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孟这日行至中和山下,抬眼望不见山峰,侧目看不到山腰。因寻了道曲折而上,迎面一幢分外开阔的大院,正中宝阁上书“青龙宝刹”。李孟因见不着一人,便沿着侧道走进。走出约三百步,仰见一阁高约百丈,其曰“藏经阁”。李孟正欲迈步前行,忽地出现一僧,问之:“施主由何而来?”
“我不由河而来,走的陆路。”
“这里不对外人参观,请回!”
“请问大师傅,这里可是中和山么?”
“正是!”
“那我便没有来错地方。请问这里只有……为什么没见道士?”
“哈哈!施主见笑,这里乃是佛门圣地,哪里会有施主所说的道士?”
“全是?”
“当然!”
“我有朋友说她就住在中和山。”
“施主请往别处去寻。”
“敢问可知哪里是道家所在?”
“施主,此山之巅有一处道观,施主可去一问。”
“山顶?”
“是的。”
“那正是太遗憾,我走错地方了。师傅可否告知由何而上?”
“施主出了本寺,下至山脚,再行至山的另一侧,那里有一条小道可达山顶,只不过道路崎岖。”
“约几时能到?”
“少则三日,多则半月。”
李孟暗叹一声,便打定主意欲留宿此寺。
“请问大师傅,能在贵寺借宿一晚吗?今日已走了一天的路,腿脚已乏,望大师傅行个方便。”
“我带你去住持,请他定夺。”
说着,那和尚领着李孟七绕八拐来至一个禅院,吩咐李孟门外候着便进屋去禀。少时出来一位长者,须发纯白。
“年轻人,你携带宝剑入寺,可得到许可?”
“住持大师,我这一路进来,因未遇着贵寺的僧人,本只为问路而入,今有冒犯,还请住持大师恕晚生不知之罪。”
“哈哈哈,好一个不知之罪。可否将宝剑借给老衲一看?”
李孟既然冒犯在先,眼下岂敢有不借之理?当即取下双手奉上。
“好一双宝剑,好一双宝剑哪。不知道你都会些什么样的武功?”
“让大师见笑,晚生一点武功也不会。这两把宝剑乃是朋友之物,此行特为上山送还。”
“哦,原来如此。”
主持将宝剑还回李孟,便命一旁的小僧带着去安排食宿。
入夜十分,住持因要去禀日程,顺将此事当做一事回了其师。
“既是缘分,便授他一二样基本的武功也就是了。”
“还请师父释惑。”
“那一双宝剑,一名清风,一名紫岚。此二物本是当年广惠侯赠给忠果侯的一件礼物,后来二人各自归真,宝剑也就留了下来。而今传至眼前,不过思念前人罢了。”
“只不知道这位宝剑拥有人年纪几何,或许……”
老师父摆了摆头:“罢了罢了,不去考究。”
“那弟子去了。”
住持退下来至李孟住处。
“请问住持大师深夜前来,可是有事指教?”
李孟开门将住持让了进来。
“家师差我来此,因说与你有缘,故遣我前来一谢。”
“谢由何来?晚生来此打扰犹未道谢,却叫尊师先来谢我,岂非主客颠倒。”
“本寺少有人来,你既然来了便是缘分。再说,我这所谢之物,能与不能,能取多少,全凭施主本事,并非伸手即来这般容易。”
“哦?”
“我这有藏书两册,上面有一些武功心法。只此一晚时间,你能学会多少便学去多少。”
“晚生岂敢?既是宝寺武功,我这一个佛门之外的人如何能学得。”
“都是些很基本的武功,也并不是不可外传的,本寺也常有开门授学,所以你不必介怀与此。”
“既如此,那晚生可就却之不恭了。”
李孟送走主持后满心欢喜,如获至宝地埋头去读,哪曾想李孟读了一段一头雾水不知所谓。方要失落之时,乍看一眼那武功招式,猛地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欣然再阅,每念一句,脑海纵会出现一人随之起式。如此再三,李孟竟将两本所载武功心法全部记牢。
翌日,住持差人送李孟出寺,临至山门,那人问李孟:“住持所赠的两册书籍施主可有学会的?”
“基本全学会了,还请师傅回去代我再次感谢住持。”
话说甘文焜按照既定之策拿下了落雁坡后,也不敢急于行军,便在城中休养整顿。
一日,黄卓领军追至城下,便要决心一战,拿下二甘人头。但甘文焜因念军队修养不足不敢应战。
“将军,敌军不出城应该,可如何?”
“我也犯难。且先回去。”
翌日黄卓一早又来叫阵,甘仍是固守不出。
“下午再去骂战,看他如何。”
下午去了,黄卓令全军上下一齐辱骂甘军。甘文焜倒尚可忍受,只是难为了雅良和甘国城,再三请命出城一战,只得个“暂且忍耐”。
是夜,甘文焜升帐议事。
“大人,若只固守不出,何时方能抵达。”
“将军,明日他若再来叫阵,我准将军出城迎战。”
“得令!”
“但有一条,敌将若走,不可追击。”
“是。”
黄卓回营正在发愁,一个偏将军前来相禀。
“我军大可佯去,然后赶制云梯弓弩若干,趁其松懈之时来个突然袭击,必定拿下。”
“那就是月黑风高夜……”
“正是杀人时!”
两人一谋,当即商定。
黑崖道人自取到了噬金锤,风风火火赶来城下,一看已然城门洞开,空无一人。大喊一声道:“欺我也!”遂将那噬金锤往城墙上一击,霎时之间城墙倒塌。
是夜,因料定黄卓去而复返必会偷袭,甘文焜命吩咐将士们着甲而寝。至天亮时分却不见半个敌兵,正欲再令好生休息,却见敌军高举旗帜不急不慢浩浩荡荡而来。
“城上的兄弟们听着,有愿意出城投降者,赏钱五百。”
“大胆反贼,休来聒噪!”
“反便反了,你奈我何?”
“待我出城,取尔性命!”
雅良披甲上马出来城外,那黄卓并不急于迎战,只叫人由身后去来一物扔至阵前。
“且看看这颗头颅,可还认得?”
雅良一看,怒火上涌,打马便冲出阵来。
“呀!——拿命来!”
“来得正好!”
二人当即战在一处。交战五十回合,双方各无优势,只是雅良进攻多而防守少。也正因如此雅良体力消耗稍多一些。及至八十回合之后,雅良渐显被动。黄卓转守为攻,咄咄逼人,幸而甘文焜来得及时忙叫撤回。黄卓见敌方要走,也并不过多纠缠,只待雅良回身去时,取来弓箭满弓而发。
雅良行至城下,听得众人大喊当心,回头一望,却已箭在咫尺。雅良猛一侧身想要避开已不能够,好在性命无碍,只是射中手腕。
众人护着雅良来到前厅,甘文焜急命去请大夫。只是哪有什么高明的大夫,不过找来一二位会些皮毛的草草乡野游医。
“不碍事,只是伤了一点皮毛而已,不打紧。”
“雅良将军好不鲁莽,竟中了那黄卓小人之计。”
雅良此时回过神来方才果是一计,因而一阵后怕。
“大人,那厮果真奸诈!”
“只是随军之中并无专门的大夫,将军可要多受些苦了。”
少时将箭头取出,那大夫道:“将军,好在箭头无毒,只要好好将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多谢。”
“父亲,那黄卓着实可恨,他如明日再来,四儿请命出战,定要拿他来为雅将军报这一箭之仇。”
“不可,雅良将军如今负伤,你若再战较为不妥。”
“父亲,若不将他除了,我们既不敢往前,固守也非长久之计。”
“且让雅良将军好好休息几日再议。”
因顾虑是夜遭袭,甘文焜又下令合衣而睡枕器而眠,如此三日,将士乏也。
“父亲,这两晚敌军均无动静,反是白日来扰,我料其中必有大谋。”
“如此观之,极有可能。”
“须有应对之策才是。”
“如此已三,或必其反……”
“今晚敌军会发动夜袭?”
“很有这个可能啊。”
“父亲可有良策应对?”
“若叫将士今晚不眠,又恐敌人不来……再者,又恐影响士气。可如何是好……”
“父亲,你看这样如何?”
“怎样?”
“传令将士好生休息,只安排明岗暗哨几处,在各个路口按照一定距离燃起篝火以此警戒,若发现敌情,即将该处篝火扑灭。如此一来,远在城楼之上便可掌控敌情,我们便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此法甚好,此法甚好。”
“果不其然,是夜子时黄卓领军来袭,见远近几处篝火时明时灭不知何意,遂不敢进。直待次日一早,又率部前来城下骂阵。”
“黄卓小儿,待我来战!”
甘国城出城应战,两人战至力乏,各自收兵。下午,黄卓再来,甘国城又与之一战。
“父亲,那黄卓确实厉害,儿与他两番交战,都拿他不住。”
“今日两番叫阵,他目的恐不在此。他既然胜不了你却又两次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