步地走了出去。
时间不大,再次归来。
“禀报王爷,李昀晏还在熟睡之中,他那边倒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属下已经询问过负责守卫的军兵弟兄了,也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
许安宁拉着李墨宸走出了帐篷。
“王爷,你怀疑是李昀晏这个家伙捣的鬼么?”
李墨宸到了现在,真的是气愤难平,缓了好半天,这才开口。
“这样的可能性太小了,李昀晏已经被严密地监控起来,根本不可能同外界联系的!”
“那此事就怪了,如果不是李昀晏所为,还能是谁呢……”
“既然已经发生,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本王好不容易说服周成业,他已经答应会到大梁之后将李昀晏与他之间的所有密谋都说出来,哎,太可惜了……”
说完这句话,李墨宸慢慢走开,返回大帐去了。
望着李墨宸远去的背影,许安宁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虽然李墨宸表面之上还算比较平静,但是可以想象地出来,他的内心,是怎么样的一种状态。
到嘴的鸭子飞掉了……
好不容易抓到了李昀晏的致命把柄,想不到,最关键的人证还被暗杀了。
再次返回出事的帐篷,许安宁来到三具尸体旁边,细细查看。
凶手唯一留下的痕迹,就是三具尸体上那黄豆粒大小的伤口,除此之外,甚至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
离开帐篷,许安宁心思烦乱,再没有了睡意。
本以为回到楚国的领土之上,万无一失,不会出什么意外。
没想到啊,百密一疏。
……
大帐之中,李墨宸斜斜地靠在帅椅上面,现在的他,心情糟透了……
不是李昀晏所为,那会是谁呢?
蓦地,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名字。
韩经擎……
韩经擎在楚国身为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最关键的,他有个好女儿,就是当朝的皇后。
也就是李昀晏的生母。
多年以来,这父女二人在朝中经营策划,势力一手遮天。
李墨宸心里很清楚,这两人是父皇的心腹大患。
难道是他所为么?
李墨宸猜不透。
看起来,这次对李昀晏的攻击已到了强弩之末。
周成业已死,死无对证,再加上丞相和皇后的两张利口。
恐怕,李昀晏依旧是他的太子……
将手放到了额头之上,李墨宸闭上了眼睛。
这一切,或许是天意吧……
……
周成业的死,并没有阻挡大军还朝的步伐。
第二天,大军依旧前行。
穿过了楚国的边境,再走上十几日,也就到了楚国的都城大梁了。
许安宁坐在白马背上,一边走着,一边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她总感觉到周成业的死,似乎是一个阴谋,一切刚刚开始。
“许姐姐,许姐姐!”
正在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二娃大老远地跑了过来。
“二娃,怎么了?”
孩子们贪玩,许安宁特地让他们走在大军前面开路。
“许姐姐,我们刚才在前面发现了一个女子,好像昏过去了,就在大军前进的正道之上。”
“哦?女子?”
许安宁就是一愣。
见死焉有不救之理?
“二娃,你告诉伙伴们,先把她带回来。”
“是!”
听了许安宁的话,二娃撒脚如飞,又跑到前面去了。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二娃和这帮孩子们穿过军队,再次回到了许安宁的面前。
孩子们七手八脚地抬着一个年轻的女子,看样子,年龄比她要稍微大一些,脑袋无力地歪在一边,已经失去了知觉。
跳下马来,许安宁来到面前细细观看。
“许姐姐,就是她,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昏过去了。”
许安宁点了点头。
女子的脸黑漆漆的,沾染着一层泥土。
但是抛开这些,她的长相却是极为美丽的。
尤其显眼的,在女子二眉的正中,有一颗血红的朱砂痣,黄豆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