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向莹莹就像没听见他的话,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脸色越来越苍白。
钟墨海一看她的样子心里更加不忍,我的大人呀,你不能因为心里向着刑悦,就对向碧瑶这么残忍,还丝毫不加掩饰。
他扶起向莹莹,低声地安慰着送她回房,他也会接骨,可是不太精通,所以只是简单地给他包扎了一下。
杨炎有的是对付土匪的办法,仅仅五个时辰,紫合县就收到了他承诺的大礼,月牙镇的三个山头上的五个寨子全被端了,而且手段极其残酷,尸体堆积如山。
紫合县的百姓沿途围观,看到的都是缺胳膊断腿,一身血污,哭爹喊娘的土匪,被杨炎用铁链穿着锁骨,像穿羊肉串一样,一路向县衙蹒跚而去。
要不是杨炎身上的捕快官衣,老百姓会以为这些土匪是遇到了黑吃黑,平时只见他们啸聚山林,打家劫舍,收买路钱从不手软,谁料今天竟然这么惨不忍睹。
官军、捕快们也曾攻打过这些山头,可是大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什么时候下过这种死手啊?
杨炎骑在马上,肩上扛着大刀,得意洋洋地向老百姓拱手。
心情最复杂的是月牙镇的百姓,因为闹土匪他们几年都没交过税,上次知县大人选夫人,他们依照约定交够两年的税钱,是在衙门几十名捕快的保护下,才安全通过山头的。
可是也因为闹土匪,他们平时进出月牙镇,都是提心吊胆的,女眷根本就不敢踏出月牙镇一步。
权衡了一下,不交税钱,他们也要孝敬土匪,也没占多大便宜,所以他们也拍手叫好起来。
百姓们把这次的功劳算在了衙门头上,为知县大人手下有了这么样一名悍勇的捕快而感到高兴,人家可是只身一人,剿灭了一百多土匪啊!
钟昊天率领着师爷和捕快们在衙门门口迎候,捕快门从杨炎手里接过土匪们,取下他们的铁链,将他们带到一边去清点人数。
清点完后,报上来的人数一共是五十人,而钟昊天掌握的土匪人数是一百二十人,他侧脸问杨炎其他土匪呢,杨炎嘿嘿一笑说:“我的快刀下,能留下五十个活口,就很不错了。”
月牙镇的土匪,钟昊天不是不想收拾,只是这些土匪中,大多数也都是穷苦人出身,有一些功夫比较好的,他还想去劝降,让他们为朝廷所用。
杨炎说他要给紫合县送一份大礼,当时他只以为是他准备杀两个土匪展现一下自己的武功,没想到他竟将这么多土匪一下全端了。
现在这些土匪不是死了,就是废了,衙门大牢还要养着这些废物,钟昊天有些头疼了。
“碧瑶丫头呢?”亏得杨炎一回来就惦记着向莹莹,一双眼睛不加掩饰十分露骨。
向莹莹吊着胳膊从人群后走了出来,她目睹了这个场景,心里明白自己和杨炎不在一个段位上,她充其量只是个小混混,而杨炎却是天下大贼。
杨炎一见向莹莹就高兴了起来:“丫头,这份见面礼怎么样?”
向莹莹故意撅着嘴说:“姑娘收到的见面礼,都是玉簪金钗什么的,为何我的见面礼就是这一堆猥琐的废人?”
杨炎哈哈大笑起来,向莹莹娇憨的表情在他眼里可爱极了,他豪爽地说:“我杨炎从不喜欢强迫别人,我要你真正,心甘情愿的跟我,说吧,要什么样的见面礼?”
向莹莹故作认真地想了想说:“恐怕我要的这样见面,杨大哥做不到。”
“丫头太小看我了,痛快点说吧,要什么?”别说金钗玉簪,就是金山银山他也可以为她弄来。
“真的?一言为定吗?”向莹莹不放心地问。
“当然是真的,你说吧!”
“你不会一听很难做到就反悔了吧!”向莹莹这句话故意放大了音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那是当然,我杨炎什么时候认过怂?”杨炎的大话越说越大。
向莹莹放心了,她想了想说:“我虽然只是一名官婢,我父亲也只是罪臣,可是我父亲也算得上是一位文人,我从小受她的影响,特别喜欢王羲之的字,我曾经立下誓言,我将来的夫婿写的字一定要十分像王羲之,杨大哥能用这个做见面礼吗?”
杨炎愕然。
钟墨海松了一口气,钟昊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向莹莹期待的望着杨炎,杨炎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让他写字,他从小习武向来轻视文人,别说王羲之,就是狗爬式的字他也写不了几个。
“杨大哥,怎么样?”
“这个嘛……”杨炎露出一点尴尬,“我的字比王羲之还差一点火候。”他厚着脸皮说。
“哦,没事儿的,我可以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你好好练一练。”向莹莹十分厚道地说。
“三个月?”杨炎虽然没读过几天书,但是王羲之的大名他还是听过的,三个月练成王羲之,这不是说笑话吗?
“不够吗?那半年好了。”向莹莹越发的厚道了。
在衙门的几十号人,和几百名百姓的目光下,刚刚还在离英雄自居的杨炎实在没脸再拒绝,他支吾着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向莹莹高兴极了,看来这回她是算准了,杨炎果然爱面子,这是他的弱点,这下他能有半年的安分时间了。
“不过……”杨炎拉长了声音说,“学写字可不能闭门造车,必须跟着先生好好学,我听说贵县有一个不错的书院……连京城里来的才女都在那儿讲学。”
钟昊天、钟墨海和向莹莹三人集体一震,杨炎是怎么知道书院的?
“那座书院只收女学生,你去不合适。”钟昊天断然拒绝。
“唉~大人此言差矣,我只是进去跟先生学写字,并不是真的想当书生,况且我现在是捕快了,白天得巡街,所以我,趁吃饭的时候去学一会儿,这也不行吗,大人?”
钟昊天忽然觉得他小看了杨炎,他的话说的合情合理,自己竟然不知道怎么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