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俭月一愣,便见楚天一手已经摁在剑柄上磨刀霍霍,赶紧上前摁住她的手阻止道:“别,他死了,慕容传还是会派人过来寻我,他现在能操控蛊虫,蛊虫善于寻人,若真的杀了此人,来了他人,反倒是我不便,最起码,她和我相熟,对我也算是好,稍加利用,也许还能让慕容传栽个跟头。”
闻言,楚天一犹豫了一下,垂眸便看见俭月摁住他的手。
乔装过的手,带着点暗黄色,不若她本来的肤色白皙,温度适中,正贴着他的手背,将温度传给了他。
俭月此时举动随意,却是让旁边看着的何新乐怒目而视,可因为楚天一,她根本不敢过去,只能带着恨意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俭月的手。
俭月感受到这一股寒意,皱眉看向何新乐,便对上了她染着杀意的眸子,不由微微叹了一口气,对楚天一道:“此行一别,你珍重。”
楚天一点头,她便收回了自己的手,对着楚天一抱拳一下,便对着贾半文喊道:“小翠,走了。”
贾半文顿时赶来,对合楚天一点了一下头,便跟着俭月前行,之时俭月走了两步,便停住,皱眉看像身后,楚天一忽而一笑,道:“我之时想再送送你。”
俭月无奈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就别费事了,更何况,那里还有等着你的人。”
说着,她眼神示意了一下,楚天一皱眉,却不曾往那边看过去,只是道:“此时虽说已经在城外了,却始终是慕容传的地界,我怕他还会来骚扰你,还是送一程的好。”
俭月听了,便只从始至终,何新乐的出现,楚天一都是知道的,便只好说道:“慕容传现在不会动我,否则,也不会如此行动,你送我到是无妨,只怕是有人已经吃了一肚子的醋了,你还是解决一下的好,免得最后,伤及无辜。”
她将这伤及无辜四个字咬的十分的清晰,楚天一皱眉,便见俭月转身,背对着他摆摆手。
离开楚天一一段距离,贾半文才舒了一口气道:“可下是告别完了,否则,我觉得那女的都能用眼神杀了你。”
俭月笑笑,挑眉:“杀我?也要看看她本事够不够,她武功是不错,可是能近我身的人,除了花姐姐,和黑风那种不是人的,可没什么人。”
闻言,贾半文一笑,问道:“此行去哪?”
俭月眯眼,半响,道:“日凉山。”
俭月一走,何新乐便上前,说道:“还看什么?她已经走了。”
楚天一侧目,冷眼道:“为何跟着?不是告诉你不要跟着我的吗?”
闻言,何新乐心底一边冰寒,眼底带上委屈道:“可我舍不得你的,谁成想你是来看她!你到底把握放在何处?你说过,会给我一个未来的,你现在这样,又是在做什么?”
楚天一沉默,片刻他道:“我说过的话,便不会生变,以后莫要跟踪我,我的行迹,不容许你插手。”
何新乐道:“我不相信,你就是在敷衍我对不对,你的心里,仍旧挂念着她,否则,你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会扒着她不放?”
楚天一皱眉:“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着,我说过,会给你一个未来,可也说了,你需要等,若是你等不得,尽可离去,我从不曾阻拦你。”
何新乐闻言,眼底的伤痛更深,她凄厉喊道:“是,你从不曾阻拦我离去,是我死死扒着你不放,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爱惨了你?我何新乐,是无冕之城的公主,是天之娇女,却在初遇你的那一刻,把所有的骄傲都丢掉了,跟着你,盼着你回头看我一眼。
可从始至终,你何曾睁眼看我一眼?你的眼里,心里都是那个只见过几面的上官俭月,而且还是一个弃妇。”
话音落下,便见楚天一猛地回头,眼底对她带上了浓重的杀意。
“你不配说她。”
“哈!我不配说她?我怎么了?我身份尊贵,为何就不配说一个朝廷侵犯,他人弃妇?你且说说,你的心里,何曾放下过她?
你说要我等,等到什么时候,等到她再一次嫁人,离你而去?可若是她这辈子就如此游走在众多男人身边呢?那你要如何?想现在一样守着她,在她面前犯贱吗?
楚天一,你口口声声说你说到做到,方才又为何和她说会等她,会守护她?你当我是什么?在我的面前,在你刚刚接受我之后,在我的心飞上天的时候,却有如何残忍的将我摔在地上,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这些话,让我如何自处?让我如何信你?让我又如何不怨恨?楚天一,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就不能看看我,就不能看看我吗?”
何新乐的悲痛,何止是这几句话能描述的,她明确的知道,从始至终,她都是一厢情愿的追在楚天一的身后,为了她,她放弃了骄傲,为了他,她放弃了身份,千里追夫。
更为了他,她那从小不染尘埃的双手,学着拿起木柴,为他洗手作羹汤,只为了让他能多看她一眼,看见她的真心。
最终,她终于在那座小院里,听到他的许诺。
他说:“你若可以等,我便许给你一个未来。”
当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天知道她是多么的开心,那一刻,她真的觉得是自己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她不介意等,她已经等了很久,不介意,一直守着他,等着他。
可到最后,却又让她发现,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
心疼的无法呼吸,颤抖着的双手举起长剑,对着楚天一的胸膛,她颤着声音道:“楚天一,我恨你,我真的恨你。”
楚天一默,并不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却是真的没有什么话要说。
手中的绝情剑攥紧,却又放下,他看向何新乐,道:“我说过的话,便是承诺。”
何新乐大笑:“哈哈!等?你要我等到何时?我才明白,你所说的等,便是让我等在她的身后,等到她不接受你,不要你,从你眼前离开,你才会想起我的好。
和楚天一,你不觉得你太过残忍了吗?你如此,将我置于何地?我恨你,恨你。”
咣当一声,长剑落地,何新乐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下楚天一一个人,静静的站着,看着地上铮亮的长剑。
日日凉山上。
“将军,我等就这样在此固守?可若是麒麟阁的人来犯,我们要如何自保?他们已经将山上的阵法和地形走势研究透彻,若是强攻,我们不是对手啊!”
“是啊,来将军,容爷离去之时,便命我等全听将军吩咐,容爷迟迟未归,麒麟阁却如此薄情寡义,如今闹到这种程度,要如何是好?”
“哼,大不了直接干,娘的,我就不信,忘恩负义的狗,能动的了我们这些人。”
“说什么呢?容爷说过,不可伤及无辜,若是战乱,山上老幼有如何自处?他们不是人,难道咱们还不是人?”
众人纷纷议论,直吵得上官庭眉心紧皱。
他也苦恼不已,花想容和上官却离去,这山上的主心骨便成了他,本来麒麟阁的人好好,却不知为何,居然窥视气了花想容制作轻弓弩的制作图纸,甚至是有人闯入了制作坊,打算硬抢。
就算是麒麟阁是花想容带回来的,这也实在是太嚣张了,如此,两方便起了冲突,随即,便引来了严行之和藏锋。
严行之上官庭是见过的,是青燕侯府的幕僚,一直跟在白迦南的身边,虽说白迦南这个人他是真的不待见,可因为自家外孙女喜欢,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去了。
所以,严行之出现,他本以为会化干戈为玉帛,谁成想,严行之居然和他们的人同仇敌该,这下子,上官庭是真的怒了。
你们阁主恬不知耻动了我外孙女我就不说什么了,因为那是我外孙女愿意,可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孙媳妇的,我孙媳妇还是你们的救命恩人,你们居然如此忘恩负义狼心狗肺,这就不能忍了。
因此,两方不等争吵,上官庭一声令下,直接送客。
严行之似乎是有备而来,在他面前恩威并施的,到是身边的藏锋有所收敛,还一直为山上的人说话,只是做主的还是严行之。
上官庭冷笑,他可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子,能被这些糖衣炮弹给攻城略地,因此,严行之没成功,直接被轰了出去。
随后,上官庭便封了山,严明只要不是咱家的正主子,其余人等一律不准通行,防止混进来奸细坏蛋。
随后两日,山上的人便都出于极度紧绷之中。
坊间传闻,麒麟阁是天下第一大阁,虽然此时失去了杀手阁,那也是天下第一大阁,尤其是手里还握着他们制作出来的轻弓弩,简直是如虎添翼。
他们不过小小的强盗,甚至是很多都是不曾杀过人的,哪里敌得过那些惯于游走在死亡线上的人?
现在山上,虽说还有上官家的亲卫队护着,可士兵和杀手相提并论,似乎也落于下风,因此,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