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的人们刚刚从美食的压迫中苏醒,就被炫目的华服吞没掉了所有喘息的时间。露露、何晓陌等一众手指工作者在匆匆吃过与嘉宾们同样、精心准备的早餐后,就身不由己地被这些美丽的漩涡按到底部,头再也没有抬起来过。
昨天的晚宴只是彼此认识一下,找准各自的目标,今天晚上的舞会才是真正拉近距离,制造熟络的机会,所以,连那些男明星们都正经八百地、严肃地对待自己的皮肤与穿着,根本没有闲情逸致来跟这些村野姑娘打牙花。在这种时候有心情打牙花的都是真正的贵宾,他们不是真的需要各种唤醒肌肤的服务,叫他们来纯粹是因为他们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而人在外地又不想处理任何公事,所以,他们最喜欢跟她们这些服务人员瞎扯。
何晓陌带着一个还不太熟练的姑娘一起到别墅区给一个贵宾做身体放松,她做上半身,那个姑娘做腿部。这个被太阳嗮成金色麦芽糖一样的姑娘,动作生涩,但力道充沛,折腾得这位老总各种叫唤:“哎哟,哎呦!我说姑娘,你轻点啊,你该不会是把我当成你家的米袋子了吧?别那么下力气呀!轻点,轻点!你得把我想成你的情哥哥,你是这样给你的情哥哥揉腿的?”
这些话让麦芽糖姑娘的脸像快要烂到地上的西红柿,几乎淌了一地,总是低着头,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对不住!”她越是这样,这位老总越得意,说的话越发肆无忌惮,简直要成黄段子了。何晓陌同情地看着麦芽糖姑娘,用温和的眼神鼓励她,沉默地尽责做着自己的工作,任由老总尽情发挥他的想象力与语言艺术。
好不容易做完了这个贵宾,走出别墅,何晓陌为了刚才不能仗义执言,有些心怀歉疚地安慰这个麦芽糖姑娘,“他们这些男人都是这样的了,嘴巴里面向来都是生冷不忌的。”麦芽糖姑娘兴奋得像朵找到阳光的向日葵,“随便他们怎么说去,何小姐你瞧,他给了那么多小费,抵得我一个月合同上写的工资了。要多几个这样的才好呢!”
尊严是吃饱了撑的人才想的事情。何晓陌蓦然想到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哪位名家巨匠说的,此时此刻是这般应景贴切。
走回到大本营,接待预约的小林正在艰难地排解着客人的埋怨:“不是我们不派人及时过去,的确是现在去做顾客的姑娘们都没有回来的,您请谅解!”“不是我不谅解,是我们家那位大小姐不谅解啊!我求求你了,你快点解决这个问题吧,要不然,她就要把房子给拆了!”
小林正在着急,一见她们回来,马上如蒙圣恩般的愉悦,“好了,好了,能解决了。这里有两位回来了,你们陈大小姐想做什么项目都行了。”不由分说地,那个生活秘书扯上她们就往楼上去,一面还好心地嘱咐她们:“你们伺候的时候小心点,这两天大小姐脾气不顺。想住别墅又不行,想找人撒娇人家又没空理睬她,可把她气恼够了,成天烦着她爸爸,我们陈总也是一肚子窝囊气,呆会儿你们自己机灵点,别招惹着他们啊!”
何晓陌好不容易奋力地甩开手,“我不去!”“什么?”生活秘书错愕地盯着她。“我不去!我根本没有答应要做这一单生意,我不做!”何晓陌斩钉截铁地回绝了她。生活秘书古怪地瞧着她,手足无措,“这怎么回事?你还有得挑的?”何晓陌径直下楼,懒得再费唇舌。
那个生活秘书无暇再思考这是什么情况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拧着何晓陌的胳膊就往楼上拉,“你自己去跟我们大小姐说去,我不管你做不做!”没想到这个不是很粗壮也不是很高大的生活秘书竟然这般孔武有力,何晓陌下了死力气才又挣脱开来。这回她死命地抱住栏杆,像在滔天洪水中捞到的一个胳膊,怎么样也不再松开,一面声色俱厉地斥责:“我不做就是不做!她是你们的大小姐,关我什么事?我不去!你走开!!”
这么闹腾早把众人都惊动了,同一个楼层的潘燕飞站在走廊上皱紧眉头,不悦地说:“怎么搞的?这位小姐说不愿意去了,你怎么能这样强迫人家呢?”陈思思板着脸出来,恶狠狠地瞪着生活秘书和何晓陌,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就有一个斜倚着门口,还穿着粉红色睡袍的女郎插话了,“就是啊!真难看呀!简直是逼良为娼!”说完,那个女郎还风情万种地“咯咯”笑了起来,很是自得其乐。
陈思思怒不可遏地逼视着那个粉红女郎,“说什么?说什么?你够胆再说一次看?”粉红女郎鄙夷地撇着嘴唇,翻了个白眼,“我说你怎么了?你这是逼良为娼!”还特意把字眼加上着重音。陈思思像头狂野的狮子扑上了悠闲的水牛,厮近了就疯狂地撕扯她的粉红睡袍,和蓬松长发,“谁是良?谁是娼?你倒是给我说呀!”粉红女郎不曾料想到她那么认真疯狂,被扯得睡袍都袒露开来,露出雪白粉嫩的肩膀和胸部,原来她里面竟然没有穿配套睡裙的,直吓得她尖叫如被宰杀的小猪,直惹得许多人蜂拥出来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