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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魏博情归汴州(1 / 1)

李克用常劳师远征,又军纪不严。将骄兵悍,沿途滋扰,令人烦忧。河东军在某种程度上与黄巢秦宗权的义军做法类同,不事农耕,以战养战,作威作福,以大拳头抢掠弱小,致原先设定依附于他的藩镇离心离德,远他而去。

李存信遭到魏博军强力驱逐,李克用只想为自己部下讨回公道,却不深究个中情由,整肃自律。他从太原亲率五万黑鸦士卒,气势汹汹杀向魏博,放纵部下肆意烧杀掳掠,将原先以他为盟友的罗弘信彻底激怒,转向汴州示好,请求朱温救援。这正中朱温下怀。

朱温将围剿郓兖两州的兵力中抽调智将葛从周部,自己亲自率领前去救援。葛从周部不过数千兵马,直攻魏博和李克用的五万黑鸦军硬碰硬肯定就是找死,他选择驻军洹水。这里水草丰密,又是河东军回太原本部的必经之道,汴军以逸待劳,静等河东军的到来。葛从周让士卒挖坑筑丘,再以长草虚以掩蔽,准备坑杀河东骑兵,让擅长奔驰的黑鸦军战马无以发挥。

抢杀魏州,河东军收获寥寥,李克用兴趣缺缺。得知朱温前来替罗弘信站台,带上大军离开魏州到洹水来会朱温。自上原馆结冤以来,双方已有十二年未曾谋面。新仇旧恨,令李克用很想手撕朱温。

从满头青丝到如今两人都双鬓微霜,见面后李克用不再指责朱温过往恩将仇报的恶劣,只问朱温自己来向罗弘信讨个公道关他什么事?朱温却以李存信有错在先,河东军还欺人太甚,自己就是看不惯才来凑热闹的。

两人你来我往,互相指责辱骂,李克用的长子,铁林军指挥李落落见朱温强词夺理,对父王十分无礼,拍马出击,就想抓拿朱温,他的三千铁林军紧随其后。骏马怎敌深坑?未到朱温面前,李落落就飞出马背,被汴军活捉。李克用见爱子被擒,情急之下亲自来救,依然失足落马,差点也被活擒,幸亏他背射一箭,将追兵击毙,在后军的急救下才回本营。铁林三千骑兵全部折损。李克用阵上请求朱温放归儿子,与朱温既往不咎,再任由朱温提出还子条件,朱温却以事主乃是魏博,该由魏博节度使罗弘信处置,将李落落交给了罗弘信。

罗弘信接到李落落,当然知道这是朱温要他选边站队的意思。魏博几次给太原方便,放任通行,罗弘信多么希望交好太原这个强藩,让弱小的魏博有所依靠。河东军却把魏博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得寸进尺,借道而过还顺手牵羊,糟蹋魏博百姓,抢劫掳掠,让魏博平民怨声载道,让他心寒。魏博军民一家,倘若不能善加处理,百姓造反,不要说不能当官,他罗弘信整族生命都得搭上。朱温虽不是什么好鸟,至少短期无力动武魏博,让他有些时间考虑出路。

李克用知道儿子落在罗弘信手里,派遣特使对其软硬兼施,不断追讨。罗弘信犹豫再犹豫,无法在太原和汴州之间暧昧不清,终于决定得罪李克用,杀了李落落,从此断绝了和太原修好的可能。

儿子被杀,李克用心如刀割,暴走反杀,一口气推掉魏博十几座城池,哭着回到太原。

罗弘信从此断了河东军随意进出魏博,李承嗣,史俨两部分一时无法还乡,天平,泰宁军进一步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唐乾宁三年(公元896年)年底,葛从周受命回援正在围攻郓州的汴将庞师古。郓州已经断粮,朱瑄很是煎熬。他怕宣武军随时攻城,派人沿着郓城挖了一条护城河。庞师古等天平军挖好河道,趁夜率领部卒搭了浮桥攻入郓城。朱瑄半夜在亲兵的护卫下携妻荣氏出逃中都,藏于乡民家中。朱瑄当政,从未善待过平民百姓,乡民亦不以为他是自己主人,将他直接交给汴将葛从周处置。

唐乾宁四年(公元897年)正月,朱瑄并其妻子荣氏被汴军斩于汴桥之下。

郓州陷落,朱瑾正与河东援将李承嗣出兵丰,沛一带搜刮粮草给养。庞师古乘胜追击进攻兖州,兖州列校康怀贞无力抵抗,将朱瑾的两个儿子并兖州城一起献出。朱瑾进退维艰,想和李承嗣投靠沂州,沂州刺史尹处宾怕齐克让事件重演,被朱瑾鸠占鹊巢,闭门不纳。朱瑾无奈,再退海州,庞师古带兵追杀过来,朱瑾急忙渡过淮水,向弘农郡王杨行密求助,杨行密知道他乃当世吕温候,收留了他。

朱瑾溜掉,朱温恨其当他的面诛杀降将朱琼,将俘虏来的朱瑾娇妻百般折磨,肆意奸宿,然后带回汴州。

朱温妻子张惠从旁得知丈夫非礼藩镇夫人,提出要会一会朱瑾之妻,朱温命人将她带来。张惠见到朱瑾之妻,哭拜在地说:司空(朱温)与郓,兖同姓同宗,兄弟间以小隙而大动干戈,殊为不幸。倘若汴州失陷,我与姐姐亦然命运相同。朱温恻然,派人将朱瑾之妻送出家为尼,留她生命。张惠不但支度日常,亦常探视关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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