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程大智和宋玉辉整整在安康城里转了七天,询问了所有的宾馆旅社也没有发现王三春的影子。随着牛蹄岭战役的结束,赖以牛蹄岭军队生存的安康国民党当局的官员们,一部分作了俘虏,还有一部分早已逃之夭夭,国民党安康警备区也已云消雾散,王三春是不会在那些地方躲藏的。那么,王三春是不是跟随国民党当局的那些官员们一起跑了呢?也不可能。据俘虏们交代,土匪武装被国民党当局收编以后,王三春根本就没有去上任,而是到安康城里享清福去了。
那么,王三春究竟跑到哪儿去了呢?车站、码头、机场都有人民解放军守着,王三春无论从陆路、水路、还是从空中都是无法潜逃出去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步行。但要步行翻过常年积雪的秦岭到西安,那是做梦也不敢想的事。王三春
一定还在安康城里某一个角落里藏着。
偌大一个安康城,要找一个人真大海捞针还难!
程大智突然想到了妓院。王三春会不会藏在妓院里呢?
按理说,在这个时候,任何人都是不会进妓院去的。在这兵荒马乱的岁月,谁还有心思钻进温柔乡里寻欢作乐呢?
除了那些小“鸡窝”之外,安康城里时有四大窑子。第一大窑子是“粉妆楼”,第二大窑子是“暖如春”,第三大窑子是“怡红院”,第四大窑子是“醉香楼”。自从牛蹄岭的国民党军队全军覆没、安康国民党当局的官员们逃亡之后,窑子里的生意也就急剧地萧条下来了。“暖如春”的老鸨因为是原国民党安康警备区司令的大舅子,所以也就随着他的大舅子撤走了,只留下了“暖如春”一座空楼;“怡红院”是一个外地人开的,在牛蹄岭战役打响之前,因为怕把命丢在安康,所以也留下了“怡红院”一所空院;“醉香楼”倒是当地人开的,但由于档次太低,有钱人一般不愿光顾这里,所以生意一直不好。只接待一些赶马的、拉车的、跑船的、做苦力的挣几个小钱维持生活;只有“粉妆楼”的生意火暴不减当年,不乏纨绔子弟、大佬阔少频频光顾,车水马龙络绎不绝。因为“粉妆楼”里面的女子清一色都是江南水乡的姑娘,一个个红艳艳、粉都都、水灵灵、娇滴滴,叫人一看眼睛就直、两腿就软、骨头就酥、呼吸就短。尤其是花魁小樱桃天生丽质、妖娆无比,不说是亲一口、摸一下、睡一宿,就是看一眼也让人镂骨铭心、流连忘返。小樱桃年方二八,不仅色艺双全,而且柔情似水,极会讨男人的欢心。因此,那些欲壑难填的嫖客们都纷纷慕名而来,小樱桃成了“粉妆楼”的摇钱树。
这天,“粉妆楼”里突然来了一瘦一胖两个商人。这两个商人谈吐不俗,目光如炬,决非一般商人可比。而且衣着华丽、出手阔绰,一定是做大买卖的。他们叫老鸨把他们领进她的睡房里,说有要事相谈。进房以后,那个瘦商人将一卷钞票“啪”地一声扔在老鸨的面前,却文雅地说:“本人姓程,在北平做绸缎生意。都说贵楼的小樱桃天上少有、地下无双,所以本人就专从北平赶来一睹芳容。还望老人家成全此事。”那老鸨一见到钱,眼睛立刻就亮了。但一听要小樱桃,目光又立即黯淡了下去。她看着眼前两个财大气粗的商人,吱吱唔唔,半天做声不得。那个胖商人突然从怀里掏出手枪来,“啪”地一声拍在桌面上,声音不大却声色俱厉地说:“怎么?怕我们给不起钱么?”
老鸨吓得一激凛,忙陪着笑脸说:“不是不是。二位老板千万别误会。是因为……因为有人把小樱桃给包了。”
“谁这么有钱,竟把小樱桃给包了?”
“这……”老鸨欲言又止。因为包小樱桃的那个人对她说过,如果她敢把他包小樱桃的事说出去,他立即就要她的脑袋。
那个胖商人突然拿起手枪抵住老鸨的太阳穴说:“你说不说?不说我马上就要你的命!”
老鸨的脸吓得苍白,颤颤兢兢地说:“那个人姓王,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
“住在什么地方?”
“四楼东头向南第一间。”
“好,你带我们去。”
老鸨不想去,可又怕胖商人手里的枪,只得畏畏缩缩走在前面。瘦商人对她说:“你不用怕。你只喊小樱桃把门打开就行了。”
这地方,人来人往,吵吵喳喳,又是龌龊之地,王三春根本就没有想到有什么危险迫近。再说,他准备明天就走。只要混出了城,他就有办法坐车到紫阳县,再由紫阳县直达四川。这正是当年他从邓锡候手下逃亡的路线。当老鸨叫开
门时,他竟还在蒙头大睡,所以,程大智和宋玉辉没费吹灰之力就得了手。
几天以后,**安康市委、专署和驻军,在安康城的广场上隆重召开了万人大会,公开审判了在安康地区九个县横行了十三年、残害了无数百姓的土匪头子王三春。
会后,对王三春执行了枪决。一条罪恶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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