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世金走后,子书画便开始思索,他究竟会将自己的罪证放在何处呢?暗格的盒子里唯有一把钥匙,而且上边有水,莫不是他将罪证都藏在了一个箱子里面,而且还将箱子放在了有雪的地方。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今(rì)郭世金带她游览院子的经过,突然想起那颗松树底下的雪要比其他地方薄上许多,莫不是郭世金将东西都埋在了那里。于是,她念决隐了(shēn),快速越过了黑暗中来回奔跑的众人,来到了四君子院那颗松树下,她双手念决推开了上边的雪,而后继续推开了一层土,便露出了箱子的顶部。
“郭世金果然聪明,懂得那书房作为掩护,将自己的罪证都藏在了这个名为附庸风雅的院中。”
子书画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竹叶朝那箱子处的锁划去,那锁却纹丝未动,她只好双手念决,隔空取了书房中的钥匙,而后快速打开箱子,将其中的东西全部收于袖中便打算离去之时,几个人影从旁边翻(shēn)而来,落地便死命朝她砍去。
她一个飞(shēn),快速朝他们掷出手中的竹叶,见他们只是受了些小伤并未昏倒,竟然不是凡人。她心中猜测他们便是麻衣那个事精造出的乌鸦精怪了,那她只好使狠招了。双手念决,手中的竹叶化为了一把剑,她转(shēn)躲过他们的冲击后,手上的剑便快速朝他们刺去,不时,已全部倒下。
“燕子标记,麻衣,我回去再找你算账。”
余音刚落便跑来一个人影,那刺客难道不是苏晚晚吗?于是,她惊讶地问到:“你怎会在此?”
言不缺听出了子书画的声音,万分震惊地走来,说到:“阿画,他们很快便会找到此处,一会我将他们引开,以你的(shēn)手定能逃出郭府。”
子书画看着他捂住的伤口,鲜血直流,见他们正往此处赶来,在言不缺转(shēn)之际一把抱住他的腰便往空中飞去。
言不缺看着底下的众人,不可置信地看了子书画一眼,问到:“这不是轻功,阿画,真没想到你如此厉害,竟然还会飞,那你是否会穿墙、隐(shēn)这些呀?”
“你再乱讲,我便将你从这儿丢下去。”
如此,言不缺才乖乖地闭了口,又生怕自己会被她甩下去,死命握住了她的腰。
子书画心中喜忧参半,正想着等言不缺伤好之后便上演一场她负他的戏码,可就在那晚的第二(rì),便传出了言府一夜之间满门被杀的噩耗。
言不缺顾不及自己(shēn)上的伤,不哭也不闹,一脸冷漠地替自己父母和府中的老老少少收尸,在他亲手安葬好他们之后,便长跪在他们的坟前,直到天明。她因昨晚耗费了不少术法,见到他如此强忍着心中的悲苦,心中不忍,最终还是决定管上了这桩闲事。
她将册子化在了他的面前,虚空展开说到:“这是郭世金准备陷害你父亲的罪证,我给拿了过来。”
“还有这块,是他私自开挖金矿的证据,据说这矿石要比朝廷的还要好上些许。”她袖子一挥动将金石也虚空漂浮在他的眼前,见言不缺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也来不及解释便有将那本名册推了过去,“我仔细查看过了,这里面是乌鸦帮杀害的朝廷要员,郭世金本想留着炫耀,却成了定他罪名的把柄。”
“你去哪?”
“此刻,你不是应该问我是魔还是妖吗?”转(shēn)看着扯住她衣角的他,终归是要与人间的他做个了断了,“我来陵县不过是为了查找乌鸦帮的罪证罢了,你不过是我漫长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此后,你我也不必再有瓜葛。”
子书画拂去他的手,正往前走了两步,便听到他哽咽地问到:“你是魔是妖我都不在乎,你分明知晓我言不缺此生只想与你一起看冬雪飘飞、(chūn)花遍野,所以,你能否让我在有限的生命里陪着你?”
见对方直往前走去,他急忙起(shēn),可由于跪地太久又重重地摔了下去,看着她的(shēn)影停了一下,哽咽地问到:“阿画,你可曾有那么一瞬,喜欢过我?”
子书画背对着他,心中恨不能立马过去扶起他,告诉他,她都等了三千多年了,怎会不喜欢他呢。可她不能,已经最后一世了,她只能恨下心说出了“未曾”二字。她听到了背后之人抽泣的声音,眼眶中的泪水终于隐藏不住地往外流出,未敢抬手擦拭便往空中飞去了。
此后,子书画便去到了苏府,怕言不缺上呈郭世金的罪证时会被受了魔气的乌鸦来杀他灭口,便让苏晚晚和麻衣盯着言不缺,此刻应该是和朝廷命官一块去郭世金的府上查抄了。却见到苏晚晚回来了,忙问到:“如此快便查抄了郭府?”
“画画……画画,麻衣口中的那个黑衣人,回……回来了。”
苏晚晚话还未说完,那个黄衣(shēn)影便已离去。子书画看着眼前一袭黑衣黑面具的人,心中不(jìn)有些不安,她已用尽全力却还是被他打成了重伤,她立马给一旁倒下的麻衣一个眼神,对方便带着昏迷的言不缺离去了。
“子书画,你只需交出囚画,便可少受些罪过。”
她这时开始庆幸那幅化为人形的《青雨踏歌图》从自己(shēn)边逃走的事(qíng)了,本来还想着等不言醒来了她再去寻的,如今看来她也没有去寻的必要了。
“你到底是谁,怎会知晓囚画的事(qíng)?”
黑衣人用手隔空架起了子书画,大笑着说到:“哈哈哈,想不到它还真是听话,竟然真的弃你而去了。”
“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寻它一寻,若真的寻不着你便做好再绘制一幅的准备吧。”
说完,便甩下子书画独自离去了,在山上的一处山洞中看着狼狈向他爬来的郭世金,一脚踢了过去。
“我说了不可动言不缺一根头发,你倒好,竟敢趁我不在让乌鸦帮的杀手去追杀他。”
他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扯着黑衣人的衣角,哀求地说到:“主人,我知道错了,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会让乌鸦帮重新回归。”
“无知的凡人,你当乌鸦帮何以成为闻风丧胆的江湖杀手组织,他们这群乌鸦精(shēn)上可是贯彻着本尊的一丝魔气呀,不然你当自己的那点薄弱的家产能使唤得动他们?”
“是我糊涂了,我愿意成为主人(shēn)边的一条狗,替主人办事。”郭世金锐利的眼神对上黑衣人直勾勾的利眼,心中怒火未减半分,“只求主人将子书画的命留给小的,小的要报我郭府今(rì)之仇。”
刚说完,黑衣人便隔空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升到半空而后掌心中的黑气便注入到了郭世金的体内,他在半空中痛苦地挣扎着,直到瞳孔变成了全黑才停下了挣扎的手脚,双脚落地后连忙跪地说到:“多谢主人再造之恩。”
“现在,子书画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但她和言不缺我有大用。在我不在的这段期间,你需从旁护着他们,一切等我回来再做定夺。”
郭世金黑色的瞳孔里不明(qíng)绪,看着那个远去的黑色(shēn)影说了一个“是”,嘴角便扬起了邪魅的笑。
(chūn)(rì)的竹林退去了积雪,有些湿润的土地冒着小草的嫩芽,初九转(shēn)看了后边的白犬一眼,笑着说到:“果真是一家的,都(ài)在住在有竹子的偏僻之地。”
“小言,带路。”
初九拂袖放出了画卷,那画卷便自行往前边飞去,不时,传来一阵打斗声。初九飞速过去,手中的红绳一甩将半空中的郭世金(bī)退到了地上。护住言不缺的子书画抬头见到来人往后边的白犬瞧了瞧,说到:“空空,你且护好自家母亲的小姨,他有本姐姐对付即可。”
郭世金见她一个丫头片子竟敢口出狂言,他好不容易才寻到了她的踪迹,竟然发现她如此护着言不缺,刚巧主人不在,他自然是要先斩后奏的。
“又来了一个送死的,好好当你的道姑不好吗?非得寻我的晦气。”
初九听到“道姑”二字从他口中出来有一股讽刺的味道,二话不说便甩了手中的红绳,对打之际另一手快速画符,一个转(shēn)便将那道符咒向他拍去,看着对方动弹不得地困在了原地,她嘴角一笑,说到:“这便是你小瞧本姐姐的后果。”
如此,她便往子书画那边走去,见子书画不敢置信地看着空空说到:“小拂笙都有狐狸崽了,只是,你……”
“他父亲是白犬,自然就少了几分狐狸的姿色了,好在一双眼睛生得漂亮,总归也不算拉低了狐狸一族的貌美容颜。”
初九过去摸了一下白犬的头,见对方瞥了头不理会,她转而便看着一旁与子书画怀中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问到:“这是何意?”
“他刚咽气,我只需将他转世的灵识转回了躯体内,不言便会醒了。”
她抱着言不缺,到了前边地面冰封着不言躯体的面前,子书画一念咒,冰封着的躯体便显出了石头的原型,上边有一条血路化为了一点小小的红点。
正当她(yù)取出言不缺体内的灵识时,初九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神(qíng)严肃地说到:“不对,你方才念的分明是驱散咒,定是为了驱散这石头上的某些东西才念的咒语,而且,他在这冰封状态当中,吸收了不少天地元气,再如何也该醒来了呀。”
“哈哈哈,没想到本尊隐藏了三千年的秘密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看穿了。”
一个黑衣人落在了竹竿上,单脚站立,双手背在(shēn)后,子书画猛然起(shēn)问到:“郭府被查抄那(rì),你为了囚画留下我的(xìng)命是假,想借助我的手完成你的目的是真。只是,不言他不过是一块化为人形的石头罢了,何苦让你不惜假扮白狡上神来诓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