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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洛水(1 / 1)

()舒芷傻住了,完完全全傻了,苏靖扬这是什么意思?整张脸都被惊讶占据,思绪竟接不上了。

‘只有你这样的女子,才配做我苏靖扬的妻子。‘苏靖扬看着她惊愕的神情,一阵心爽,便铿锵有力地说着。

舒芷回过神来,一股被戏谑的愤怒让她奋力挣开苏靖扬的紧握,迅速地跳下床,一脸嫌恶地望了望苏靖扬,眼中是明显不过的不屑,语气更将她的不满表达到极点:‘苏靖扬,今日我要为我爹报仇,你如果不杀了我,我一定要让你今日的轻浮付出代价。‘

‘报仇?你?能吗?就凭你也想与我斗?‘苏靖扬不怒反笑,‘我是谁?是天生的霸者,这天下本就属于我,我所做的只是拿回我们洛水一脉该拿回的天下而已。‘

洛水一脉?舒芷惊住,百年前与武林至尊争天下的洛水一脉吗?相传百年前的江湖有两大高手,一个便是成为武林至尊的莫之昂,另一个是自称洛水一脉的苏幕天。面对分崩离析的江湖,莫之昂以仁为政,以德服人;而苏幕天却是主张以暴制暴,以武制人,于是天下武林渐渐聚成两股势力,各自以二人为首。那一场大战,注定了有人要输,有人要赢。传说,天山之巅,狂风大起,天是血红的,两人惊天动地的大战引起了雪崩,而走下山的莫之昂毫无争议的成为武林至尊,拥有了武林至宝素玑图。江湖,从此不再分裂。没人去记住失败的英雄,更何况苏幕天不是英雄。武林志记载,此人性凶残暴,杀人无数。没人过问苏幕天去了哪里,因为理所当然的,以为他早已丧生在这场鬼神俱震的大战中,洛水一脉,也不再有人提起。眼前的这个人,掩埋不了的霸者气息,当真是洛水一脉的后人?

‘而你,是我苏靖扬看中的妻子,所以我救你。‘苏靖扬逼近舒芷。

舒芷不管他是谁,在他眼中,这只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更是杀她父亲的凶手。‘你想说明什么,想说明你看上我是我的荣幸吗?洛水一脉,好大的名头,在我眼中,你双手沾满鲜血,这其中还有我父亲的,你救我是为了素玑图,可惜我没有,我只有这条卑贱的命,而我这条卑贱的命却要向你挑战,我们之间终有一死,我死了,只怪自己学艺不精。你若死了,我拿我的命报你的恩。‘

‘好,说得好。‘苏靖扬眼中已有了怒意,‘你看看这武林,这你想维持的江湖,没有了我苏靖扬那会是谁的天下,姬云宫、鬼谷,怎么轮也轮不到莫家后人。‘苏靖扬的语气越来越犀利,直击在舒芷心头,‘你以为你所谓的仁者风范会在他们身上显现吗?他们只会比我更狠,更绝,到时候看看你和你保护的莫家还有什么立足之地?你要报仇是吗?就凭你那三流功夫想与我争,我给你一年时间,一年后,你再来向我挑战。到时候,我决不会手下留情。‘说完,苏靖扬毫不留恋地离开,他是生气了,如此倔强如此刚烈,他看上的不也是这些吗,但他恨的也就是她不会变通的死性,舒芷,我再给你一年的时间,让你看看我们的差距有多大,你该走的路是什么。

一年,好,苏靖扬,你等着。舒芷心中默默下定决心,一年后,她一定会让苏靖扬后悔。

回到药庐已是半年后了,半年来舒芷苦练剑法,她相信‘凌云剑法‘定不弱于任何剑法,她也相信她一定可以将‘凌云剑法‘发挥到极至。这日,她回到药庐,看着这里的摆设,心中不由一阵惆怅,父亲不在了,这里只剩她一人了吧。但房内的器具怎会如此干净?

‘阿芷?‘莫敬惊异地望着她,一脸的难以置信,半年了,没有任何消息,还以为,还以为,还以为......如今,活生生的舒芷出现在面前,怎能让他不惊讶?

‘敬哥哥,别来无恙吧!‘舒芷故做轻松道,心中仍有淡淡的忧愁,只是没有当初那么撕欣裂肺的痛了。

‘霜儿,快,阿芷回来了。‘莫敬激动地呼唤着爱妻,眼中流露着莫大的惊喜。如果没有舒芷就不会有唐霜,也不会有他们未出世的孩子。

‘阿芷回来了吗?‘唐霜急急走出,怀有身孕的她有些发胖,如此却更显德她婉约柔和,更有了无言的风情,微隆的小腹增添了她成熟的韵味。舒芷不得不惊讶,唐霜真的很美,美的温柔,美的舒心,也难怪莫敬爱她如此的深。

‘嫂子,小心。‘舒芷笑着扶住打了一个踉跄的唐霜,真诚地道:‘我回来了,这半年累你们担心了。‘望着怀着身孕的唐霜,心里怎会没有酸苦?

‘回来就好,也不枉费敬哥担惊受怕了半年。‘唐霜柔柔说道,原本她提议与莫敬回唐家,但莫敬执意留在药庐等舒芷回来,如今总算等到了,当初若没有舒芷,她也不会有这美满的生活。

‘对不起,敬哥哥,嫂子,你们担心了。‘舒芷笑得有些哀伤,这世上自己已经没有亲人了,亲近些的就只有他们了吧。当下她略略地讲了这半年的经历,却刻意省略了苏靖扬。她知道是苏靖扬使她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又将莫敬他们逼到了这一步,若让莫敬知道是苏靖扬救了她,不知他会做何想。

莫敬听得直叹息,责怪道:‘阿芷,你怎么这么傻,你为霜儿治好了毒,无论如何也该留下,万一你真出了意外,我怎么向舒伯交代。‘提到舒豫,他的神情不由黯淡,舒家为他牺牲太多,这样的恩情他怎还的了?

唐霜也是叹息,好傻的女孩啊,她不知道说什么好,舒豫为莫敬而死,舒芷又为她差点丧命,他们夫妻二人如何报得了这份恩情。正想着,一个丫鬟模样的匆匆走进,欢喜说道:‘姑爷,小姐,老爷遣人接你们来了。‘

舒芷疑惑地看了看莫敬,对了,她怎么忘了呢,唐霜本是京城首富的女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京城那边怎么会不管呢?想必他们是为了等她才在药庐逗留的吧,是否她一天不回,他们就在这等她一日,而只要一天没回京城,危险就伴随他们一天。想到这,舒芷不禁一阵自责,一阵感动,倘若她可以早一天让他们知道自己安好,倘若早一天回来,那么他们就可以早一天去过安逸的生活。

莫敬见舒芷无恙,思量半响,终于下定决心般说道:‘阿芷,我想暂离江湖,如今的江湖,风雨飘摇,霜儿又有了身孕,若我还在江湖一天,霜儿就会多一天危险,所以我决定和霜儿回京城,如果你----‘

知道莫敬想要说什么,舒芷忙打断他道:‘敬哥哥,嫂子,你们就去吧,我一个人飘荡惯了,更何况这儿是我和爹以前住的地方,我想留下来陪陪他。‘舒芷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敬哥哥安全了,阿芷也轻松了呀!‘刚见面又要分离,即使心里有多不愿意,也不得不笑着,这样的苦又有几人能懂。

‘阿芷,你还是和我们去京城吧,你一个女孩子-----‘唐霜劝说道。

‘不了,嫂子,我意已决,你们安心走吧,你嫁给敬哥哥这么久了都不曾回去过,是应该回家了,我想嫂子的家人一定很想你们,你们就快回去吧。‘心里有多苦,笑容就有多虔诚,一直爱慕的那个人就要走了,今后当真是不会再见了吧。舒芷故做不舍地注视着家里的一切,只想让他们觉得自己是真的不想离开这儿。

莫敬还想说他不放心她一个人,但一想到自身难保,更不用说保她了,若当真遇到危险,遭难的只怕又是她了。同时,在内心,他又是自私的,他只想与唐霜厮守一生,远离江湖,而只有得到唐家的庇护,他才可以做到吧,甚至,他还可以守着‘素玑图‘,留给莫家的后人。如今江湖上盛传‘素玑图‘在舒芷手中,她当真能安全么?内心是挣扎的,但出了口又成了这样:‘阿芷,如此,我们也就不勉强你了,但如果遇到危险,一定要来找我们,记住,无论怎样,生命是最重要的。‘

舒芷怕自己忍不住会哭,忙说道:‘敬哥哥,你怎么变的这么婆婆妈妈了,还是带嫂子快走吧,我不是娇弱的女子,是可以保护自己的,你们就别担心了。‘

‘唉,那-----我们走了。‘唐霜见劝不动她,只有遗憾地离开,对舒芷,他们亏欠太多。

走了,都走了,过不了多久,整个药庐又只剩下她一人了,舒芷心中漫上一阵哀伤,孤寂,眼泪不自主地滑落。从此刻,她彻彻底底变成一个人了,遗留世间的孤独一人,没人会理会她,没人会关心她,完完全全一个人。回首往事,这里还有她和父亲相依存,还有莫敬时不时的到访,如今,只剩她一个人了。但即使世间只剩她一人,她也不能自怨自艾,只见舒芷搽干眼泪,穿过长长的过道,来到最里的一个房间。走进屋子,一片黑暗,只有微弱的光线从窗外射进,一股尘味使舒芷不由皱了皱眉头,半年前还有她和父亲不时的打扫,如今这里的物具都蒙上了一层灰尘。摆设还未变,但已没有了熟悉的味道,一层一层的医书都笼上了尘土,想到这是神医门历代的心血,如今却只剩下她一人面对这些,心里又是一阵哀伤。借着微弱的光,舒芷熟练地打开书架后的暗格,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柄泛着紫光的利剑。如今,这神医门的传世宝剑也只有自己用了。只见她将‘紫电‘仔细端详一番,细细地抚着这柄上古神兵,突然间,宝剑出销,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苏靖扬,我舒芷将用这柄神剑砍下你的头,为无辜死在你手上的冤魂报仇。‘舒芷在心中暗暗发誓,专注的眼神极是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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