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廉摊摊手:“我们能有什么来头?我们要是有什么来头还能放任你们为所欲为?”
红烟恨恨警告:“那就别多管闲事,这事跟你们没关系,回去之后也不要乱说,这样对你们最好!”
白廉犹豫了下,然后看起来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好。”
虽然答应了,还答应的挺认真,但红烟也不是傻子,答应归答应,说归说,把白廉放走了,他们的计划就彻底暴露了。
红烟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什么才是对的,可罗诤是她大哥,她心里偏向的终归还是自己人。
白廉本着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的原则,趁她犹豫的时候再次推开窗要离开。
红烟就在这一瞬间改变主意,侧身躲开飞扑过来拦她的谢胤,紧随其后从窗口跳了下去追上白廉。
两人在狭窄的巷子里动起手来,谢胤在楼上看着,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帮谁。
白廉的身手还是很不错的,红烟对付对付谢胤还可,但跟白廉交手,没多久就败下阵来,白廉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按在墙上:“你不是我的对手,看你是个女人的份儿上,我不伤你,别追上来了。”
红烟脚后跟抬起来狠狠踩在白廉脚面儿上,白廉猝不及防,痛的松开手,红烟立马旋身把他顶在墙上,飞镖尖刃抵住他喉咙:“女人怎么了?女人不代表就会输。”
楼上谢胤见状不对,忽然指着红烟身后大喊:“小心!”
红烟立马转身格挡,但转过身才发现身后空空如也,再回头,白廉已经不见了。
她愤怒的抬头瞪向谢胤。
谢胤在楼上对她招招手,然后跳下来,本来想问她有没有受伤,但红烟见到他就打,他躲避不及,手臂被划伤,捂着胳膊停下来,哎呦哎呦的喊疼。
“你还真下手啊?很疼的好不好!”
红烟抓着他,举着飞镖的手犹豫不定。
谢胤把脖子往前送了送:“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把我带回去,告诉他们我做了什么,然后以那位大哥的性子,我大概会被大卸八块,要么你就放了我,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的一样,继续装表面平静。”
“不过这就要看在你心里是大哥重要还是我这个便宜弟弟比较重要了。”
他说完就闭上眼睛,一副早料到她会怎么选的表情,认命的等她动手。
认真算起来,红烟跟谢胤相处的更久,论感情当然也是跟他更深。
结果就是犹豫了半天她最后也没能下得去手。
“你带我去找他们。”
谢胤摊摊手:“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红烟拧他耳朵使劲往上提:“还骗我?”
“没有,这次真的没骗你,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见面就在茶楼,第一次是汇丰茶楼,然后是今天这家鸿升茶楼,要是还有事的话就去百瑞茶楼,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红烟拽着他出了巷子:“那就去百瑞茶楼等着他们过来。”
谢胤又把她拽回来:“今天不行,要等明天,不然他们肯定以为我出卖他们不肯出现了。”
红烟想了想,同意了:“那就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谢胤揉揉耳朵问她:“现在他们不使那些小喽啰跟着我,连你都开始做这种事了?”
“没人跟着你,我是出门碰巧看见你进了茶楼。”
“那你出来是做什么的?”问完后不等她回答,又道:“我明白,我现在是叛徒,有些事不该我知道,未免你为难,我还是别问了。”
他老老实实闭上嘴,没想到红烟竟自己说了出来:“我是出来打探长公主一行人消息的。”
谢胤还是没忍住,问了句:“那有消息了吗?”
红烟看向他,他立马识相的把嘴闭上。
白廉回去以后说了今天知道的一些消息,又支支吾吾说他跟谢胤见面的事被红烟发现了,也不知道谢胤现在还活着没有,问他们要不要赶紧离开这儿。
罗敷紧张起来:“红烟如果是跟着谢胤去的话,那说明他已经被发现暴露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不能不管他。”
李卜道:“他跟罗诤是亲兄弟,罗诤造反是诛九族的罪,他即便将功折罪最后也难逃一死,横竖都是个死。”
“那不一样,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谋反的心思,这之前他跟我们一样对自己的身份,对他们的计划都一无所知,没有他我们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多消息,他不能死。”
李卜认真看着她:“你想救他?”求书寨中文
罗敷也认真答道:“是。”
李卜沉默片刻,他知道罗敷在一些事上的坚持,阻止她救人只会适得其反,那就救呗,到时候一起押解回京,横竖都是难逃一死。
“那就救,先让长风长安去探探情况,要是人还活着就救,要是已经死了,那就只能怪他命不好了。”
长风长安领命即刻就去。
罗敷坐在桌前摆弄着针线,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嗔一句:“小心眼儿。”
李卜手里也拿着针线,湾湾想要个沙包,他正在想方设法的把两片布缝合到一起,听见罗敷这么说,哼哼两声:“你第一天知道我小心眼儿?”
罗敷在他眼前比划:“你那个心眼儿比针鼻大不了多少。”
李卜道:“你心眼儿大,那是我从来没给你吃醋的机会,否则你心眼还不如我大。”
“哎,说话要讲良心,我给你吃醋的机会了?明明是你自己打翻了醋坛子什么醋都吃,那都过去的事了,你到现在还记着,就过不去了是吗?”
李卜报复似的道:“过不去!”
罗敷看他半天了,连线都没穿进去,让他坐过来一点:“你要先嗦一下线,这样比较容易穿。”
她做了个示范给他看,轻而易举把线穿了进去。
李卜等她穿完了,挑眉问了句:“就这?”
罗敷不服气的回:“那也比你半天了也没穿进去的强。”
“谁说的?”他把线拽出来,甚至都没凑太近去看,两只手绕来绕去,罗敷还没看清怎么弄得,他就提溜着线上的银针跟她炫耀:“有时候,技法比经验更有用。”
“那你刚刚就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是不想表现的太出色,怕你会觉得不好意思。”
罗敷冲他微笑:“既然你这么聪明,那衣服你也自己做好了。”
她放下针线站起来,走了还觉得不解气,又到桌前往手上沾了墨水,装作若无其事的折回去,捧着他的脸道:“先别管这些了,想想应对之法才是最主要的。”
李卜惊讶于她居然这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以前肯定要跟他拌嘴的,现在居然不用哄自己就好了,虽然奇怪,但总不能把人叫回来硬吵一架,只好作罢。
她把白廉叫过来商量,素婉带着湾湾也来凑热闹,几个人围坐在桌前,李卜看见几人脸上隐忍的笑意,心里纳闷,拍桌让严肃一点。
素婉跟白廉忍一忍倒是能严肃起来,可湾湾不行,她是小孩子,忍不住的,就算捂住了嘴,可声音还是藏不住。
李卜作势轻轻在她脑门上一弹:“你笑什么?”
湾湾想说爹爹像只花脸猫,可她娘悄悄比手势让她闭嘴,于是她立马摇摇头,并且很聪明的帅锅给素婉:“掐到痒痒肉了,好痒!”
素婉也很配合的换了个姿势重新抱着她。
几人都明白这是素婉罗敷的恶作剧,倒也都难得才见到这样滑稽的李卜,都很配合的一个醒也不提。
罗敷建议给刘守仁写信,让他继续伪造他们还在惠水的消息,然后按照罗诤计划的那样,做场戏给他们看。
李卜表示赞同,两人又商榷了一些细节,确定计划之后,就让李卜写信给刘守仁让他即刻就开始准备。
但李卜还是闹不懂他们究竟在笑什么。
直到晚间入眠,他散下头发去洗漱,看到自己脸上两个墨黑的手掌印,这才明白了他们到底因为什么忍笑忍的那么辛苦。
他默默洗干净脸,然后去沐浴,等听到罗敷从湾湾房间回来关门的声音之后,他故意攥着手指大喊一声。
罗敷听见他要死了的叫喊声,赶紧关上门过来查看,问他怎么了。
李卜紧紧攥着两根手指,表情痛苦:“手......刚刚不知道被什么划了一下,破了。”
“你别这么攥着啊,给我看看伤口。”
李卜却始终不松手,还一个劲儿的把手往回缩,引罗敷不断向前,直到她半个身子都探进浴桶内,然后他脸上表情倏然一变,奸计得逞,他露出两根完好无损的手指,狡黠的笑了笑,把她拽进浴桶。
罗敷被劈头盖脸的水呛了一口,扑腾着钻出来,捏拳就往他胸口捶了一下,沉闷的一声还伴随着李卜故意喊疼的呻吟,罗敷把湿发拢到一边,擦干脸上的水,红脸斥道:“你又骗我!”
“你还整我呢,今天我可给你们当了大半天的笑料,就不能让我讨点便宜?”
罗敷作势要扬声跟他争辩,又被李卜竖起手指挡在唇前:“闺女可在隔壁呢,小点儿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