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头仿佛早已经猜到了我最终的答案,胸有成竹的笑了笑,只是那笑落在我眼中,怎么看都觉得阴森森的。
“明日便是宁儿的下葬之日,等太阳落山之后,你与我依然在村头的小房子里面会合,等我将宁儿安葬之后就一同去寻找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杀人凶手。”
老于头又转过身去,,紧紧的注视雁宁凝聚在红色烟雾中的魂魄,不舍的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想要触摸雁宁脸上的伤痕。
可是才刚刚接触到她的魂魄,手指便向是摸进了水里一样,雁宁脸上荡起一阵扭曲的波澜,随即变得透明,任他的手指直勾勾的穿了过去。
“宁儿啊,你被奸人所害,连灵魂都不得安息…………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杀害你的凶手,了结你心中的怨念,让你的魂魄得意重回地府,转世投胎的。”
他干涩沙哑的声音顿了顿,闪烁的目光透着浓郁的不舍,又像是突然下定决心般迸射出一丝光芒,狠下心来掐灭了圆盘里不断燃烧着的返魂香。
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老于头枯瘦的身影在烛光中缓缓晃动,悲痛至极的声音像极了野兽的哀鸣,“所以你先睡一会吧,等醒过来,就一切都好了,到那时…………我再送你走完最后的路!”
他的声音渐渐回荡在屋内,伴随着他声音一同消失的,还有一旁被围绕在返魂香余烟中的雁宁,随着红色烟雾从自己身上一丝丝的剥离,她痛苦的哀嚎着躬下身子,“啊——”
空气像是硫酸一样触碰到她的魂魄便发出一阵“次啦次啦”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随后,雁宁的灵魂越发透明,哭声越来越微弱,最终从原地消失不见了,就连开了天眼的我都无法再寻找到她的身影。
转眼看去,才发现是一旁的老于头用刚刚拿着的符咒将雁宁的魂魄封印在其中。
我知道这是老于头故意而为,返魂香虽然有副作用,会伤及灵魂本质,但那种伤害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
他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不忍心雁宁作为孤魂野鬼一直飘荡,一直心心念念被复仇的怨念所驱使,所以宁愿将她封印起来,也不要看见她饱受痛苦折磨。
老于头封印完了雁宁之后,小心翼翼的将符咒叠好,放进贴身的衣物里,然后像是丢了魂一样瘫坐在雁宁的棺材旁边,目光呆滞无神。
我没有再继续打扰他们最后的相处时间,轻手轻脚的走出去,锁上房门的同时也将微弱的烛光掩盖在了门内。
光线自我的眼前消失,目光所及之处满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冷风瑟瑟的刮在脸上格外的刺骨,荒芜的草地间传来“沙沙沙”的摩擦声,我身体的温度仿佛都被吸走一样,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天空暗得连一颗星辰都没有,我不禁回想起老于头曾经说过这村子里一到晚上便全是夜行者在活动,夜行者以寄生在人类身上的方式繁衍生息,会不会连雁宁的死也跟这些家伙脱不了关系?
一想起雁宁死后灵魂的惨状,我便不由得心惊肉跳,生怕下一个遭遇同样事情的人就是自己,虽然在遇到莫凌笑之后就经常与恶鬼打交道,可我从没想过要踏及这个领域,只想安安分分做一个普通人就好…………
身后的黑暗仿佛将一切吞噬,一股冷寒的气势逼近我的身体,我紧张得加快脚步,却不甚踩到了一块滑溜的石子,整个身体都失去平衡,猛然向前扑倒。
“啊!”
尖叫声在宁静的山村里格外引人注目,可四周围就跟一座死城一样,除了我自己的呼吸声之外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
背后的森冷更近了一步!
我心脏猛地收紧,拼了命的从地上挣扎起来,刚准备踏出一步,小腹传来的剧痛猛地席卷脑海,我痛苦的呻吟着,捂住小腹蹲下身子,没有办法再思考其他的事。
轰轰作响的耳膜仿佛能听到体内正在被啃食的声音,我不禁暗骂一句,真想把肚子里的小家伙揪出来。
不光是肚子里的家伙,还有莫凌笑!
他往自己体内种了这么可怕的东西就消失不见了,留下这个一个人来面对这一切,虽说自己欠他的,可能不能换一种方式来偿还?
就在我满脑子混乱的一刹那,身体周围突然狂风大作,卷起路边残落的松柏树叶,将我脑后的长发高高扬起。
冷风中,阴气浓郁,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身体内与身体外的双重痛苦之下,我再也没有了支撑的力气,一头栽倒在坑坑洼洼的泥土中。
而身后狂风散去,尘雾中一个黑影摇摇晃晃的向我走来,机械般僵硬的步伐使其看起来就像一只断线木偶,随时都会散架一样。
由于天色太暗,我根本看不清这个“东西”究竟是人是鬼,不过看他的模样也大概可以猜到是后者,并且还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性。
他前进的步伐称不上快,就跟我曾经在电影里看到的丧尸一样行动笨拙,加上腹部的疼痛在此刻减轻了许多,我用最后一丝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撒开腿不要命的奔跑起来。
泥泞的山村下路格外难走,加上路面漆黑,我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只是凭着速度一昧的想要先甩开这个东西。
不知不觉间,我体内的力量流逝着,本来就因为身怀鬼胎而虚弱不堪的身体能跑这么久已经是个奇迹。
我终于支撑不住的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想想自己跑了这么远,那个男鬼速度那么慢,肯定追不上我了才对。
可当我回过头去,却错愕的瞪大了眼睛…………
那摇摇晃晃的身影依旧不依不饶的跟在后面,行动虽然缓慢,可我与他之前的距离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还更加近了几分!
“你别过来!”我干哑的声音几近虚脱,警惕的后退着,黑色短剑已经被我紧紧的捏在手中,虽然不知道这个恶鬼的实力如何,但抱着拼死的决心,总会找到一线生机。
仿佛老天爷故意与我作对,也像是体内的小东西已经对外面的世界迫不及待,原本缓和了疼痛的腹部又是一阵钻心彻骨的疼!
我沉沉的哼了一声,差一点连短剑都没有拿稳,背靠在山壁上蹲下身去,依靠着最后的意识缓慢的往旁边的山洞里爬,沙子和石硕磨破了手掌心,却及不上小腹疼痛的千分之一。
一条长长的血痕拖在我的身后,我满脑子只剩下从那恶鬼手中逃出去的念头。
在我进入了山洞不久后,我再一次抱着试探的心情回过头去,庆幸的是那一直紧紧追随在我身后的黑影终于没有再跟上来!
我沉甸甸的松了口气,无力的趴在地上,连呼吸的力气都快要消失。
天边的一丝皎月将层层厚重的乌云拨开,一束光华万千的月光撒下,从山洞顶端的一个裂口照进了洞内。
“咔嚓咔嚓”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寂静的山洞里显得格外刺耳。
仔细听去,似乎还伴随着阵阵的咀嚼声,像是老鼠在磨牙的声音。
我隐约察觉到不对劲,顺着咀嚼声回过头看去,凉薄的银色月光将我眼前的场景镀上一层银辉,混合着满地触目惊心的鲜血,将我彻底的惊呆在原地!
巨大的山洞中,有一个被无数尸体堆叠起来的天坑,从尸体上流出的血液汇聚成一汪湖泊,红、黑、白三种颜色交织交错,整个天坑看起来就像是一口巨大的铁锅,堆积成山的人类身体泡在血浆之中,有的还随之漂浮。
那些人类的身体没有一个是完好的,不是少了眼珠子就是缺了胳膊腿,或是胸口心脏处留下锯齿状的伤口,层层交叠在一起,几乎快要分辨不出到底是哪个部位。
即便见过了那么多鬼魂的我依然受不了眼前的场景,阵阵在胃里翻涌的呕吐感让我不得不扶着墙不停的干呕,可是肚子里的东西早就被那个鬼胎吃光了,吐了半天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这难道是某个恶鬼的老窝?可是这么多的尸体又是从何而来?
我突然想起了刚刚听到的咀嚼声!
这些尸体明显都是死人,可刚刚发出声音的绝对是个活物…………或者说,是一个“鬼物”?
总之,这样的地方我还是不要停留,趁着外面的男鬼消失不见,我得赶紧逃回家才对!
这样想着的我小心翼翼的回到洞门口,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免得打扰到洞内的家伙。因为按道来讲,能够害死这么多人的鬼魂法力也一定非同小可,碰上它我只有死路一条!
回到洞门口,我心有余悸的伸手摸了摸小腹,但愿他不会又突然发作才好。
刚刚踏出洞口的我正准备一路狂奔回家,一束黑影从眼角的余光闪过,几乎只是一瞬间便闪到了我的面前,还好我虽然身体虚弱,但反应极快,勉强向后闪了一下。
下一刻,我刚刚所站立的地方便被一只猩红色的血爪横扫而过,掀起的劲风都让隔在两米远的我差一点被推倒,可想而知,这一巴掌如果打在身上会有多么的疼!
站稳了脚跟,我微微眯眼,顺着稀薄的月光看清了那个高大的身影,轮廓与之前追赶我的恶鬼一模一样!
那个时候天色昏暗根本没有看清它的长相,如今整张脸暴露在月光下,我才猛然发现这个家伙根本就不是人的模样!
它的身体虽然是人类,可面部却像是被人东拼西凑用各种碎合在一起的大肉团,两只眼睛坠在半空,仿佛随着身体的晃动就会掉落一般,没有鼻子和嘴巴。
一般来说,人就算死后变成鬼魂,也会保留着临死前的模样,一些正常死亡的完整灵魂可以投入轮回等待转世。
而一些身体残缺不全的灵魂就算投了胎,也依旧会保持着灵魂残缺的部位,比如断了胳膊退的灵魂转世成人之后,也依旧没有手脚。眼珠子弄丢了的灵魂则会转世为瞎子…………
当然也有一部分心怀执念,不找到自己遗失的那一部分则誓不罢休,宁愿不要转世投胎也不想成为残缺不全的人,莫凌笑也勉强算是属于这一类,只不过他是因为被封印而无法转世投胎,并非不愿意,所以需要将全部封印解封才能重获自由。
一些临死前遭到分尸导致灵魂支离破碎的,便永远沦为了孤魂野鬼,在世间漂流,直到某一天在岁月的冲击下神识彻底消亡,便永恒的魂飞魄散消失不见了。
而眼前这个怪物,似乎并不属于上面的任何一种,相反的,这家伙不仅没有缺胳膊少腿,反倒比常人还要多出几只手来!
就像是…………画像里面拥有三头六臂的哪吒一样!
只不过它比哪吒要难看一百倍。
“啊呜…………嗷!”眼前拼凑的怪物一击没有命中我,似乎被惹怒了一样,头上的肉团喷出一阵阵热气,像公牛一般蹬着脚,挂在脸上的眼珠子诡异的转动了一下,分明是在看着我!
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未等我做出反应,这个“缝合怪物”又一次猛地冲过来,一巴掌拍在我的腰间,剧烈的疼痛伴随着身体的被击飞,我两眼发黑差一点就昏了过去。
身体重重的砸落在山洞中,地面拖出一条深长的沟壑,我只感觉全身的骨头快要散架一样,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本以为这一次我一定死无全尸了,没想到我的意识还能清晰的感受到四周围的动静,甚至在休息一会之后竟然又有了重新爬起来的力量!
电视上所说的,人被逼到绝境之后会激发潜能的说法难道是真的?居然连身体都耐揍了不少,没有断手断脚,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这样诡异的想法在下一秒就立刻被我否定。
那个怪物不依不饶的追进山洞,看我相安无事的站着,仿佛恼羞成怒,嘶吼的叫声响彻天地,惊飞丛林中的鸟儿,然后,对我发起了更猛烈的攻击!
我知道今天肯定必死无疑了,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从这么强力的怪物手中逃脱,更何况他还有追踪的奇特本事,就算我跑得再远,速度再快,他也永远慢悠悠的跟在身后,怎么都甩不掉!
无限的悲凉从心中升起,我现在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完成我对莫凌笑的承诺,再也没有办法补偿我前一世对他的亏欠,再也找不回他被封印在各地的骨头…………
我几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索性让自己临死前洒脱一点。
迎面袭来的狂风混合着怪物恶臭的腐烂气息,“砰”的一声,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又被猛地击飞,沉重的砸进了山体的墙壁上。
震落的泥土灰尘将我的口鼻淹没,我猛烈的咳嗽着,快要喘不过气来,可同时也突然意识到…………我怎么还没死?
费力的从墙体凹陷的地方爬出来,我心惊胆战的看了一眼巨大的怪物,它与我对视片刻,似乎也惊奇我这么一个小蝼蚁居然还顽强的活着!
我意识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故意站直了身子,仿佛挑衅一般等着它的到来。
这头怪物果不其然被激怒,咆哮着大步跨向我,青筋爆起的手臂上裂开一条条的血丝,像是被火烤干的木头快要干裂了一样。
我知道它肯定使出了最大的力量。
在拳头接触到我身体的一瞬间,我并没有像之前一样闭上双眼,反而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
就在它将我击飞的那一刻,我的身体像是突然被浓郁的黑色雾气包裹起来一样,那黑雾替我承受了巨大的伤害,而我只是感觉到疼痛,却并没有任何的伤痕。
这一次我有意识的调整好身体,平稳的落地,同时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忍不住伸手抚摸着小腹,“兔崽子,没有白养你啊,还知道护主!”
虽然我想那大概是因为鬼胎还没有发育完全,所以需要我的身体作为孕育它的“载体”,才会出手救了我的命。
虽然自己迟早要死于它之手,只是一个被利用的角色,但好在这家伙不算忘恩负义!
在欣慰的同时,我又不禁感到诧异…………鬼胎没发育完全就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而老于头又告诉过我,鬼胎是用于复仇才会被种下的…………
虽然不知道莫凌笑所做究竟为了什么,可如果真的等到它完全出生,那它这么大的力量如果不受控制,对这个世界肆意破坏的话,恐怕没有人能够阻止!
虽说莫凌笑是鬼王,可他被封印的骨头还没有全部拿回来,就连他也未必是这个鬼胎的对手。
越想越可怕,我不寒而栗,索性收回自己的思绪,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整个大家伙身上。
既然知道对方无法对我造成伤害,那之前的恐惧便都四散而破,我手中篡紧了短剑,一步步上前,试图寻找机会,看看能不能将这怪物干掉。
这怪物虽拥有人身,但明显智力不足,我猜测或许它生前被人摘去了脑袋,所以才给死后的它自己缝上一个看似脑袋的肉包,可终究还是没办法找回自己的神识…………又或者说,他灵魂只剩下一个脑袋,而这副躯体自己依靠着身体的本能还在行动着。
一个身,一个头,散落天涯各一方,竟然分裂成了两个魂魄!
不过既然它没有思考能力,要对付它也就容易了许多。
终于,眼前的怪物将它的手臂全部震裂,全身上下除了两只粗壮的腿之外,只剩下一个个大大的血窋辘,里面的血肉仿佛已经腐烂,淅沥沥的往外冒着黑血,气味腐朽。
我误以为它已经束手无策,抓紧机会从地上一跃而起,高高扬起的黑色短剑在月光的照印下发出寒光,蒙上一层嗜血的暗芒,似乎感受到源自我意识传达出来的杀意。
我快速绕到它的背后,妄图趁着它刚刚发完力的空隙击中它的脑袋,因为它全身上下只有脑袋的防御最薄弱,是一团像肿瘤一样的肉包。
就在我即将攻击到它的时候,这家伙不知道被什么刺激了一样,仰天一声大吼,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猛地转过身来,没有手的它抬起一只腿来猛地踹过来!
在半空中的我收不回力,只能眼睁睁的那怪物一脚踢在我的腰上。
“啊——”剧烈的疼痛让我不禁闷哼出声,随后,身体远远的飞了出去,一头栽倒在洞内的那个死人坑里。
大片大片的肮脏黑血被四溅开来,随即朝我聚集过来,涌入我的五官,将我的感官淹没,恶心的液体粘糊糊的涌动,恶臭的味道缭绕在鼻息之间,我直接就被熏吐了。
拼命挣扎着从尸血中抬起头来,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那个缝合怪物的身影也闯入了我的视线。
由于它刚刚一脚踢得太过用力,右腿在撞击下分崩离析,断成两节的部位露出森森白骨,整个身体也彻底失去平衡,哀嚎一声栽倒在地。
它倒下的地方翻滚着阵阵尘土石屑,趴在地上不甘心的挣扎着。
“啊呜——”
“废物东西,我养你有什么用?”
一个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突然在洞内回响起来,阵阵回音像魔音绕耳一样,仿佛带有扰乱人意识的能力。
我不停的挣扎着想要从尸海中逃出去,沾满了黏糊液体的手胡乱的在血液中来回摸索,想要找一个可以支撑的地方。
突然一阵软黏黏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我微微一愣,低头看去,手心里竟然握着一个布满血丝的眼珠子!
“啊!!”我尖叫一声,触电般扔开了手中的眼珠。
与此同时,响起的那个男人的声音离我仿佛越来越近。
“连一个臭丫头的收拾不了,你这样的废物还是死了的好。”
话音刚落,一束飞快的黑影突然闪过,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看见一团黑漆漆的残影从半空中掠过。
那团黑影仿佛从空中分裂成两个,一个继续极速飞行,另一个却仿佛失去平衡向下栽落,直直的朝着我砸过来。
刚刚的话语又一次在我耳畔回响,很明显,这个男人和那个缝合怪是一伙的,而且还是它的头领!
这样一个与怪物为伍的人,就算看不见他的长相,也完全可以推断出这家伙绝对不算什么普通人,甚至很有可能与雁宁的命案有关!
难不成是这家伙会什么邪术?特地对我使用想要控制我,或是像洗去雁宁记忆一样也将我的记忆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