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前在北海击沉的那‘第六个战舰栖姬’并不是奥斯卡斯堡的德军。”
表情慎重,前卫盯着面前的少女用流利但发音还是稍显生硬的意大利语重复了一遍。
“……是这样没错。”
换了若亨·约安尼斯、琼·约翰生或者某位中国大将的话,这时候早就惊得拍案而起了。原因无他,在这间塔兰托的镇守府办公室里,坐在提督办公桌一侧的秘书席位上向客方战舰解释着什么的,竟然是一个身上发出金色不祥灵光的鬼舰。
虽然衣装不同也没有露出舰装、但从脸型轮廓可以看出正是半年前主方提督在西西里岛伏击的那个鬼舰还在继续说着:“……不出意外的话,那位应该是我可说各种意义上的同胞……‘加富尔伯爵’。”
前卫也猜到了。
显然,“战舰栖战鬼罗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从法罗群岛的驱逐栖鬼……Z1和Z3那里得知了奥斯卡斯堡和法罗群岛的全部来自地球的深海栖舰的名字——也许他乔瓦尼·约丹诺手眼通天,能够得知两个驱逐栖鬼被自己关押的事,但即使是他也不可能知道只有舰娘和深海旗舰知道的事实:两个驱逐栖鬼的身份及其对各方深海栖舰掌握的情报资料。
战舰栖姬俾斯麦加三个H级战舰,另外还有一个看似战舰栖姬但却和H巨鬼以及法国租借来实验的核炮弹一样、入水时会产生巨大核爆怨灵(当然,也就H巨鬼的十分之一不到的面积)的姬舰,这是奥斯卡斯堡出生的德军战舰。最后一个家伙因为冲得太快,已经被英军消灭在几十海里外了。德军当然是不明就里,但英军却不可能不知道这里面的数量错误。
因此,前卫刚刚取得了Z1Z3的合作态度,立即就问了这个问题。结果令人失望,那个看似战舰栖姬的家伙根本就是半途乱入的,确切来说是凑巧走到一块被不明就里的英德联军拉到一起A的。不过,虽然Z1Z3提供的情报也只有这些,但在其后乔装打扮试图潜入朴茨茅斯的那个毫无敌意的深海驱逐舰孩子则提供了一个重要消息:那个乱入的战舰的装备是前后各一组下三上二背负式的炮塔。
下三上二背负式10门炮,沉过,战舰、以第三帝国的深海栖舰为同伴。实际上这四个条件一限定下来,可选项就变得很窄了。
“……也算不上约丹诺将军的名义,只是我个人的请求:如果能够有机会再度击败加富尔伯爵的话,请尽可能不要击沉她而是俘虏……我相信,那位应该还有救。”
“本应如此,我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前卫文雅笑笑,“说来,两位请我来此,是有什么需要我来改装的东西呢?”
说着,把手中的一个虽然因为等比缩小而显得极端精致、但从外形上还是可以看出星形引擎轮廓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诺姆罗纳,或者说斯奈克玛14R……这种法国在战后才完成的气冷14缸引擎虽然再怎么发挥也不到2000马力,但比起英国已有的布里斯托人马座来,图的就是一个体积小。在改装旧型号飞机的时候,也许会有妙用也说不定……不过,从布拉德娜小姐转发的日方数据来看,同样的体积,日本的誉号引擎多出4个气缸、最大功率也可能高于该机。如果不是限定高空飞机的话,还是用誉号比较好。
前卫马上就需要派上这些小型大功率气冷引擎的用场了。
前卫大小姐到处留发明,这次在法国只是交换学习几天,就改良了一种火炮并搞出三种飞机,还给敦刻尔克级战舰的改二计划提出了建议(虽然真正实行还不知道猴年马月),不赶紧学习着点可不行。不过,这都是登机前往美国的萨莉·布拉德娜的事了。
前段时间联邦海军是好生清闲了一阵子,现在深海栖舰也开始慢慢卷土重来了,不过依然任务不重——至少在短期之内,联邦海军只需要注意北海就行,俄国人现在出不来。
原因很简单,其实早在若亨·约安尼斯离开斯堪的纳维亚的时候,又有一个和H巨鬼类似的巨怪出现在了……芬兰湾。实际上,现在已经深入卢加湾,在戈根兰岛以东、距离喀琅施塔得只有不到80海里的距离暂时停下巡游。
像H战鬼那种比较喜欢冲着陆地的人开火的,这个新的巨鬼似乎更偏爱冲着船打。之前斯堪的纳维亚和俄国也都派出过讨伐的舰队……全败。
其实这个被称为“苏维埃巨鬼”身上的装备,也如其暂定名一般,看起来是跟那个叫作苏维埃联盟的政权生产的武器有关的,不过都是些似是而非、尺寸微妙地多了一圈的东西。但是,不同于H巨鬼的是,苏维埃巨鬼身上的东西只是大了一圈而不是什么不适合上舰甚至不存在的东西都往上堆,整体还是有战斗力的。虽然火炮的准头约等于零,但是那种自带怨灵弹头的导弹却不是摆设。
总而言之,俄国此前作战的重心全在波罗的海,彼得格勒暨喀琅施塔得镇守府已经大建出了图纸船“斯大林格勒”和“苏联”……这么一搅和,彼得格勒的大提督约瑟·普加乔夫不得不率部搬迁新罗西斯克,等到四个苏联级战舰全都身经百战再来想办法反攻倒算。好在对抗深海的大义在前,乌克兰共和国和土耳其共和国就算再怎么心怀芥蒂,也只好意思拒绝实体的大船进黑海,舰娘……说到底邻国有办法干预舰娘在国境线以外的行动么?
库尔特·谭克的研究怎么也得过上几周才能完成,所以一时没什么大事的若亨·约安尼斯可以腾出手来做另一件谋划已久的事情。
“您确定要这么做吗。”石勒苏益格-荷斯坦望着提督双手递过来的手信,面色慎重。
“……这是我把自己的一生交托出去的重要决定。”若亨·约安尼斯表情坚决,“石勒苏益格上校——对这样暧昧的关系,我已经无法忍受很久了,现在是更进一步的最好时机……不知何时就会变成最后的时机,时不我待。”
“不担心这样会对您的未来产生什么影响吗?”石勒苏益格-荷斯坦像是有点忍俊不禁,“上司可能会因此而对您失去信任哦。”
“那也比现在这种暧昧的状态继续维持下去要好百倍。”若亨·约安尼斯语气有些生硬。
“……不,问题不在于此。”石勒苏益格摇摇头,身体前倾,像是要教训一下不懂事的孩子(年龄意义上)般伸着手指说道,“邀请像这样的女人来和您……尤其是现在,政治局势是排斥您这么做的。”
“那是伯恩斯坦上校的事。”若亨·约安尼斯皱着眉头打起了官腔。
石勒苏益格-荷斯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么指使可爱的贵公子兼莱蓓她们的堂兄可是会被甩的哦,中将先生。”
一言以蔽之,若亨·约安尼斯打算请法国的那个布列斯特提督琼·芬妮娅·约翰生来基尔一趟,跟基尔的舰娘进行一次演习……说白了就是教训她们一顿。
……然而,正如石勒苏益格-荷斯坦所说,现在德国和波兰关于东普鲁士边境的争夺已经白热化——说穿了,正如英国军情六处掌握的消息,其实联邦政府半年前就决定要开战了,只等谈判破裂的时机,这一点连隶属海军的镇守府里作为副手的石勒苏益格-荷斯坦都知道。
英国的话毕竟态度超然,而且乔纳森爵士是船王家族的成员也就罢了,在这种情况下邀请与德国在欧洲大陆上属传统竞争对手的法国到镇守府来可是有点……
虽然对于这位约丹诺家族和桑迪特家族通婚一系的后裔也有所了解,海蒂·伯恩斯坦的嘴巴也可以信任,但是他们信任,不等于博隆多先生也信任啊!嘛,考虑到海蒂·伯恩斯坦连Z1Z3都没告诉,该军情在港内应该也只有三个人知道,政府的担心还不太严重,基于“开战在即,表现出与外界交流减少的不正常情况也可能打草惊蛇”起见,算是勉强允许了。
2014年6月14日,西欧邦联海军第一特勤舰队提督琼·芬妮娅·约翰生到访德意志联邦共和国海军重镇基尔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