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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李永柏大情遭暗算(1 / 1)

茂池能料到不是那些同他和永柏在平南街上打架的人来寻仇,却没想到永柏是遇到了大桂山里出来的土匪,所骑的马被土匪劫了。

永柏多了匹马,就先出到街口的首饰铺去看,想着在街口能买到或打到手镯,就直接回去,也不入街了,若不如意,再考虑入不入街。

永柏出到街口,入了首饰铺,在柜前看手镯的样品,看中一只龙凤镯,刻有龙凤图纹的,让老板拿出来看。

“要多大的?”老板拿出手镯,并问。

这一下就把永柏问住了。

原来永柏一心要为秀英姑买手镯,但不会买,盖那些没扣子的手镯,你得要佩戴者戴得适合才行,太紧了,你戴不进去;太松了,你戴进去之后会溜落虎口,既不方便也不好看。

“这种没扣子的手镯一般要定打的,”老板说,“要佩戴的人亲自来,或者用绳子度好虎口和手腕大小来买或来打。”

永柏不知道这一点,懊悔有心为秀英姑买打手镯已有时日,平时常拿着秀英姑的手把玩,竟想不到要度度秀英姑的虎围【虎口围数】和腕围。

那年代做生意的人诚信,不是为做成一单生意而做生意,而是要做好一单生意而做生意。老板看永柏的神色,知道永柏不知道要买多大的,就建议永柏买有活动扣子的手镯,但有活动扣子的手镯没有龙凤图纹,永柏觉得不够靓,就犹豫了,而且觉得秀英姑戴有活动扣子的手镯,因为方便解落,秀英姑会解落下来,永柏更不想买。永柏为秀英姑买手镯,就是要秀英姑时时刻刻带着的。

“那你回去度好虎腕再来买吧!”老板看出永柏的意思,是不想买有活动扣子的手镯,就教永柏回去用绳子如何度量佩戴人的虎围和腕围,说这样就能买到合适佩戴的镯子。

为了能为秀英姑买到适合佩戴的手镯,永柏再苦再累也乐意,何况只是多麻烦一次上平南。永柏欣然谢了老板,出了来,心想到别处去看也是一样,不想买有活动扣的,就得知道要买或要打多大多细的,于是解下了马,骑马而回。

不想刚出县城,在冬笋塘,所乘的白马驹就被人盯上了。那果然是一匹好马驹,浑身上下无一根杂毛,只是四个蹄子是黑色的,名为“白龙腾云”,会相马的人都说:“此马长成,必是一匹千里名马。”树祥公也视此马驹是宝,据说有人出到五十银元要买此马,树祥公舍不得卖。当时银元紧缺,国家禁止银元在市面上流通,国民对法币是越来越缺乏信心,当地黑市一银元能买到三十斤大米,五十银元一千五百斤大米,在当时,家里有十五担大米,该是怎样的一个殷实人家,或者此传言是有点过,但那马驹价值,确实不菲。

永柏悠然自得地行着马,刚回到罗井,但听到背后有人大叫:“后生仔,后生仔。”

永柏回转头来望,有两个人正扶着一个人从身后跟来,看样子,被扶的人脚受伤了,一只脚抬着,一只脚在跳。那三人中,左手边的人正朝着永柏喊,而且还朝着永柏挥手。永柏看出是在叫他,就把马停住。

“后生仔,往哪儿的?”那三个人近了,刚才喊永柏并朝永柏挥手的人问。

永柏看那三人,都是四十左右年纪,中间被搀扶着的果然右脚负伤了,脚上绑着厚厚一包,左手的就是问永柏的人一只眼大一只眼细,右手的人嘴有些歪,三个人都赶的有点气喘,负伤的还连连地*。

“丹竹。”永柏如实地说。

“那正好,那正好,”大细眼说,“我们是在东山石场拉车的,这位工友不小心被石头压着了,刚在平南看了跌打出来,没了钱请轿,想问你能不能行行好,捎带我们这位工友到东山,到了东山,必然好好谢你。”

“怎样捎带?”永柏问。

“让你的马我们这工友骑骑,”歪嘴说,“能帮我们将这位二友捎到东山更好,要不,捎一程也行,我们扶他也扶的累了,让我们歇歇,喘口气我们再扶他走。”

永柏侠肠热心,听那两人这么地说,又见那受伤的确实伤的不轻,就下了马,那两人连声称谢,将那受伤的搀扶上马背。

那三人与永柏边走边聊。

“小哥这好人,是哪儿的?日后我们这工友一定要上门相谢。”大细眼说。

“丹竹梅令的。”永柏公老实地说,“大哥言重了,出门在外,方便帮上一把,何足担齿?”

“小哥真好人。”歪嘴称赞地说。

“小哥是梅令村人?”大细眼显出很感兴趣的样子问。

“正梅令村人。”永柏公诚实地说。

当时,丹竹为乡,下辖几个区,梅令村和上士、下士、祖光、塘金塘等各村为一个区,统称为梅令一区。

“那小哥姓什么的?”大细眼又问。

“姓李。”永柏说。

“果真?”大细眼好象有点不相信。

“确实是姓李的。”永柏说。

“老表,”大细眼突然惊喜地说,“有这巧,我老母就是姓李的,就是从梅令村搬出去的。”

“搬到那儿?”永柏问。

“汶水入些。”大细眼说。

“黎塘冲吧!”永柏说。

“对、对、对对。”大细眼说,又问,“小哥是竹山顶三棵榕木根的?”

“三棵榕木根落少少,”永柏说,“仁吉晒场石路入。”

“果然就是老表,正老表,”大细眼异常高兴,“听我老母说,她就是木三棵榕木根那儿搬出去的,识树祥吗?"

“我大伯公。”永柏回答说。

“是你们梅令村村长那个?”大细眼追问。

“梅令村有几个树祥?”永柏笑了笑,”我大伯公就是梅令村村长,也是我们李族族长。”

“就是了、就是了,论起来,我还要叫树祥为舅爷。”大细眼兴奋地说。

“你老母也是‘树’字派的?”永柏问。

“对、对,我嫡亲舅爷就是黎塘冲树喜,认识吗?”

“树喜?"永柏想了想,说,“不认识。”

“他们亚公那代就搬入黎塘冲了,老表这后生【年轻】,如何得识?”大细眼体谅地说。

说着说着就到崖塘桥,桥头路边有人在卖西瓜,大细眼让歪嘴过去买个西瓜来。

“难得老表这般热心,应该请人家吃过西瓜。“大细眼说。

“不用、不用。“永柏慌忙推辞说。

但歪嘴真过去买西瓜了。

永柏毕竟江湖阅历少,愣是没看出人家正打着他的主意。永柏见大细眼又识梅令村三棵老榕树,又识得树祥公,而且大细眼还得叫树祥公为“舅爷”,以为真是回事,以为那些人真是正人君子,来路正当。

永柏哪曾想到,梅令村竹山顶三棵老榕,在丹竹也能看见,四村八垌谁人不识?没到过梅令村,识得那三棵榕树,也不出奇。至于树祥公,在大桂山里面做土匪的,时常要出来打家劫舍,哪村的村长不识?哪族的族长不识?不识人也识名字,哪个土匪说不出哪村哪族村长族长的名字来?知道几个村长、族长的一些底细也不奇怪?

歪嘴买来西瓜,给了最大一块永柏,永柏推却不过,只得受了。

吃了西瓜,谈话更是投机,大细眼又和永柏排了辈份,说他叫梅令村李姓“树”字派的为“舅爷”,和梅令村“茂”字派的才同呼“老表”,永柏是“永”字派,比“茂”字派又低一辈,论起来永柏要叫他为“表叔“,永柏果然就叫了。

“这就对了,”大细眼高兴地说,“日后老表入到上赤,记得到表叔家来坐坐,表叔出到梅令,也去找表侄饮两杯。”

“梅令村最多姓李的吧?”歪嘴问。

“最多姓李的,”永柏说,“姓李人比姓张、姓黄、姓戴、姓梁、姓蒙加起来人还多,最小是姓蒙的,就一户,不足十人,姓张人多些,其余姓戴、姓梁、姓黄的人都不多。”

“姓李人是梅令村第一大姓了。”歪嘴说。

“是啊!”永柏自豪起来,“姓李人还有许多搬出去了,全村、黎塘冲、牛角冲、岭要村的姓李人就是从梅令村搬出去的,也多人,每年二月廿七拜山就集合梅令。”

“你们李姓人果然是大姓。”歪嘴赞说。

“也不算大。”永柏谦虚地说,但永柏嘴上虽是这么说,其实心里是飘飘然的。

出了燕石村,路旁有一个石窝坑,大细眼说刚才吃了西瓜,尿急了,要过去方便,歪眼也说要去,问永柏去不去,永柏经大细眼提醒,也觉有尿,就跟了过去。

刚近石窝坑,大细眼和歪嘴相视一眼,凶相毕现,两人就就在永柏后背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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