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显带着伤被皇帝宣见,拓跋宏不相信在方山容贵妃去刺杀了太皇太后。
“你真的看见的是容贵妃?”皇帝满脸疑惑问道,他怎么相信禁卫军所说的。
高显凝神,平静地回道,“以臣所见,确实有是一个长得和贵妃相似的人,但绝不是贵妃,以臣对贵妃的了解,贵妃从来就不会武功,而且也没有要刺杀太皇太后的动机和原因啊。”
皇帝愣神,这么说,这次太皇太后去方山,来行刺的人确实是有这么一个和容贵妃样貌相似的人。
“你觉得那个人会是谁?”拓跋宏问道高显。
高显摇头,“臣不知。”
他的确不知,他也不信。他更信的是或许真是那个人,太皇太后口中说的那个狼女。二姐曾经给他看过的那副画像,说是刺杀三姨娘的人。
高显疑惑的或许真的是那个人。
他如真和皇帝说了那个人,当年闯入府里刺杀三姨娘的人,三姨娘还将那个人的画像留下,容贵妃对他说的那个达奚兰的师妹。
或许真的是那个人呢。
高显很是沉神,不知该不该和皇帝说明这一情况。
见高显深思,拓跋宏忙问道,“你知道些什么就快说,能给容儿洗脱罪名就好。”
高显酝酿了良久,沉吟,“臣知道这么一个人……”
拓跋宏急道,“是谁?”
“多年前曾经闯入我高府刺杀我父亲三姨太的凶手。”高显看着皇帝说道。
拓跋宏皱了皱眉头,“她是谁?”
“我父亲三姨太的师妹。”高显回道,“臣见过那个女人的画像,长得极像容贵妃。”
“真有这么一个人?”拓跋宏自语疑眉,来回渡步。
高显愣愣地看着皇帝。
“来人。”拓跋宏唤道。
恭懿走了进来。
“宣高扬来见朕。”拓跋宏道。
高显和皇帝等着高扬前来,高扬来时,看了眼高显,忙向皇帝行礼。
拓跋宏的脸色不好,不想容儿在大牢里待得太久,急急地问道高扬。
“听郎中将说国丈当年的三夫人有一个师妹和容儿长得及其相似,是不是?”
高扬愣了愣神,扫了一眼高显,回道皇帝的话,“是,臣的三夫人当年确实有个师妹和贵妃很像。”
“那个女人是谁?”皇帝看着高扬问道。
高显也看着父亲,他知道父亲一定知道。
高扬沉默了,低垂着眸子。
“你到是快说啊。”皇帝急了。
“乙桪。”高扬半响说出了这个名字。
乙桪?
拓跋宏和高显同时满脸的疑惑,不知这个乙桪是何人。
“乙桪是什么人?”拓跋宏问道。
高扬自知不该隐瞒什么,就他所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臣三夫人的师妹,也是当年臣相乙浑的女儿。”
拓跋宏和高显同时一愣,因为高扬说到了乙浑。乙浑可是前朝臣相,被太皇太后诛杀了九族,朝廷的反贼。
高扬说出这句话,就是说明他的三夫人当年可是和反贼同为一个师傅,同在一条线上,如追究起来,高扬和乙浑也脱不了干系,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高扬觉得就算朝廷,皇帝知道了这样的关系,也应该没什么了。毕竟他没有参与当年乙浑的叛乱。
拓跋宏轻笑,“国丈的意思是说,你的三夫人和反贼是认识的,还是师姐妹?”
高扬恭敬地回道,“臣是知道,但臣和这个乙桪不熟,臣也没见过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还夜闯臣的高府,将臣的三夫人给刺杀了。”
“那你可知这个乙桪如今在哪?”拓跋宏继续问道。
“臣不知道。”高扬摇头。
大殿里一时安静下来,拓跋宏来回走动。
他回想着太皇太后的话,说容贵妃是那个狼女。他明白太皇太后口中的狼女指的是谁,就是当年在李奕墓园里刺杀太皇太后的女子。这件事一直在太皇太后心里留下了阴影,这么多年,皇帝也很清楚这件事情。
可是,不是说当年那个女子应该死了吗?
“国丈可知当年李奕墓园的事?”拓跋宏站定后问道他。
高扬不加思索地回道,“这件事,臣清楚。”
“那么你觉得那个狼女可能还活着吗?”拓跋宏问道。
高扬淡淡思索后,回道,“当年传闻那个狼女闯入李奕墓园后,被禁军射杀,应该是死了,那日后,再也不曾出现过。”
“可如真死了,为何高显却见到了和容儿长得像的女人,难道不会是当年的那个女子还在世吗?”拓跋宏正色说道时又看了眼高显。
“这……也说不准,或许那个女人真没有死。”高扬回道。
拓跋宏听到此话,心里舒服了点,“那么国丈可否去将你刚才的话对太皇太后说一遍,只有这样,容儿才洗脱嫌疑,此事与容儿并无任何关系。”
高扬凝了眉,犹豫了下回道,“臣可以去说。”
“这就好,那你现在就去。”拓跋宏笑了笑,如释重负般。
“是,臣这就去。”高扬恭礼。
“等等,朕一同少去。”拓跋宏说完,便提步先走,刚走一步又回头对高显道,“你也一起。”
“是。”高显拱手应道。
~~~~~~~
深山密林的茅屋前,萧景栖站在岩石边,他的属下程由带着二十几名部下在集队。
萧景栖要前去皇宫救人,这是他听到容贵妃被打入大牢后急急发出的命令。
他一刻都想再多做停留了,紧张和担忧全都写在脸上。
南宫霓从茅屋里出来,步子有些艰难,她受了很重的伤,这段时日,萧景栖一直在给她看伤。能保住南宫霓的命,已经是他尽了全力,他不想南宫霓因为桪儿的事就这么丢了性命。
“侯爷,不可。”南宫霓走出来后说道。她得阻止侯爷的行动,不能乱了心。
萧景栖看了她一眼,没回应她。
南宫霓继续道,“我们就这么几个人,怎么去皇宫救人?再说容贵妃就算进了大牢,也不一定会有事,侯爷还是先打听清楚了,再行动也不迟。”
鞠阳在一边未说话,还没有办法。
游然坐在大石上突然站起来,说道,“在下可以发动青峰门的人前来相救乙门主,再说宣嘉死了,我青峰门的人也咽不下这个仇。”
南宫霓镇定地道,“我们还是得想好法子再行动,不能贸然进皇宫救人,青峰门难道不是兄弟吗?”
南宫霓顿了顿,又道,“如容贵妃真没事,那就不需要兄弟们去送死,毕竟那是皇宫。”
萧景栖没说话,南宫霓说着看向他。
“侯爷……”南宫霓呼了他一声。
萧景栖抬了下手,让她停下继续想说什么。缓缓说道,“本候自有分寸。”
所有人都望着萧景栖,等待他接下来的命令。
半响,萧景栖才道,“暂时都先留在这,等本候去个地方后,回来再说。”
南宫霓愣神问道,“侯爷要去哪?”
萧景栖看她一眼,“这你不需知道,你安心在这养伤就行。”
萧景栖抬步就走,程由立马跟上。
萧景栖回过头对他道,“你也留在这,不需跟着本候。”
程由听命令般应道,“是。”
~~~~~~~~
太皇太后听了高扬的话后,她自己心里也知道,当年的那个狼女和此时的容贵妃应该扯不上关系,可是那日,那日她见到容贵妃的眼神,她的样子和那让她难以忘记的眼神,她想到的只有那个狼女。
不,应该就是。她永远也忘记不了,在李奕墓园,那狼女用的是什么样的眼神。
“不行,人不能放!”太皇太后冷冷地说道。
她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因为太皇太后知道,高昭容当年在回平城的路上时,遭遇了不策,之后一个多月才回到平城,而却失去了记忆。在她心中认为,或许那个时候真的高昭容已经死了呢,而回来的不过是有人代替了她的身份,而代替高昭容身份的人就应该是那个狼女。
太皇太后心里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她更加不想轻易地放过容贵妃了。
她害怕容贵妃出来后再次刺杀她,没有人知道她内心的那种恐惧。
“皇祖母,你老怎么能这样,把不相干的人一定要扣在容儿的头上呢。”拓跋宏有些气愤。
“皇帝,你别再说了,哀家未查清之前,是不会放了容贵妃的。”太皇太后脸色沉冷,语气坚定。
“皇祖母,您到底想查清楚什么?”拓跋宏冷笑一声,“您让朕觉得不过只是您不喜容贵妃,不喜朕宠爱她,给她妄加个罪名而已。”
“放肆!有你这样跟哀家说话的吗!”太皇太后说着咳嗽了一声,脸都气绿了。
刘阿素忙道,“皇上,老祖宗身体刚好些,您就先不要惹老祖宗生气了,”
拓跋宏一甩一袖,愤愤地离开。
高显朝太皇太后一幅礼后快步跟上皇帝。
“皇上,现在该怎么办?”高显追上皇帝后,不安地问道。
“朕亲自去廷尉府大牢接容儿出来。”拓跋宏正色地说道,大步已经在朝廷尉府的方向走了。
“可如太皇太后责怪起来了呢。”
高显还是担忧着。
拓跋宏急步而停,“如真是这样,朕就算不做这个皇帝,也不过如此。”
高显怔着神色,不明白,怎么就出如此大的事了呢。
“臣陪同皇上一起。”高显诚心地说道,他不怕,不怕死,因为那被关着的可是他的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