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前言
高昭容回府的消息,乞伏延利很快让人通知了皇上。
拓跋宏撤回了寻找她的军队。
他本打算去高府先看望高昭容后再回宫,却不想内庭太监来报,太皇太后让他回宫。
都到高府门口了,拓跋宏调转马头朝皇宫而去。
一到太华殿,太皇太后便奚落了他一番。
说他为了个女人,待在兰若园几天不回朝,朝廷大事一概不管。
拓跋宏心里明白得很,虽然太皇太后嘴上这么说,说他不理政事,其实朝廷大事都让她管去了,所以他才会这么逍遥自在。
拓跋宏明白,太皇太后其实一直就这么放任他无事。
他心里清楚,但嘴上从不明说。
“哀家看高昭容也不过就如此,而且哀家打听了,高二小姐名声也不怎好,宏儿你为何一定要娶她为妃?”太皇太后漫条有序地问道。
拓跋宏皱着眉头道:“不是皇祖母已经答应宏儿了吗?”
太皇太后看了他许久,才缓缓道:“哀家是答应你了,不过她进宫也要等你立了后,才可以。年后你就先立后,再纳妃。”
“皇祖母——”拓跋宏一声长呼,很是不愿意的神态。
太皇太后敛了笑意:“好啦,就这么决定,哀家已经为了你考虑好了。”
拓跋宏没有再反驳的理由,心情颓废地跪安。
太皇太后看着他那副样子,虽知他不情愿,但只有她能做得了这样的决定。
他听不听都只能随着她的意。
“还没纳她为妃前,不必再见她了。”太皇太后冷淡地道。
拓跋宏心情极为不爽,但也只有这样听之。
转身离去时,他脸上沉冷得没一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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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发髻上白锐送给我的簪子,回想着在流霜水榭里和他独处的那几天。
瑛琳走来温和地对我道。“小姐,水放好了,可以入浴了。”
我没再想那么多,起身向净房走去。
紫兰和瑛琳伺候着我沐浴。
我泡在温热的花瓣水里,轻闭着眼。
在我沉静时,瑛琳轻轻说道,“小姐,任城王妃的侍女柳絮死了,听说那日给小姐下毒的就是她。”
我睁开眼,疑惑地看着水桶边的瑛琳,心中隐隐有股不安。
“谁查出来的?”我木然地问的。
紫兰忙道,“那柳絮在小姐中毒后的第二天晚准备潜逃,被王府管家发现,正欲让人抓住她,她自己服毒自尽了。”
瑛琳跟着道,“所以任城王爷就觉得一定是柳絮想畏罪潜逃。”
我有些不明,垂下眼睑,低语,“我和柳絮没有任何的纠葛,为何她要下毒呢?”
瑛琳笑笑,“小姐,这还不明白吗,一定是有人不愿看见小姐的好,所以想除掉小姐,柳絮不过是给人办事而已。”
“真是这样吗?”我嘟咛着,很是疑惑。
夜晚下,府灯昏暗。
我心平静不了,两个侍女我都不让跟着,独自在府内走走。
我喜欢一个人静,不喜欢身边有人打扰到我的思绪。
我又想起了那个梦,梦中女孩被吓倒的那一晚,我很是纠结和不明白,那梦里是真是假?
害怕的那女人到底是谁?
在梦中,我没有看清。
慢幽幽地,我来到了栖雁阁外,我知道这是府里的禁院。
紫兰告诉我,这是禁院,府里所有人都知道,谁都不能进去。
但是,从那个梦后,我的心挥之不去的是到底在我心里隐藏了些什么,让自己才做了那样的梦。
而这禁院也一直在吸引我,让我想进去看个明白。
我瞧了眼,见四下无人,便轻轻推开院门,来到栖雁阁楼屋檐下。这一片都是漆黑,有点恐惧。
这里很是阴凉,让人有些胆战心惊。
推开门后,虽闻到点点灰尘味,但里面还是算干净,不像常年没人进来过一样。
里面的格局和我的秋水居差不多,我瞧了眼前厅,普通得很,没什么特别的。
壮着胆子,我瞧了一圈,最后走进内室。这内室应该就是父亲三姨太的寝室。我环视一眼,就是普通的寝房布置,都是紫檀红木家具,家具上微微有点灰尘。
看来,偶尔应该有人来打扫过,要不早就积了厚厚的灰。不过,床榻侧的屏风吸引了我。
我慢慢靠近它,它的边框一样的都是紫檀木所做的,不过,这上面却是干净得很。
这屏风有几扇,我将屋内的烛台点亮,拿着烛台靠近,从第一扇上观看着上面的绘画。。
屏风上的画是山水图。
可是上面的画,我好像在哪见过,很熟悉。
画中的场景,在我脑海里不陌生。
我沉思着,到底是哪?
我恍神,突然醒悟,这画的是幽林谷。
那湖岸边的房子,树,格局——
我惊呆了自己。
那里的场景怎会出现在这屏风上?
难道是三姨娘特定让人画上去的?
她也曾去过哪里?
我慌乱地后退一步,抬眸间见到瓶风内侧上挂了一副人像画。
我秀眉微拧,难道这副画上人就是三姨娘?
我拿着烛台靠近仔细地瞧着。
画上的人很美,优雅妩媚,穿着大红的衣裙,脸上带着媚笑。
怪不得府内的人都说三姨娘是父亲最爱的女人,她确实美。
屋外突然感觉亮光晃了下。
有人!
我忙将手中的烛台吹灭,躲进衣柜里。紧缩着身子,沉着呼吸。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是谁呢?
我不敢出声,从衣柜的门逢里,见一束光亮慢慢晃了进来。
当身影出现时,我不由一惊。
母亲和林嬷嬷。
母亲怎么这个时候会到这来?
林妈妈扶着母亲这么晚到这来,是为了什么?
母亲腿不方便,走路很慢,却这个时候到这来,真是让人费解。
林妈妈放开母亲后独自走了出去,看样子是在门口放风。
母亲在屏风前,在她提的灯笼的光亮下,望着那副画。我看不出来母亲的表情,她是后背对着我的。
难道母亲是来思念三姨太的吗?
我静静地透着缝隙看着。
母亲在画像前躬身轻拜。
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的身影很是孤寂。
淡淡的话语从她的嘴里出来,“今日,突然想起你,来拜拜你,也再次来求你原谅,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夜是我的恶梦,是我人生中做的最大的一件错事,可喻真的对不起你。”
母亲对不起三姨太什么呢?
她们之间一定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让外人知晓得,不然也不会半夜来这。
我要不要出去,正在我犹豫之即,娘转过身走到柜台前,从木柜里取出一个画筒,从里面取出一副画,打开摊在案台上。
我看不清母亲到底在看什么,但她盯着那副画很久很久。
“我只是来看看你,让你来提醒我,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就算你死了,你乙家都灭亡了,我也不会忘记你父亲的罪孽。”
母亲哑声地说着这两句话,她的情绪有些低沉。
我微皱眉头,听不明白母亲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正在我怔得愣神,母亲又道,“容儿越来越像你了,她在我面前时时刻刻在提醒我,让我内心无比煎熬,这都是我的罪孽!”
我愣得不敢发出一点声来,等到母亲离开后,我才从衣柜里出来。母亲的那几句话久久在我耳边徘徊,我不明白,她说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林妈妈扶着母亲离开,那点微弱的光消失后,我走到木柜前,将母亲看的那副画打开。
我瞪眼瞧着那副画,心中震惊得难以平复。画上的人和我长得很像,就像我在梦中见到的那少女。
那让白狼救下来的少女。
她是桪儿。
梦中她唤那个少年为景栖哥哥。
在梦中,她还有个师姐。
我再次走近屏风前,仔细看着屏风上的画,正是梦中桪儿的师姐。
天啊!我不敢相信,桪儿和她师姐的画同时会出现在高府。
我惊吓得后退几步,脸色苍白。
梦中的人真的是真实存在的。
我此时彻底明白,自己为何会梦到她们。
因为她们与我肯定有着关系,也许小时候我真见过她们,所以才频繁地梦到她们。
可是,为何桪儿和我这么相似?
还以为自己梦中她的样子只是臆想出来的,想成了我自己,而现实却真的是。
我回身再次走到摊在案台上的画,上前,伸手摸了摸画。是真的画,不是我看花眼。
画中的女子那么清晰。
我懵在画前,捂住自己的嘴,怕突然出声,让人发现。
久久地不能平静。
恢复激动的心情,我慌乱地将画收进画筒里,拿着它轻步离开栖雁阁。
我沉着自己的心情,回到秋水居时,瑛琳在门口已经等慌了,见到我回,忙迎了上来。
她对我说,刚才高显来找过我,让她回绝了,说我已经睡下。
紫兰将暖手炉送到我身上,因在园内走了这么久,我手冻得冰凉。
“小姐去哪了?”瑛琳端上一杯热水。
我将那画筒放在桌上,接过瑛琳的水,轻喝了口,平静自己的心绪后,才缓缓道,“到栖雁阁里转了转。”
她俩听到这话,瞪着双眸惊讶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