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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杉木井永柏救伙伴(1 / 1)

承业公将晓才回到家,将郎中的话告与老婆,并叫老婆去看十二姐的指甲,承业婆忙撑灯入了十二姐房间,仔细看过,出来告诉承业公,说十二姐的指甲还红,承业公稍安,在家里歇歇,见天蒙蒙亮了,又逼不及待就出到丹竹。

乡政府的门还没有开,承业公又等到乡政府开门,入乡政府说明缘由,求政府出面帮领回元斌。

“有这等事?”政府人员说,也不怠慢,就领着承业公出到飞机场。

飞机场戒备森严。政府人员交待承业公在外面等候,自己入里面和日本兵交涉。

没多久,政府人员就出来了,交待承业公先回家去,说日本兵应承马上去核实,核实之后就放人。

承业公没有办法,又紧着上平南抓药,就只得上平南了。

但日本兵并没有去核实放人。

元斌又被日本兵赶去和一大帮民伕去下士村杉木井挑水,有男有女,一人一担水桶,挑水淋机场跑道,淋了又锤。

自愿到机场开工的民伕和那些被捉来做工的人不同,自愿到机场开工的,每日得一斤米,晚上可以回来,那些捉来的,没有米得,而且被当作无家无业者,晩上被关押在民工房。

日本兵嚣,那些捉来的民伕,晚上都要一个个收了衣服,让你赤身裸身,不敢轻易就跑,第二天又一个个将衣服还你。于是那些巡夜的日本兵,半夜里常闹入女民伕宿舍,搞得女民伕宿舍如水沸油腾、哭叫震天,第二天天亮,常发现有女民伕死在宿舍的。

元斌昨夜也被收了衣服了,也听到了从女民伕宿舍那头传来的号哭声和日本兵的狞笑声,他咬着牙,在心里恨着:“奶奶的,总有一天,叫你们连本带利还来。”

早上,元斌被日本兵大皮靴踢醒,领了衣服穿了出来,发现永柏也在民伕队伍里。

永柏一早也跟着梅令村的民伕来到飞机场开工,日本兵看了看良民证,也不登记。

这时,永柏也见到了元斌。

日本兵规定,民伕们不许交谈,只能老实干活。所以永柏和元斌不能走近说话。

吃了早粥,果然是铺飞机场东头的跑道,到下士杉木井挑水。

日本兵是五十丈一岗五十丈一哨,押着挑水的队伍,对那些被捉来的民伕,稍不如意,日本兵就大脚地踢、大枪托地抡。

元斌是捱了两个枪托。

挑第三轮水,太阳大了,有日本兵见民伕们听话,又不出乱子,就躲在阴凉处避阳。

此时,永柏和元斌已不露声色地走到一起,两人互交眼色,元斌明白了永柏的意思,就留意着日本兵的举动。

又到了彬木井,民伕们一个接一个下井挑水,一个日本兵站在井上面监示着,横着枪,挺立着,永柏看五十丈开外的那个日本兵躲进了转角的屋檐,看不见了,就朝元斌使了个眼色,元斌会意,就不露声色地闪向那日本兵背后,永柏担着桶下了水井。

“哎哟!”永柏故意脚下打滑,一个趔趄,险些跌倒,人叫了一声,井上的日本兵就探过头来看。

说时迟,那时快,元斌在日本哨兵背后扔了水桶,抡圆扁担就向那日本兵的后脑勺砸去,日本兵发觉背后有异,回头要看,元斌的扁担就落在日本兵的脑门上,日本兵声也没声,“卟嗵”的仆落井里,双脚痉颤,永柏早在井下候着,丢了水桶,叉下一步,解下日本兵身上的枪,一拉抢栓,见里面果然有子弹,就跑上井上,大叫:“杀人啦?”

在转角屋檐下避阳的日本兵听到喊声,确实也听不懂是喊什么。永柏喊的是地方士白话,不是本地人有几人能慬?何况是日本来的,或者是东三省那边儿来的。那日本兵赶忙出来要看,永柏的枪早等待着,“嘭”的一声,日本兵应声而倒。

挑水的民伕们初时还不明白怎个回事,待听到枪响,就“轰”地四散。

永柏领着元斌撒腿就朝一字崖方向跑去。

永柏当然明白,从上士跑回梅令,跟水渠面一路跑上,无遮无挡,日本兵若然追来,必跑不脱,日本兵枪法又好,分分钟会被打中。

顺着戴屋巷上,七拐八拐,窜过两、三个菜畲、跳过四、五条墙围、转过六、七个屋角,上到岭头儿,听到背后枪响,永柏和元斌知是日本兵追来了,更是没命地跑,终于窜入了狼狗口。

原来民伕们到了杉木井挑水,路上的日本兵就聚在大闸儿的大榕树下纳凉,离杉木井百丈左右远近,听到枪响,都赶了来,看见永柏手里有枪,六个日本兵就朝永柏和元斌追去。

永柏和元斌入了狼狗口,却不见日本兵追入冲来。

原来日本兵也不傻。读者去问问梅令村现在还健在的那些八、九十岁的老人,问日本兵“傻吗”。东平自卫队收留了两个据说是被日本兵杀了全家的外省来的逃难人,从此被日本兵追着屁股打,如果不是那两个“外省人”不经意说了一句“也屎”,东平自卫队恐怕要全军覆灭。日后国军打步阳崖,就被日本兵假扮的打柴佬从后面打的晕头转向,此役在《平南县志》更是有记述的。日本兵见永柏和元斌跑入了山,就分为两队,每队三人,一队从泥冲口、一队从塘儿岭,两队包抄入来。

这下子,情势就变的复杂了。日本兵不会轻易就回,永柏和元斌只知道日本兵是进了山,却不知道日本兵在哪;日本兵是提防万一而分了兵包抄的,并不肯定永柏和元斌一定会在狼狗口伏击他们,他们只是考虑永柏和元斌手里有枪,担心会受到伏击,就釆取包抄战术,因而日本兵也不知道永柏和元斌在哪,双方都不敢乱动。谁先被发现,谁就吃亏,谁敢乱动?

永柏知道永敏和定庆在石嘴口那边儿候着,但现在,永柏和元斌不敢轻易就过石嘴口了,担心先被日本兵发现了。于是永柏和元斌小心地转过鸭背坳,在一柵大芒草底下藏着。

但藏下去,又怕日本兵的大队人马到来,要脱身更难。

确实,山高林密,草比人高,有洞有窝,躲藏容易,要跑却难。路细又险,藤曼枝拦,你能跑的多快?

没过多年,解放军入大桂山剿匪就深谙此道,看你藏入此山,要搜不易,别急,量你也跑不多远,先围住,慢慢地找,看你能飞?茂事就是这样被寻出来的,梅令村人笑:“你会某【茂】事?看你有事某?”

茂事原来是梅令村民团成员,共产党来了,就跑入大桂山当土匪。读者现在对广西民团应该有一定理解,国民党时候,各村各垌用以自卫、保村保民的地方武装是民团,那些上山打家劫舍的是土匪;共产党来了,那些藏入山里、不愿交枪的人是土匪。广西解放初期,十万大山里面的土匪,除了一部份由国民党的残兵败将组成,其余大多数就是由各地各处民团成员蚁集而成,那时,人们对共产党的政策还不理解,又受一些人鼓惑,就有许多人入山做土匪了。不过解放军剿匪也快,摧枯拉朽。以梅令村为例,共产党一来,一分田地,大家就纷纷缴械了,出来领田领地,连在梧州、栁州的人都回来领田领地了,谁还躲在山里?有田有地了,谁还愿在山里做土匪这种博命之事?跑入了大桂山的,一听家里分了田地,也各自回来了。解放军没花多大气力,那些土匪已散的七七八八了,只有几个罪大恶极的,哪成得了气候?解放军入山一剿,就彻底完蛋了。这些都是后事。

“凤凰岭”,元斌突然指着凤凰岭说。

永柏也看到了,在凤凰岭上窜起几只鸟雀,边飞边叫。

“日本儿到了凤凰岭,”永柏说,“我们过石涧面。”

两人就钻出芒草栅,赶过石涧面,打算顺一字崖崖脚过石嘴口。

永柏和元斌估算的没错,从泥冲口入山的三个日本兵入得山来,不认得路,兜兜转转,就转到了凤凰岭,惊起了几只鸟雀,不想就这样被永柏和元斌发觉了。

但永柏并没有想到,除了凤凰岭上的日本兵,还有一队日本兵在这片山里。永柏和元斌都以为日本兵是成一队入山。

幸好,永柏也顾虑着会弄出什么声响,会被凤凰岭那边儿的日本兵发觉,就带着元斌小心翼翼地走着。

永柏打猎这许多年,这儿祟山峻岭,也不知掉了多少脚毛,哪条路不知根知底,元斌是只知大道,永柏是小路暗径都了如指掌。

所以永柏在前走着。

转到回龙壁,见有一棵野蕉,元斌小心摘了一个蕉蕾,和永柏分了,跑了这远,又惊又怕,饥喝难受,两人辨下来拣嫩的吃,味道是又苦又涩,但很有用,喉咙不干了。

两广【广东、广西】人除了狼心狗肺,什么都吃。特别是广西”山佬“,只要不是即时就能致人于死之物,能吃则吃,蛤蟆蟾蜍老鼠蛇,野花野果野薯野菜叶,能吃则吃。所以广西”山佬“,在山野生存能力,都是很强。

这时,听到山里响起山歌:

嘿-----

黄雀孑孑入了山咧

不闻叫来不见飞

问你歇在哪棵树啰

问你停在哪片林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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