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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情迷(1 / 1)

()轻纱曼舞,暖风习习,伴着熏香,飘着酒甜,息凰影枕着苏靖扬的大腿,艳容上一片满足,如果时间就此停住,如果他就此驻心,如果此情永存,那么她甘愿用全世界来交换。这茫茫人海中,配得上她息凰影的就只有苏靖扬,而能与苏靖扬匹配的也只有她息凰影,除了她,不会有第二人。

苏靖扬青衫凌乱,星眸半闭,没有表情的脸让他显得更为神秘。半年了,不见伊人已半载,醉生梦死枉在世。不停地沉醉,不住地堕落,竭尽地遗忘换来的却是如影随形的思念,可笑他以为自己潇洒,没想到竟被那样一个女子绊住了。思念她的一颦一笑,一怒一喝,他不得不认输,自己爱上了舒芷。他,洛水传人;他,一代奇才,竟爱上了舒芷,一个有着一生傲骨的女子,一个比不上息凰影半分的女子。半年了,她过得如何,应该是躲在哪个角落疯狂地练武拼命地想杀他吧。可笑吧,他爱上了一个一心只想杀他的女子,他以为时间会让舒芷看清这江湖不值得她去守侯,只有他才是她该选的路,但是为什么感觉时间噬人的却是他自己。

‘靖扬,你娶我吧。‘息凰影探询道,不敢确定他是否爱她,但他所表现的温柔,所展现的多情都是假的吗?再次相逢后,她什么都不敢过问,只能更加小心翼翼地守护他取悦他,什么都不敢忤逆他,就怕他再次残忍地离去。他从来都没在意过她吗?有时侯她也会悲哀地思考但是对他的情如藤蔓般滋长,仿佛少了他,自己会窒息一样。苏靖扬,你知不知道,我这个世上最该骄傲的女子,甘愿为你将自己放低,为什么你不附下身来看看我。可是她不敢问啊,不敢去探他心底的深处,明知他对自己只是利用,只是排遣,可她连救赎自己的勇气都没有。

苏靖扬讽刺地笑了,扣住息凰影的下巴,果真是一个尤物啊。‘好啊,我娶你。‘看着息凰影顿时大放光彩的双眼,戏谑的笑在嘴角扬起:‘除非你死了。‘

光芒顿时褪去,息凰影只觉落进冰窖一般痛彻心扉,这个男人,让她爱的死去活来,同时也恨的咬牙切齿。爱的刻骨,恨的铭心,他就是这样无情地践踏她的心却回过头来对你多情的笑。息凰影啊息凰影,如果你还有一丝一毫的羞耻心,那就狠狠地扇他一耳光,然后头也不会的离开,但,偏偏她却是这般的不舍。以前,以为他是无情的,但他面对舒芷是那转瞬即使的柔情算什么?恨意笼上了心头,透过双眸,舒芷,我息凰影对天发誓,若不杀你,我一生不踏入中土。

苏靖扬察觉到了息凰影的杀意,便故意说道:‘当今武林,四分五裂,各大门派间勾心斗角,能与姬云宫相抗衡的便是鬼谷了。凰影你打算如何?‘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姬云宫与鬼谷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如今的武林,弱如散沙,鬼谷一心想独霸,倒不如先让他猖狂一时,我们只须坐山观虎斗,等受渔翁之利,当下之即,还是趁早拿到舒芷手中的素玑图。‘息凰影岂有不知之理,但她不甘心,你苏靖扬不是要做武林至尊吗?那就去拿素玑图啊。

苏靖扬不置可否地抚着息凰影的脸,可笑的女人啊,醋意表现得如此明显,女人啊,不要天真地以为可以得到我苏靖扬,这世界只有我想要的,而没有要我给的。“凰影,聪明如你,竟会相信江湖传言,你未免让我太失望了吧。”半眯着眼,苏靖扬摇了摇头,故意流露出一副失望的神情。

是吗?息凰影望着这个男人,他以为她不明白吗?为什么他可以伤她伤到体无完肤却依旧笑蕴眉间,恨他,却下不了手,这注定是她的结局吗?不,不会的,她不甘心,不甘心输的人是她。

迎着晨光,沾着雨露,舒芷手持‘紫电‘不懈地一遍又一遍练习。她相信苍天不负苦心人,穿梭在竹林间,她对着飘落的竹叶攻击。‘凌云剑法‘要求快,准,快如闪电,毫末不失,飘落的竹叶正是她假想中的苏靖扬,每天的每天,她不住地练习,只见剑光一现,那片片落叶顿时一分为二。若只是少数的落叶,相信一般的剑客都能利落的一劈为二,但若是漫天的落叶呢?数不清的落叶,在舒芷身前身后飘落,而舒芷步法迅速,手中的剑如同长了眼一般迅速挥下,剑气在林间四射,但只在竹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剑痕,她快如白驹,利落的剑招,飘逸的身影以及毫发不失的准头当真是应了那句话‘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如今的舒芷已不再无用。

来人了,这些人真烦啊。舒芷心里埋怨,自从她回到药庐后一群又一群的武林人士向她索要‘素玑图‘,贪念,让人瞠目,起先,她只是尽量地躲避。药庐地处偏僻,屋后又是绵延百里的竹林,藏个人当真是再好不过了。待到后来,舒芷被扰的不胜其烦,心想这些人哪个不是心怀贪念,居心叵测,既然这样倒不如以他们试剑,就当为武林除害。这日,又一群不怀好意者到来,舒芷仔细观察一番,只觉此班人马竟不如往日之人,这批人身上有着不寻常的药味,对了,是毒药,姬云宫的毒药。舒芷秀眉微皱,姬云宫也来了,为了素玑图还是为了杀她?哼,息凰影对她迫得还真紧啊,这群败类就来让她试招吧。

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群黑衣人正训练有素地急奔而来,依旧是淬着巨毒的刀,舒芷更觉憎恨,只见她扶摇而上,立在竹尖,以攻之不备。俯视下界,来的黑衣人约莫二三十人,瞧他们的步法和身形,想来功夫不弱,看来息凰影相当看得起她。瞧准时机,舒芷俯冲而下,‘紫电‘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强劲的剑气顿将黑衣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又见舒芷一招‘控鹤擒龙‘便将黑衣人的利刃扫落。不停的杀戮告诉她对待敌人无须仁慈,杀人何尝不是制暴的一个好办法。她下手不再有犹豫,一招致命是对自己及对敌人最好的救赎。‘紫电‘所及,刀剑莫不断的,看着倒下的黑衣人,舒芷不再心生愧疚,尽早结束他们罪恶的一生未尝不是救人的一个途径。‘凌云剑法‘挥至及至,‘紫电‘神威无人敢忤,她下手干净利落,剑起落处,血溅三尺。耳边只有刀剑相撞,剑划体破的身眼声音,眼见只有一处又一处的红,弥漫眼睛的红。舒芷累了,杀人杀累了,看着剩下的三人,她升出一种惆怅,一种悲哀,她用极为沉重的声音冷漠说道:‘你们不想死的就走吧,我,不想杀人。‘

三人面面相觑,从未听说舒芷武功有多高,但为何她竟如此轻易地杀了其余的人?回去,死路一条;留下,死路一条,抉择,难以定夺。似乎她已经累了,似乎她松懈了,那此时出手,胜算如何?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出手吧,若侥幸......于是三条身影齐动,极力攻向舒芷。

舒芷叹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紫电‘似感受到她的沉痛,在她再次出手时一阵剑吟,紫芒大盛。舒芷挽起数朵剑花,再次动手,右手持剑,左手掌化刀,劈断前方黑衣人利刀,击中左侧敌人的右腕,同时一个翻身,脚踢身后黑衣人的心口。又一招‘横扫千军‘在前招使毕后挥出,电光火石般迅速,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顿将三人扫倒。又迅速的勾起落地的断刀,踢入敌方的心口,不需犹豫,既然他们一心求死,为何不成全呢?

风中吹来浓郁的血腥,望着一地狼籍,舒芷茫然了,自己这般杀戮与苏靖扬何异?与息凰影何异?与鬼谷何异?深深的自责与哀愁占据了心头,为什么,仁义在哪?善念在哪?紧握‘紫电‘的右手不禁微微发抖,疲惫,无声袭来,埋了吗,埋了这些尸身,连同那无尽的罪恶,就让它永存黄土吧。

武林,不时有大事,乱世,大事更多。面对波涛暗涌的江湖,身为正义化身的正道人士,终于醒悟到该是反击的时候了。于是,以梅、竹、兰、菊四大山庄为首的白道中人,广发英雄帖,举行又一次的武林大会。谁都知道,这是要选武林至尊了,谁都知道明挣暗斗是少不了了,更知道这将会给姬云宫、鬼谷有机可趁,暗涌难以遮盖。

舒芷有幸地受到四大山庄的邀请,对此,她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应该为自己声名鹊起喝彩呢,还是为他们窥伺‘素玑图‘可悲呢?算算时间,转眼已到一年之期了,请拭着紫电,舒芷低喃着:‘紫电啊紫电,你感受到了吗?我要履行约定了,而你,我的好伙伴,将尝到他的血。爹,女儿要为你报仇了。‘

武林大会在洞庭君山召开,秋高气爽的日子,泛舟湖上,迎着粼粼波光,说不出的惬意。苏靖扬昂立船头,多久了,自从离开‘翠微谷,他有多久没回来了,三年,五年,记不清了。谷中的子民还以为他在闭关吧,唉,他是该说他们愚昧呢还是淳朴呢,不问世事,淡薄名利,这是修身养性还是故步自封,身为洛水一脉的后人,本该接手这原就属于他们的武林,既然他们不想那就让他来吧,让他苏靖扬来做一个新武林的开创者。

舒芷望着眼前的一片碧绿,好美的湖啊,碧水,蓝天,白云,青山,好一处人间仙境,倘若可以一生长住,那她的一生又是何其有幸。舒芷迎着清风,立在湖畔,她多想无忧无虑地乘上船,尽情地欣赏这一片美景。但她是舒芷啊,是神医门的后人,她活着是为了莫家,为了江湖,她的人生在哪?退出江湖,只怕要到倒下的那天了。看着赶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武林人士也不失时机的泛舟游湖,尽情地欣赏这片美景,肆意地享受着生活,即使江湖动荡,即使命悬一线,但是对他们来说,活着便要享受,即使只有一天。无奈的笑容在嘴角挂起,自己连他们都不如,舒芷悲哀地想着。

‘求求你们,放了我们母女吧,不要把我们卖到妓院,她还小啊!‘正欲回客栈,舒芷便听到了撕心裂肺般的哭喊声,只见在不远处的湖面上,三五个彪形大汉正竭力地按住一个头发散乱,衣裳褴褛,怀抱小孩的妇女,随着船渐渐靠岸,那妇女挣扎地更厉害了,死死地抱着孩子,疯狂地挣扎着,拼命往船舱里挤,用着最大的声音求救着。但是世道混乱,谁听得见这孤儿寡母的呼喊,谁愿意出手帮这孤儿寡母一把。有的只是冷眼旁观,无动于衷的世人。舒芷无心去想世态炎凉,施出‘蜻蜓点水‘轻身功夫,翩然跃上那船,也不多说,上了船便是一掌拍向那群大汉。她最见不惯别人欺负弱小,而眼前这群人则是让她气愤至极。

‘哪来的疯女人,敢管大爷们的事?‘几名大汉并非莽夫,竟都是练家子,看着舒芷来着不善也不由得戒备。

‘女侠,救命啊!‘那女子见救星到来,马上大声地求助,但她刚喊完,身旁的大汉便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好狠的劲,只见那女子被打得半边脸顿时肿得老高,牙齿随着血液一齐吐了出来,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

‘该死的贱女人,去死吧。‘一名大汉抓起那女子的头发便往湖里扔,而另一手不知在何时多了一把大刀,呼得朝舒芷砍来。

舒芷不虞他竟如此不顾人命,待要相救,却被迎面的大刀阻挡,只听得哗啦一声,水花四溅,妇人尖叫着,怀里的孩子更是哭得更响了。舒芷眼中杀气顿现,自做孽不可活,怨不得她。顿见紫光一现,便听得杀猪般的大叫刺人耳膜,那大汉一条粗厚的手臂齐根切断,其余大汉见状,大喝一声,群攻而上。舒芷救人心急,哪容得他们纠缠,只见‘紫电‘速度出击,极快地划过他们的喉咙,而舒芷不及看一眼,便急将落水的妇女及孩子救上船。那妇女一身伤痕,早被这几个大汉折磨得奄奄一息,拼命保护怀中孩子的信念一路坚持,这下子就扔入湖里也是死命地将孩子托出湖面,待舒芷将她救上,却已是她油尽灯枯之时了。

‘救......救......我的.......孩.......子‘妇女拼着最后一口气将孩子推向舒芷,话语未完,却断了气,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让人极为不忍.舒芷用银针扎着她的大穴,但她仍是无法转醒.耳边充斥着孩子的啼哭声,望着这个为孩子牺牲一切的母亲,舒芷不由泪盈了眶.她自幼丧母,是父亲一手将她养大,如今看到这位母亲,不由肃然起敬.抱着还在哭的孩子,舒芷轻声哄着.虽然她不能抚养这个孩子,但她一定会替他找个好人家抚养的.怀中的孩子哭累了,也就睡过去了,舒芷轻抚着她细嫩的脸蛋,这孩子该有三个多月了吧,可怜,这么小就失去了母亲.

‘看来你很喜欢小孩.‘苏靖扬早就看到了舒芷的救人过程,不过,他不会笨得去为一对无用的母女杀人。

舒芷猛然抬头,握剑的手不由抓得更牢了,恨意在心头窜动,苏靖扬,她不眠不休地练武,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手刃苏靖扬。如今,这个日夜想着的人就在眼前,怎让她不恨?

‘许久不见,舒神医怎么少了些善念,多了些戾气,莫不是在我的影响下,舒神医懂得怎样做人了?‘苏靖扬看着那些尸首,好快的剑,一年不见她武功精进不少吗?该不会是日夜念着杀他吧。

船已靠岸,舒芷跃下船,秀发一甩,强将恨意压下,一脸傲霜,恨恨地说道:‘武林大会上,我会当着天下群雄的面让你血债血还,你们这群武林败类将全无所遁形。‘

苏靖扬身形一晃,上了岸,阻在舒芷面前,不得不承认,她的武功增长极快,剑术上的造诣在当今武林上也堪称前列,但,就凭她一人之力就想挽救这摇摇欲坠的江湖吗?未免想得太天真了吧。既然她这么自信,那就让他见识见识吧。想及此,苏靖扬迅速出手,直取舒芷怀中婴儿。

舒芷本就戒备,见他一招袭来,身子速闪,紧接着紫电出鞘,划开一道剑气。苏靖扬一眼便知是神兵利器,自己一双肉掌怕是占不得什么便宜,但他丝毫不乱,身形一遁,避过剑芒,却极快欺向舒芷方向,抓向她的肩头。舒芷怀抱婴儿,无法全力施展,见他袭向自己肩头,不由一个空翻,秀腿一扫,攻向苏靖扬下盘,两人这般对打,不消一会,竟拆了数十招,居然不分上下,苏靖扬倒是愈来愈佩服了,虽然自己手下留力,但舒芷在怀抱婴儿的境况下还能与自己相持这么久,进步也算神速了。然他并非当真要与舒芷这般纠缠,便见他足尖点地,身子便向后滑出数丈,衣衫飘扬,说不出的轻逸隽秀。舒芷也知他有意退让,心虽有不甘,但也不至于不知好歹,也便收剑回鞘,但对苏靖扬的恨意却是毫不掩藏地显露。

苏靖扬感受着舒芷明显的恨意,笑容却绽放得更灿烂了,自信满满地说道:‘我苏靖扬看上的人岂会是庸人,舒芷啊舒芷,你果真没让我失望,以你如今的功力,与我携手江湖定是天下第一美事。‘

舒芷正欲怒斥他的无礼,怀中的婴儿却不是时候的又大声哭了起来,她只得先压下怒意,柔声哄起孩子来,心中却是警觉,提防苏靖扬突袭。面对苏靖扬,她只有无尽的恨,怨上天的不公,降此大才于世却是祸害;恨自己的无能,竭尽浑身气力却杀不了他;更恨苏靖扬,他的出现带给她痛苦,他搅乱这江湖,自己就不得不为这江湖而活着。恨啊,舒家注定为别人而活,她挣不开宿命。当下要紧的应该是如何处理这孩子吧,身为江湖人,自是不可有这样的羁绊,下定决心。舒芷恨意地瞪了苏靖扬,便施展轻功,绝尘而去。

望着舒芷飘逸而去的身影,苏靖扬决定了,无论用何手段他都要舒芷做他的妻,即使得不到她的心,她的人也注定是他苏靖扬的,他不惜倾尽所有,一定要得到她。他这样的人,生无一丝善念,但他却偏要这世间最正直心善的女子伴他一生。爱情,他曾不屑的,今天就这样发生在自己身上,但退缩吗,不,他苏靖扬怎会有退缩的一天,这一生,他认定她了,只因她眉间的那一抹倔强让他无比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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