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千万不能擦啊。”林桃花看见端慧公主手腕上起了泡,被拖出去的过程中还不停喊着。
林桃花前往后院请安后,周明就扔下书本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总感觉时间过去了很久,时不时的就会往窗外看,左等人没回来,右等还是没回来,几次下来他就有点心浮气躁了。
“初二,夫人还没回来吗?”
初二本来在清洗糯米,听到周明的话后说:“东家,夫人刚走一会儿,没这么快吧。”
“刚一会儿吗?我怎么觉得过了好一会儿了。”
初二也是头一次见到周明这么心浮气躁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想笑。
又过了一会儿,周明直接走出房门,对初二说:“你去后院看下夫人可是被殿下留下说话了?”
初二点了点头,很是忐忑的向后院走去,尚未跨进拱门就听见里面有宫女一边急匆匆的走路,一边小声的说:“我看周夫人这次要吃苦头了。”
“可不是,殿下手腕上烫了好几个水泡呢。”
初二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躲到拱门口向里面望了一眼。院子里乱糟糟的都是走来走去的宫女,其中一个老嬷嬷领着一位女医官向内堂走,而林桃花和白鸳一前一后的跪在院子里。
初二的心咚咚咚的跳,转身就往主院跑。
“东家,呼呼,夫人她,呼呼。”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越是急越说不出来话。
“夫人怎么了,你慢点说。”周明蹙眉,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初二缓了口气,说道:“夫人好像把公主的手烫伤了,正跪在后院呢。”
周明心思电转,一瞬间想了许多。
“东家,我们该怎么办?”初二着急的问。
周明极是冷静的说:“我记得白雅儿医药箱里有一罐调制的獾子油,你找来给我。”
“是。”
白雅儿来到青州后一直和初二在一个房间,所以,白雅儿的医药箱初二也是很了解的,很快就取了来。
周明刚从房间里取了一瓶融了林桃花本体桃花的芦荟胶,接过初二手中的獾子油看了看,然后抬步向后院走去。
初二不安的在院子里转圈圈。
周明走进后院,一眼就看见了跪在冰冷青石上的林桃花和白鸳。他不慌不忙的走近,投影罩在林桃花身上。
“明哥儿。”林桃花感觉有人站在身前,移开了看向房门口的视线,抬头便看见周明,颇为委屈的唤了一声。
林桃花和白鸳的脸上都印着五条指痕,中指指痕上还有道细长的划痕,如今都渗出了血。周明心一抽一抽的疼,面上却淡淡的,只看了她一眼便向内堂走去。
“微臣周明请见公主殿下。”他躬身礼拜,朗声奏请。
“周大人,恕老奴放肆,您把屋里人宠的太不像话了。殿下这才住进来多久,就被遵夫人给烫了好几个大水泡,再住两天岂不是连命都堪忧了。”冯嬷嬷闻声跑了出来,很是不客气的对周明说道。
“还请嬷嬷息怒,贱内绝不敢故意伤害殿下凤体。乡野村妇不通礼仪冲撞了殿下,本官自会向公主殿下请罪,还烦请嬷嬷通禀一声。”周明很是客气的说。
“哼,老奴听说您在京时,拒了户部尚书陆大人的招婿之意,当时可是说家中妻室温柔聪慧,如今怎又说她乡野村妇不通礼仪了?”冯嬷嬷并不前去通禀,反而有些咄咄逼人。
周明蹙眉,不管这事林桃花做的对与不对,他一个朝廷命官前来求见,都不是冯嬷嬷这公主殿前的奴婢能随意责问侮辱的,这位嬷嬷是不是太放肆了点。
周明起身站好,正想怼她两句,端慧公主却已经出声。
“周大人来了,快进来。”
周明扫了那冯嬷嬷一眼,抬步走向内堂。
“臣妻鲁莽伤了殿下凤体,微臣惶恐,请殿下恕罪。”周明跪拜道。
端慧公主的手已经被医官处理好了,想来还是疼的,脸色都有些发白。她轻笑道:“大人何出此言?周夫人呈上雪耳羹也是一番好意,是我自己不小心碰翻了碗,怎么能怪夫人,大人快请起吧。”
周明一脸感激的起身,双手奉上獾子油和芦荟胶,说道:“微臣这里有一罐治疗烫伤效果极佳的獾子油,还有一罐名医特质的芦荟胶,对祛疤有奇效,请殿下收下。”
端慧示意医官去接。医官立即上前验证,然后躬身道:“这獾子油本身就是治疗烫伤的良药,里面还加了些其他的滋养药材,很是不错。至于这瓶芦荟胶,奴婢医理浅薄,实在看不出里面添了什么,不过擦在身上很是舒适,想来效果不错。”
闻言,端慧公主笑道:“如此,我就收下了。呵呵,这位冯嬷嬷是我母妃身边的管事宫女,也是从小看护我长大的。今天我猛的受伤,她心里一急就把周夫人请出了房,还望大人体谅她疼爱我之心,千万莫要怪她。”
周明躬身道:“贱内行事不妥,冲撞了殿下,殿下宽宏恕她无罪,微臣已是感激,怎敢怪罪嬷嬷疼爱殿下之心。殿下放心,微臣定会好生教导贱内,断不会让她再做出这等混账之事。”
端慧公主看他神色甚是懊恼自责,便笑着宽慰他,替林桃花说了不少好话。两人说了好一会儿,周明才从房间里退出来。
他走到林桃花身前,俯视着她说:“平时叫你多学些礼仪,你惯会偷懒,如今第一天伺候便伤了殿下,粗手笨脚的实在可恶。此次若不是殿下替你说情,本官定要家法伺候。还跪在这干什么?滚回去闭门思过,不得传召,不许你再踏进后院。”
林桃花垂着头乖乖的听训,听周明让她滚,她赶紧起身。白鸳怕她跪的长了腿麻,上去扶了一把。
此时冯嬷嬷假模假样的走上前来福了福身,告罪道:“老奴也是看公主受了伤心中焦急,得罪夫人之处,还请夫人恕罪。”
林桃花胆战心惊的偷瞄了下周明的脸色,惶恐的摇头说不敢,然后在白鸳的搀扶下退出了后院。
战战兢兢的走回正院,匆匆打发了兀自着急的初二,进房关门后林桃花才放松下来。她坐到铜镜前看了看脸上的手印和血痕,脸色变的晦暗不明。
“夫人可是想找那冯嬷嬷的麻烦?”
白鸳今天心里也窝火的很,看见林桃花头次露出这种不愉谋划的脸色时,凑到她身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