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前言
游然绕开拓跋宏派遣的搜巡军队,独自一人寻找。
他不知自己这是第几次寻找这个在心里一直尊敬的女人了。
游然记得,从乙桪加入青峰门后,时常没看到人,而且一消失就是几天,几十天。
那时,只要是乙桪消失了,门主杨佐就会派遣他去寻找。
要他务必将乙桪找回来。
杨佐对乙桪很是宠爱,在众多的青峰门弟子中,他对乙桪很是特别。
时常任由她出入青峰山。
曾一次,游然问杨门主,为何独对乙桪那么在乎。
杨门主说,自己当年有个女儿和乙桪的年纪差不多大的时候,一次和他闹别扭,离家出走,再也没回来过。
杨门主很是伤心自责。
从乙桪进青峰门后,杨门主就把她当女儿一样爱护。
游然彻底明白,原来杨门主对乙桪的爱是那么用心的父爱。
所以最后,杨佐死前将门主之位传给了乙桪。
杨佐临终前再三嘱咐游然,一定要在她身边,辅佐她,保护她。
游然成了乙桪在青峰门的左膀右臂。
只是每次乙桪要独自离开青峰山,就不会把游然带上。
游然不愿意,乙桪总是拿着门主的命令吩咐他。
但乙桪出去后,他总是放心不下,然后偷偷出青峰门去寻找。
这辈子让游然无法忘怀的是乙桪最后一次离开,却再也没回来了。
那日,他混混沌沌地满国寻找,沮丧,无望。
他听到消息,皇太后郊外遇刺,狼狈回朝。
他在心中猜测一定是她。
只是怎么打听都没有行刺皇太后的刺客消息,
游然以为乙桪被禁军捉拿到了朝廷大牢,想独闯大牢,将乙桪救出来。
就在他正筹谋时,曾救过他的恩人神医仙道出现在他的面前,满身是伤,从身上拿出一个玉瓶,让他送到五峰山寒石洞,将玉瓶供奉在石像前。
仙道告诉他,那寒石洞的具体位置,还告诉他今后要一直守候在那里,保护玉瓶,直到玉瓶打开。
那夜,仙道也告诉他,这玉瓶里是乙桪的魂魄,多年后,魂魄会冲出玉瓶,那便是乙桪归来之日。
游然这才彻底得知,乙桪已经逝去,从此再也没有了他一直要守候的人。
那夜仙道带着满身伤离开后,游然再也没见过他。
他不知仙道是生是死,不知他去向何方,但他一定相信,仙道去闭关了,一定不会仙逝。
游然到五峰山后,安放好玉瓶,从此不再踏离五峰山一步,直到玉瓶开瓶之日,他震惊,激动。
他的使命开始了,他要守护的人要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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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我倚在窗棂前,看着院中的桪树,安然许久。
白锐在厅堂那边另一间房里,我不知他此时可是睡着了。
在各自回房前,他俊脸上没了笑容,犀利的黑眸直勾勾的凝睇我,想说什么又始终也没开口。
我们只是沉默地各自回房,他再也没出来,而我也不去打扰他。
次日清晨,等我走出门帘时,白锐已经做了早膳,摆放在桌上,他也静静地坐在那里。
我见到他的那一眼,心中竟是紧张。
他黑眸深深的注视我,唇畔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吃点早膳,我们就走。”
我轻轻一笑,走过去,坐下。
他盛了碗鱼粥放在我的面前,我平静地说了声,“谢谢。”
在我低头吃粥时,我感觉到白锐的手在我发髻上插着什么。
我疑惑地抬眸看向他。
他静静地看着我,抿嘴微笑,“一把玉梳簪子,送给你,它很配你。”
我伸手摸了摸发髻上的簪子,没说不要,也没说就得留下它。
见他怕我拒绝的眼神,我于心不忍,犹豫过后,说了声,“谢谢。”
早膳过后,白锐将马牵了过来。
我站在院里,再次抬眸深深望了眼这棵高入云霄的桪树,然后走向他。
他一把将我抱起,送到马背上时,他自己也上了马。
一声轻吼后,马朝泥路上走去。
从水榭出来,白锐一直无语,我也不好找他说些什么。
突然觉得和他挺尴尬。
在小路走过一段距离后,前面怎么感觉像没路似的,在眼前的只是陡峭石壁。
白锐看到我的惊愕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他从马上下来,没动声色地在石壁上的一块凸出的石头上一按,石壁上裂出一扇门,出了一条路,而这条路一直向乱石中延伸。
来时,我怎么不记得经过这里。
那夜,我困得睡着了,经过哪也许不清楚。
白锐牵着马走过后,石门自动关上了。
我坐在马背上环视了下这地方,要不是知道这石壁后面有一片天地,谁又会知道呢?
真是个奇妙的地方。
我感叹道:“流霜水榭果然是仙境,可真深幽啊,有谁又会知道这后面还有一片圣地呢!”
“容儿不会跟其他人说吧?”白锐柔声提醒。
我轻声一笑,“怎么会呢!那里那么美,我也不希望有谁去贱蹋那里。”
白锐再次上马,扬起缰绳,马奔跑在山坳里。
走了很长一段路,在峡谷边的沼泽地,远远地见前方有不少人马。
我明显感觉到背后白锐的身子轻颤,他忙调转马头,朝山林里奔去。
我猜到了有可能是拓跋宏寻找我的军队,白锐此时不想碰到也是妥善处理。
我没任何怨言,沉默地随着他。
当他感觉安全时,马才慢慢走起来,身后传来他的低语,“容儿会不会怪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轻笑,“不会。”
就在此时,前方林里有动静,白锐警惕起来,拉住了缰绳,马停在原地。
我也有些慌乱,害怕又遇到劫匪。
不过,就在我恍神间,一道人影出现在我和白锐眼前上空。
那道黑影直朝我来,白锐一把搂住我,正欲出掌震飞那人。
那道身影突然停在了我们的面前,他眼神伶俐地看着我和白锐。
我惊讶出声,“游然——”
游然恭敬一礼,“小姐。”
我从马上下来,不可信的看着他,“你怎会在这?”
白锐下马后,我忙向白锐解释,“高府里的护卫,游然。”
我见白锐眼眸里隐隐有股异样的神色划过,他对游然有些防范。
游然朝我露出一抹笑,“小姐没事就好,游然听闻小姐失踪了,特定来寻。”
既然游然找到我了,我也就不必让白锐送我回城,我跟着游然一起走就是。
在我看向白锐时,他似乎很清楚我在想些什么。
白锐沉默不语,冷凝的目光注视了游然一眼,才沉声道,“前面就是个村子,到那里找辆马车。”
白锐的话,我明白,游然也明白。
在村子里,游然找来一辆马车,在我坐上马车后,再次向白锐道谢。
他无声地看我一眼,淡漠地没任何表情。
在有人时,他对我竟是如此冷漠,我的心微怔,很不是滋味。
他上了马背,毫不留恋地策马而去,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好像被剑刺中了心脏一样,甚痛。
游然沉静地看着我,没说任何话,也没过于多问什么。
似乎我不说,他就不会问。
对于游然的行为,我有些不解。
我愕然地看着他,“你为何要对我如此上心?”
府里的人都不看重我,唯独他却如此对我,我不明白。
游然微微蹙了下浓眉,随后微笑,“属下觉得小姐是府里最好的人。”说着,他单膝而跪,“属下愿追随在小姐身边。”
我愣笑,“我从未对你有过好,这话从何说起。”
他有些紧张,“属下觉得小姐最真诚,属下就愿随着这样的主子。”
我沉默,愣神后轻摆手,“你起来吧,先回府。”
一路的风景很是优美,我刚打开窗帘想看看,便见前方马蹄声声,一群人马过来,跑在前头的那一身锦衣华服的男子正是拓跋宏。
他是一定是在找我。
我急忙放下车帘,心颤得慌。
见到他的面,我不知该如何解释,还是先回府再说。
身边坐着的游然已经感觉出我的紧张了,知道肯定是看到了什么。
伸手过去,轻轻拨开帘子,见那队人马刚好而过。他一眼便见到拓跋宏那张俊秀的脸,只是马上的人赶得很快,哪会注意到这辆马车上的人。
马车的车夫没有停下,而是不停地赶路。
游然放下帘后,视线停在我那紧张,不自在的脸上。他明白得很,知道我是怕被那人发现了。
我不知游然是不是认识皇上,但从游然的眼神里,很明显此时他是认识皇上的。
游然能找到我,也许在这途中和拓跋宏的队伍有过碰面,说不定也看到过拓跋宏。
城门很快就到,不过守门城兵将马车拦了下来。城兵看了我俩一眼,问道:“你们什么人?来都城有何事?”
游然正欲开口,
我淡淡一笑,忙道:“奴婢是高扬将军府上之人。”
这城兵很显然是认识我父亲的,,听到我这么一说。
城兵忙问道:“姑娘是高府上的什么人?”
我正准备就说出我自己是谁,此时一匹骏马行驶而来。
那城兵忙向那人行礼,我看向那穿着一身戎装的男子,正是那日在府内见到和高显一起射箭的城门校尉——乞伏延利。
他看得我愣神。
我朝他笑笑。
也许他早就接受到了命令,目光看着我,而向那城兵正色道,“高府小姐,本校尉亲自送去府。”
我放下车帘,车夫继续赶马,乞伏延利随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