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书言正色道:“这事,便到此为止了,今后谁若再提,休怪我翻脸!静云是我的妻子,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奉劝诸位一句,往后少把这些歪风邪道往家里带,若真要查个水落石出,只怕是谁的面上都不好看!言尽于此!”
面上看着,书言这话是说给家里头的几位姨娘与妹妹听的,实则这话却是字字刺在李淑贤心上,她原是想对着书言无谓的笑一笑,可是嘴上就似贴了胶带一般,绷的扯不开了。
书言朝着李淑贤点了头,直接带着静云便往后院而去。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李淑贤心下是有些拧着了,这么多年了,这是书言第一次在她跟前发这样大的火气……
上官月娟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低声道:“夫人,要么我扶您回房去罢。”
李淑贤抬起眼来,扫视着上官月娟与张予倩,眼中又是往日那般不问世事的神色了:“明儿个来我房里,取些《心经》去看看罢。倩儿也是,多看看经文,澄心静虑,对你有好处。”
张予倩一听,心下倒是有些不乐意了,刚要张嘴说些什么,就被上官月娟压住了肩膀,直躬着身道:“夫人的话,倩儿记下了。”
如意笑了笑,直扶起了李淑贤道:“是的呀,像夫人一般,念念经文,总归是极好的事儿了。像我们,出口便是业障,怕是这辈子也难消业报了。还好夫人福报深厚,这又日日里在佛祖跟前替张家诵念着,总归是我们沾了您的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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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楼卧室,静云手里头捏着一块西湖水色的手绢,托着下腮,对着窗外有些出神,从回了房开始,她便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也没动过了。书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着外头的梧桐树干格外苍老了,叶子都是焦黄的,风吹过去便零零落落,一阵一阵四处飞坠着。
“今年深秋比去年来的快,去年这个时候,窗外还是有绿色景致的。”书言似是自言着。
静云一面出着神,一面说道:“你当真从未疑心过么?”
这个时候,窗外的西风也停了,秋虫声起起落落。书言倒是不曾想过她会这样问,只是平声说道:“再过些日子,这树上的叶子,也该掉光了,就似人一般,总有聚散离合的时候……你问我是不是疑心你了,倒当真不知如何答你了……倒不是我不愿说,只是未有想过,也便不知如何去答了。”
阴云密布间,透出一缕光来,窗台边上泻进细碎的金光,灼烁闪动着,静云隐隐觉得有些莫名的游移不定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心有些跳的厉害。
“我替母亲向你道歉,今日着实是委屈你了。”书言的目光落在静云面上,就似那白月光,温和如酥。
静云望着窗台边的郁金香,花影愈加的朦胧:“谢谢你……”
“你若是觉着心里舒畅些了,便吃下这盅燕窝水罢。彩莲都温了好几趟了,你再不吃,她可是该跑断腿了。”书言微微笑道。
静云接过燕窝水,抿了一口,不热不凉,倒是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