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常一愣:“不是吧,那小子真想娶你?”
“他很认真的跟我说他很快会上门提亲的,我小时候收了他的凰珏,他说这也算名正言顺。”
没有听到她爹的回应,阿奴斜了他爹一眼。见他拧着耳朵,静静站在自己旁边,头低低的,不知在想什么。
阿奴:“爹爹,你生气啦?”
有常:“想不到,这世上,竟还有人明知道你是天煞星,还说会娶你,我开心都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
“你这是同意了?”惊讶的语气多于疑问。
“我同不同意是一回事,他说到,能不能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
“爹,在你心里,他是那种说到做不到的言而不信的小人吗?”
“就是因为他是认真的这才让人奇怪不安呐,他为什么突然的要娶你呢,为什么偏偏要娶你呢。你可别告诉我他喜欢你。”有常说。
阿奴郁闷:“他怎么就不能娶我了?他怎么就不能喜欢我了?”
有常惊讶:“你们认识才几天?怎么的,就到了谈婚论嫁了呢?”
“什么认识才几天?我们可是认识十几年了呢。”
有常一愣。
阿奴脸一红,扭捏地继续说:“反正他说从小到大他一直喜欢我。”
又没听到她爹回答,阿奴再用眼角斜了他爹一眼。
有常低着头,想了一会:“女儿啊,咱还是把凰珏尽快还给他吧。”
爹啊,我现在想还也还不了了,那凰珏我给弄丢了,阿奴这样想,可不敢说,因为弄丢了凰珏那可是大罪呢。
有常见她低着头不说话,再试着劝一劝:“结婚这事得两情相悦才幸福。咱找个你喜欢的,而他又喜欢你的人再嫁吧,啊。”
阿奴脸一红,头一低,用脚尖轻踢着墙根,扭捏了一下,才羞道:“我,我也喜欢他啊。”
有常吓了一跳,连耳朵都忘了拧了,手一放,身体一转面对阿奴:“什么?”
“拧着耳朵站好!让我娘看见,又加罚了。”
“哦,好吧”有常再次拧着耳朵站好:“我肯定你小时候可一点也不喜欢他!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阿奴嘴角带笑,却脸红红:“我,我也不知道。”
“那小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汤!”有常不太相信,认为他们两人长大后重遇才没几个月,怎的就相互喜欢上了呢。而且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两父女关系一向很好,从小到大,阿奴的小秘密几乎全跟有常说了。
这时见她爹不信自己,于是就把跟李君慈相处的点滴都跟他爹说了,从北境初遇,到两人在书房桌下听她爹娘谈情说爱,到坟地遇险被逼下崖底小屋,几乎全跟他爹坦白了。
有常目瞪口呆。
他一直认为,女孩儿的生活就应该是无风无浪的。谁知道自己女儿竟遇到过这么多凶险:“你,你怎么就这么让人不放心呢。”
阿奴:“我这不好好的,一点事都没吗?”
有常叹了口气,平心静气想一想,这两孩子一起经历这些,确实难怪会互生情愫。那小子做事,确实很男人。
但是一想起,自己女儿,被那小子又搂又抱,还躲在桌帏底下就生气:“你还说没吃亏,真是亏大发了!”
阿奴却不怕他:“我什么事都跟你说了,你可别去告诉我娘。”
两父女于是拧着耳朵站着,一时无话。
有常转念一想:那小子几次到嘴的肉都不吃,算得上是坐怀不乱了,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能做到这样,要不是那方面不行,那就是心中确实极其珍爱对方。
心中有点感动。转头看了阿奴一眼:我的宝贝女儿,美丽善良,确实应该被珍爱。
他问:“那小子有没说什么时候上门提亲?”
阿奴:“没说,应该很快了吧。”
她心里清楚,应该是一找到凰珏,他就会上门了。
转念一想:“爹爹,你想干什么?你不会想揍他吧?”
“我揍他干嘛?我恨不得他快快上门,好尽快把你这大麻烦接手了,免得我跟你娘天天为你操心。”
有常其实自她当初收了那凰珏起就有了点心理准备。
只是想不不到长大后的李君慈竟是这个样子的。
这般优秀,这般让人惊喜。而且,长大后的他,竟真的愿意娶阿奴。
阿奴斜了他一眼:“你真不反对?他可是个皇子哦。”
“你自己想清楚就行了。”有常说。顿了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不容易啊。”
他的意思,阿奴懂。
这以后的路不好走啊。即使能过得了娘这一关,皇家那一关恐怕也过不了。
阿奴站得腿麻了,肚子又饿。
向她爹求救:“爹,你管管我娘好不好,让她放了我啊。”
有常一脸苦相:“她不听我的。”
“她不听你的,你就训她啊,你现在就去,让她放了我,说你才是一家之主,她要是再敢这么彪悍,你就吓唬她,说你要给我娶个二娘。”
“我不要。”有常说。
“你怕什么?你才是一家之主啊。去啊,拿出点男主人的威风给她看看。”
“我怕她休了我,她要是休了我,你就没爹了,没爹的孩子好可怜的。”
阿奴一副生无可怜的样子,饿得头有点晕。于是用额头抵住墙,不想跟他这个“见死不救”的爹爹说话了。
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真是饿了。
有常:“女儿,饿了吧?”
阿奴哼一声,以示不满。
有常左右看看笑了一声:“我有吃的哦。”
阿奴又哼了一声。
有常从怀时掏出一个袋子,打开,阿奴一闻到饼香,吞了下口水,转头一看,双眼一亮:“你真的有啊,怎么不早拿出来。”
有常:“这胡天烧饼香得很,我当时怕你娘过来,即使有人提醒,也会有香味,所以一听你不是太饿就没拿出来,可是现在,你实在太久没吃东西了,你娘又刚走,应该没那么快又过来,所以你快吃吧。”
阿奴接过:“你怎么只买一个?”
“唉,因为是买给你吃的,我有点心虚,就匆匆说给我包一个。我一拿着,就揣怀里了。”
阿奴翻了个白眼:“你站那么久,也饿了吧,分你一半好了。”
于是就把饼撕开,这苦命的两父女一人拿着一半饼,对着墙角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