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画心里明白的很,便对婉瑜使了一个眼色:“婉妹,你这把赢的太快了,风头都被你抢光了,这可不成,我另找一个人来才好。”
婉瑜讪讪笑着起身,说道:“大哥,你来过两把吧,但凡是我坐在这儿,三姐可就不痛快了,怕是我抢了她的风水。”
上官月娟打趣道:“诶哟!这可使不得。若是书言坐了你的位置,苏小姐坐又坐下头,可难保他们俩不串通一气,我们若是被吃死了,可找谁论理去?”
听罢,苏瑛眼珠子一转,牵起如意手道:“四太太自己上场也是可以的,为何总要假借他人之手呢?”
如意笑道:“月娟妹妹不过开个玩笑,你又何必当真,左不过就是玩一圈牌,谁在,谁不在,可不都一样嘛。”
苏瑛眼睛望着桌上的牌,故意不正眼瞧书言,只说道:“四太太喊我来玩麻雀牌,自个的位置却老要替人,这可就难为人了。至于究竟你搬了什么救兵来,我又哪里管得着。”
苏瑛这话,明显带着气,诸人心下都亮堂着,想着多半是在和书言置气。如意便一把将书言按上了桌:“好了,牌洗好了,咱们呀,先来个一圈,再来论理成不成?”
牌桌上,你碰,我和,几个回合下来,乍一看,这苏瑛赢了一轮,书言也赢了一轮,两人倒是正好扯平了。如意等人又撮合着两人一道说了会闲话,婉瑜听了半日,不禁耸肩道:“好了,玩了这么几把了,敢情是苏姐姐同大哥混成一伙合着吃牌了。”
知画笑道:“这可不叫什么混成一伙,说的就是‘默契’两字呢。”
苏瑛一听,又垂下脸去,耳根有些发红起来。此时听着楼道旁的座机铃声响起,不一时,就听着陈妈喊道:“大少爷,您的电话。”
书言想着,这电话来的正是时候,恰是有了理头脱身,只作了一揖,便信步往外处而去:“喂,你好,张书言。”
电话那头传来粗重的喘息声,那人顿了顿,方才缓缓开口道:“书言……是我,金润之。”
其实方才电话的那一刻,张书言便已经知晓是金总理打来的电话了,只是仍假装诧异道:“哦,竟是劳烦金伯伯,还亲自挂电话到公馆来。最近太忙了,都忘了今日原本与您在司令部还有一次会面的,这倒是我的不是了,还请见谅。”
“无碍的……只是请问,她们现下究竟住在哪儿?我想先行亲自去探视一番。这几日在别馆住着,心里头总是膈应的慌,若是不去瞧瞧,怕是总也睡不踏实。”金润之难得这样放低了姿态说着。
“我会派我的副官过来,他会开车送您过去的。”书言平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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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书房,张世宗放下了手中的话筒,喝了一口手中的白兰地,嘴角现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大厅的电话线,直连着二楼书房,因而方才金润之所说的,自然也入了张世宗的耳。
金润之如今以养病之名,避居上海,事情一步步朝着预想的方向发展,张世宗自然很是满意,纵使这江年如今北伐,势力再横,只怕也是棋差一招。将来这大势,还是得往着他们奉系倒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