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大致是因着春天到了的缘故,有鸟雀在窗外扑棱扑棱几声,便落了脚步鸣的欢快。
青木亵衣微开,显得慵懒而高贵,他眉眼温柔的一下一下抚着自己怀中女子的鬓发。
大概是真的累坏她了,她一个向来阴阳颠倒着过日子的人,到现下都还没醒来。
瞥见里侧雪白元怕上的落红,青木公子又是不自主的吻了吻怀中女子娇艳欲滴的红唇。
进入她的那一刻,她面色变得惨白,全身都绷紧了,差点儿就让他就此泄了身。
想到此处,青木公子又顿觉欲火焚身。
他伸手进被窝探了探兰沁的脉,又探了探自己的脉,唇角勾出一丝笑意,骨节分明的手慢慢抚上兰沁平摊的腹部。
他知道,蛊毒已解,那里面已有了她与他的孩子。
那是他们的孩子。
自知道她以毒养身之后,他就没想过,他们有朝一日还会有自己的孩子。
不曾想,阴差阳错,这蛊毒化解了她身体里的寒气,他们不止会有这一个孩子,还会有更多。
青木望着兰沁,想着,他们的孩子一定会像小时候的兰沁与穆轩一般玉雪可爱。
怀中的女子微微动了动,看来是要醒了。
青木公子食髓知味,怎么也不想就此放过怀中女子。
他眉眼含笑的轻轻用功,替她舒缓着浑身酸痛。
兰沁微微睁开眼,本来还有些娇羞与薄怒,都说不要了,他跟丝毫控制不住似的,生生翻来覆去要了她好几回。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只是半睡半醒间还觉他在自己身上动作着。
后来,又听闻有水声,大概是他抱着她进了浴池净身。
而今,看着他正眉眼含笑的给她舒缓身子,不知不觉只剩了娇羞。
可,更令她娇羞的还在后面。
青木公子那只替她舒缓的手渐渐变得不老实。
兰沁这才反应过来,青木紧贴着自己身下的那处,似乎自她醒来便有异常,只是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反应过来。
果然,不等兰沁退开,便被青木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兰沁的所有声音瞬间被他全部吞进了腹中。
又是一番**后,兰沁连一丝力气也没了,只艳丽无比、秀色可餐的让自己瘫在青木怀中不住喘息着。
可是累了?
青木也不待兰沁回答,像昨晚第一次要了她那般,拿过枕边的帕子替她轻拭着额间香汗。
见兰沁终于缓过来,回过头怒瞪着他。
青木公子放下帕子轻笑一声道,“可是累着沁儿了?”
“你怎么不累,明明动的是你!”兰沁看着神清气爽的青木,只觉不公平。
“沁儿不是一直说着要么,为夫怎么能累!”这般言语加表情的兰沁让青木又是愉悦一笑。
“我明明说不要了!”兰沁面上更红了,怒瞪着眼前之人。
“怎么为夫听沁儿说的是,不,要!”青木公子眉目含笑的面上还装出了几分疑惑。
兰沁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才一大早与他讨论此事,拉起被子将自己裹了裹,只那一双沉澈潋滟的双眸示意青木起身。
青木挑了挑眉,下床也不穿衣服,还未及兰沁将自己完全缩入被子中,便一把将她捞了出来,向着浴池走去。
浴池中,当兰沁看到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时,顿时将自己只露了头在水面。
青木公子似乎也看见了,轻咳一声,装模作样的转了头看向墙壁。
兰沁看着青木公子光洁的胸膛,心里甚是不平衡,直接咬上了他的胸膛。
青木见兰沁如此动作,身子一僵,转过头似笑非笑看着兰沁道,“沁儿可是又想要了?为夫这就满足你。”
兰沁让自己静了一瞬,只往浴池底下沉,推着不断靠近她的那胸膛,道,“别……”
青木也知,昨晚本就是兰沁第一次,他控制不住的要了她那么多次,方才又摁着她来了一回,虽然他们都有武功傍身,且兰沁内力不俗,但到底怕伤了她。只将她揽在怀里,声音里满是笑意的道,“不想要就乖一点,别乱动,洗完了我们去吃饭。”
“吃完饭,我想睡一会儿。”
“好,为夫陪你。”
“你这几日都没好好睡,别……”兰沁低了低头,面上又染上一丝红晕。
兰沁说的没错,昨晚虽说她只睡了一个多时辰,可青木公子压根儿就没睡,**毕,他揽着兰沁在怀里,只觉此生再也无憾了,就那样描摹着她的眉眼,轻抚着她的头发,感受着自己的体温将她捂暖,温香软玉再怀,他觉得怎么也感受不够。
而前两日,日日有人刀剑相击,他想休息也休息不了。
可昨晚没有入睡的,岂止兰沁,岂止青木。
“你们这是一夜都在对弈的节奏?”梦亦凡打着哈欠从素和容青禅院里的一间屋子走出。
钟离穆轩与素和容青仍旧如昨晚他离开时一般,慢慢落着黑白子。
两人面容上皆带着倦意,晨露沾湿了他们的衣衫,身上是浓浓的晨间寒意。
见无人理他,梦亦凡落坐在一侧,向着素和容青道,“福安寺一众,你搞定了没有?”
“嗯。”素和容青落下白子,嗯了一声。
“可是那日那主持听到你我谈话,来找了你?”梦亦凡又道。
“嗯。”素和容青又落下白子,嗯了一声。
“听说,昨日有福安寺的人进了安阳,可是去见皇上,告知元太尉在找他们踪迹的消息?”
“嗯。”素和容青这次倒是没落下白子,而是待钟离穆轩落黑子。
“昨日青木国师大婚?”梦亦凡突然转了话题。
钟离穆轩毫无反应的落下黑子。
只见梦亦凡扯了扯自己那袭红衣的衣襟,起身道,“也不知这青木国师娶的是何人,竟让两位如此失魂落魄!”
素和容青终于抬头看了眼梦亦凡,将棋盘上的白子一一收回棋盘,道,“我输了。”
梦亦凡眸色微转,落了抹眼神在钟离穆轩身上,暗暗道,“他风雨兼程来京所为何事?若为兰沁婚事,还有几日,大可不必如此赶,赶来后却只在这禅院里同素和容青下棋。”
可失了心魂的,岂止钟离穆轩与素和容青。
在后院练剑已有多时的季弘在转过身时,看见昨晚着了一夜的那盏灯方才被熄灭,房间里走出仍旧一袭粗布棉衣的南容无一。
彼此心照不宣的看了一眼,又移开目光。
透过窗户看向屋外景象的宫无凌眼眸微转,向着身后的护卫声音仍旧是淡淡的道,“青木娶的到底是谁?”
“回主子,那青木国师府戒备森严,连普通的家丁亦个个是高手,属下等实在探不到,还请主子责罚!”那护卫抱拳,恭恭敬敬道。
“可有什么异样?”
“前日,青木国师所娶女子的院落里曾出现过钟离少族长的身影。”
“穆轩公子?”宫无凌转头向那护卫。
“是。”
“青木回京可有带其他女子,或往日可有接触过密的女子?”宫无凌又向着窗外望去。
“没有,一路同行的女子只有兰沁小姐,其前亦只待兰沁小姐不同些,”那护卫忽然抬头,向着宫无凌道,“主子,会不会……”
“下去,此消息不可与任何人提及。”宫无凌望着那护卫眼里是少有的厉色。
“是。”那护卫忽然间不见了身影。
宫无凌再联想了一番昨晚练了一晚剑的太子季弘,又看了看一夜未曾熄灯的南容无一那房间,心里的猜测更甚了些。
“莫非,给兰沁续命的另一人便是这青木国师?”宫无凌走向桌边。
虽然他曾问过南容无一,另一人是谁,是否可靠,可南容无一只给了他两个字,“可靠。”
“看来,他得稍微注意一下青木国师的面色了,”宫无凌终究还是无法相信,他们竟如此大胆。
“或者说,难道他们与季弘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宫无凌暗暗想道。
这几日,日头愈发好了,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然而,屋外日光再如何,季明帝这御书房内似乎常年都处在一众阴森昏暗中。
“你说,元太尉找上了福安寺?”季明帝负手望向带着黑斗篷的男子,与其说是男子,倒不如说是和尚。
“回陛下,元太尉已来福安寺打探过好几次消息,虽每每都被主持巧言回绝,但他近日来的愈发频繁了,草民是怕,他真的已察觉什么?”
“朕知道了,你回去吧,有消息随时来报!”季明帝望着殿内香炉中冉冉上升的烟雾,突然将已然拟好的圣旨放在了一旁的道烛火上。
“元太尉与老二近日可有接触?”季明帝似乎是在对着空气说话。
“没有,只是元大人同三皇子,五皇子这几日常常宴饮。”室内多出一道身影,显然是季明帝的心腹,龙隐卫。
“老三和老五?”季明帝转头看向那暗卫。
“是。”
“朕本来还觉得他够安分,想等老四离开后,将禁军交给他,他倒安奈不住的是时候。”季明帝冷冷一笑道,“你以后到明处来,老四走后,你接管禁军,护卫宫城安全。”
“是。”那暗卫答道。
对于龙隐卫来讲,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们比寻常人家的暗卫要严苛的多,一出生便是死人,没有名字,甚至连长相都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到真正死亡之时连正经的墓碑都没有。
若能重见天日,这如何能不让他欣喜。
“好,朕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过些日子便接手吧!”
“属下誓死效忠主子!”那暗卫单膝跪地,看起来是真的很感激季明帝。
见到这暗卫如此模样,季明帝面上挂上一丝笑意,道,“下去吧。”
而此时,与五皇子筹谋多日的元太尉,还不知道,他不仅被人给背叛了,而且还给狠狠算计了一回。
五皇子本就在筹谋逼宫之事,倘若安阳禁军在他手中,那简直如虎添翼,如今却悄无声息的失了这翼。
“如果让季椿与元太尉知道,这福安寺一众不仅背叛了他们,还算计了他们,你说他们会如何报复?”兰沁在与青木成婚的寝殿里已然待了四日了。
虽然,青木说府上之人皆可靠,她带着面纱到府内四处逛逛亦无碍,可到底,兰沁不愿节外生枝,便也拉了他一起陪着自己。
青木当然是乐意的,兰沁一旦入了太子府,他就很难再与她去见面了,虽说他不怕,可终究要考虑方方面面的问题,更何况太子府鱼目混杂,哪里安插的人都有。
“不怕他们动,就怕他们不动,动了,不过是见招拆招,也好早点儿结束。”青木抚着兰沁的腹部,揽她在怀里轻轻的啄了啄她的面庞。
兰沁温柔笑着望向青木公子。
“沁儿可是在觊觎为夫的美色?”青木眉眼含笑侧脸蹭着兰沁的面庞。
“本姑娘也是有美色的!”兰沁起身,走向一旁的桌案,接着补作未完成的画。
“逍遥王回京了!”青木亦走向桌案旁,望了眼那画作,从旁边拿过一本书,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阳光透过窗棂暖暖的落在他身上,当真是月下仙了不少。
“人家游山玩水,好不容易从安阳这摊泥沼里走出去,你非要算计着给拉回来塞进这泥潭里!”兰沁望了眼窗外之景,对照的落在画纸上。
“我们都走不出这泥潭,他季氏的事儿,怎容他季氏之人脱身。”青木的声音中是浓浓的不容置疑。
兰沁回眸,望着青木公子微微一笑道,“道理是没错,可你这月下仙模样果真是骗人的!”
青木放了手中书本,从身后揽住兰沁,贪婪地嗅着兰沁身上的温香,道,“明日进太子府,待会儿你就要回永安郡主府了,就不想安慰安慰为夫?”
兰沁才不上当,转身道,“这句话,夫君这几日可是日日挂在唇边。”
“季弘说,你进太子府以后,不要我去找你?”青木的话语中带着些委屈,连看着兰沁的面上也有几分。
兰沁明知道,他在装,还是忍不住一个心软,放了画笔,低头在青木肩上,声音轻轻道,“明日要嬷嬷穿嫁衣,你别留下痕迹。”
青木听罢,果然小人得志的一笑,抱起兰沁便向那还未换下新房装扮的内室走去。
声响微动,屋外几名护卫相视一眼,很是自觉地瞬间不见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