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但民伟自然又是一早就来请安了,当然,他这次还是来要钱的。但民伟才进了门,就被李淑贤劈头盖脸责骂了一句:“现如今,还有你这样为人夫的么?前几次话倒是说的好听,拿了钱财去哄知画高兴,实则呢?你倒是与她置气许久了!民伟啊,你好大的胆子啊,现下连我也要瞒着骗了么?”
但民伟也不着急,只是嬉笑着说道:“母亲这话就听得我糊涂了,我与知画好好的,生什么气了?”
李淑贤瞥了他一眼:“一个星期没回屋里头了吧,你这不是刻意躲着她,是什么?”
但民伟倒是也没有继续隐瞒下去的意思了,便道:“这知画一见了我,就要发脾气,成日闹着要与我离婚。您说,我这不还躲着点么,难不成还真遂了她意,去离婚不成?”
乍一听,这话倒是还在理,知画什么脾气,李淑贤倒也是了解的,因而说道:“那你这些天都在哪里鬼混了?若是说不上个四五六来,你下次也别再来我这儿请安了。”
但民伟依旧笑眯眯的奉了盏茶上来,恭谨道:“母亲吃茶。我还能去哪儿呀,不过是在工厂里头打地铺罢了。要是不信,你可以问问厂里看门的老头,我这几日是不是都在里头将就着。母亲,你是不知晓,我心里头苦啊,又不好随意说什么的。”
李淑贤想着,也不好把但民伟逼太急了,终究这还是小夫妻俩的私事,因而又道:“我也不好和你再多扯些什么了,总而言之,你今晚必定得回房去睡了,不然成何体统!”
但民伟面上鞠躬应着,心下却在盘算,过几日也该给保柰子换个地儿了,这金屋藏娇,终归还是要换个更隐秘的地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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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静云刚从宏恩医院探视母亲回来,进了门,彩莲忙端上了温水给她洗漱。静云揩了把面,稍稍清醒了一会,想着方才在车上,瞧见街边的情形,不由得心下一阵沉。方才那街头拥吻的人,倒确实像极了前次婚礼时候来张公馆助兴唱戏的荪兴方,以及……上官月娟。
静云虽不知晓,这二人为何会在一处,可是总归也是是非之事,还是要权当没有看见才是。至于陈丞嘛,他口风一向谨慎,也最是会办事,倒也是不用担心他会说些什么闲话。
静云才想着心事,就听见有人隔着窗子,叫了一声大嫂。静云忙道:“快请进来罢。”
知画上了楼,便笑道:“大嫂怎么这样客气的了,对我什么时候还用得着一个‘请’字么?”
知画也不客套,进了门便挨着静云在沙发坐下。静云着彩莲看茶,后又想着知画有孕在身,怕是喝茶不好,又临时让换了燕窝水进来。
知画见状,又道:“大嫂也忒客气了,我来了吃杯白水就好,还上什么燕窝水呀。不过是随便来坐坐的,倒是叫你费心了,怪不好意思的。”
静云微微一笑:“你倒是不需要这样说的,平日里,这府里头,就数你与婉瑜最是与我要好,如今婉瑜去了南京,这一下子就冷清了许多。再加上近日听闻你有身孕,我倒是更不好来打搅你。今日瞧你,气色也不是太差,我看了心下也是宽心一些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