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没多久,就到了林君濠离行去日本的日子。昨儿个夜里,静云心事重重,一宿没睡好,整夜她就一直迷迷惘惘的,总好像梦游一般。
天还未亮,她就又去了一趟《新晚报》的报社帮忙。原来江年与川滇黔靖国联军北上讨伐内阁已经进入焦灼状态,江年声势虽然浩大,可是仍架不住张世宗的奉系人马暗暗帮衬着北平。
打了几个回合,始终也没打出个名堂来,只能说双方均有损伤。金润之便在夜里又临时发了一通声明,说是身体不佳,暂停国务总理之职务,欲外出养病,呼吁各方坐下来和谈一番。这样一出爆炸性的新闻,报社自然又是一通加班加点。
出了报社,静云站在街口,抬眼望了眼码头的方向,心下总觉得有些沉。快到晌午,街上的人潮汹涌起来,静云那袭飘飘曳曳的灰色长裙,转瞬就淹没入了人群里间。
“静云……”林君濠穿了一身不合时宜的大衣,与这街头穿着夏装的行人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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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西,铁轨隆隆地响着,铁轨上的枕木像蜈蚣似地向前爬去。一列从北平驶来的列车,绕着轨道的弧线,长鸣了一声,一道黑烟直拖到车尾处。乌云密布,这原野瞧去灰沉沉的一片,树影与远处的村庄也毫无生气可言。
林君濠带着静云来到一片松树林中,这里有一处被荒废的水池,中央竖着一尊雕像。那是一个身上半遮着纱巾的少女像,色泽温润,就像白玉一般,即便蒙了尘,也依旧瞧着十分的圣洁。雕像的纹理刻得很是精致,侧着头,双手微向前伸出,有着少女专有的美态。
静云倚着水池边的希腊柱子默默的坐着,林君濠伸出手来,指尖微微一缩,又垂下手来:“今天夜里,我就要走了。原本想着,是不是安安静静地走才好。可是心里总是有一股念头在徘徊着,我想要见一见你再走。”
湖上的嶙峋波光,暗暗映在静云的眉眼上,竟是沁出微亮的清辉。一只鱼从池底跃起,几滴水珠溅到静云的脸上来,一阵莫名的寒噤,使得她的感觉,敏锐得一塌糊涂,好似一碰就要发痛了。
“君濠……你要好好的活着……”静云几乎是从喉间艰难挤出了这句话来。她脑中有些乱,甚至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好似说什么都不妥当。
就在那一刹那,林君濠心下那股爱恋之情,突地爆发了。他走近静云身边,慢慢蹲下去,那股心底疯狂的爱欲,猛然间涌了上来,使得他狠狠地抱住了静云。这怀抱来的汹涌激荡,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粗鲁地抱着静云。
“君濠……”静云孱弱地喊了一声,她显然是林君濠勒的快要透不过气来。
静云的呼声并没有唤来林君濠的理智,他心下的困兽此时好似出了牢笼。林君濠身上的肌肉禁不住起了一阵波动,一股对静云强烈的占有欲疯狂地鞭策着他:“静云,我要你,我要彻彻底底的拥有你!”
静云吓得连连挣扎:“君濠,你理智一点!理智一点好么?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