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果见有一群人趾高气昂地迎面而来,沈璞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常喜等人,于是微微一笑道:“这些都是天马堂的人,诸位前辈不如先到里面暂避一下吧?”
万流堂的护法长老们登时面面相觑,而谭护法就算脸皮再厚此时也不得不做个样子,立时朗声道:“笑话,光天化日之下咱们有何见不得人的,为何一见天马堂的人便要回避?走,咱们瞧瞧去!”
双方一走近,天马堂中一名青年男子便上来大咧咧地道:“原来万流堂的人早就到了,各位莫非是替沈璞和白冰助拳的?”
谭护法一抱拳,好声好气地道:“诸位千万莫要误会,我等是奉了堂主之命特来调查贵堂梁坤之事的。”
青年冷笑道:“我就说嘛,就你们万流堂这些脓包又怎么敢跟咱们天马堂对抗呢!”
一旁的叶天扬突然怒道:“本会万流天马玄机三堂地位相当,阁下何人竟敢跟我万流堂的首席护法如此说话?”
护法长老们皆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叶天扬如此说话必会惹恼对方,喜的是有人说了自己想说却又不敢说的话。
青年显然未料到万流堂中还有人敢如此“冒犯”,稍稍一愣后傲然道:“你是谁,这里岂有你说话的地方?”
叶天扬淡淡一笑道:“我只是一名无名小卒,身份自然不比阁下。”
沈璞立道:“休要多言!”
只是斥其多言,而并未怪其无礼或胡言乱语,态度不言自明。
青年不禁怒极而笑道:“小子,若是三堂相当那这些什么护法长老为何不敢替你们撑腰呢?”
万马堂中人登时哄然大笑,而万流堂的护法长老们虽然个个胸口起伏脸却早已转向别处。
青年更是大笑道:“姓沈的姓白的你俩还没看清楚么,如今还指望你们的堂口救命吗?再不自缚更待何时?”
万流堂的众护法长老个个面露惭色,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沈璞突然一声长笑,大声道:“你真以为咱们是怕你们吗?这不过是咱们闵堂主顾全大局不愿同室*戈罢了,所以在下奉劝你们凡事适可而止,万万不可欺人太甚了......”
一众护法长老顿时精神一振。
“好小子,死到临头了还要嘴硬!”青年转向谭护法道:“阁下既是首席护法,诸位又是专门为此而来,想必已经调查清楚了,那就快些将沈白二人绑起来交给咱们带回去发落吧?”
谭护法陪笑道:“此事咱们委实做不了主,必须听候堂主之命!”
青年道:“如此说来贵堂是不愿亲手清理门户了?”
裘长老连忙上前道:“不,阁下误会了,我们的意思是......”
叶天扬趁着众人都未留意自己,悄悄地竖起食指对着这青年的胸口遥遥一指,此人突然如遭重击双眼圆睁向后直挺挺地倒下。天马堂中人立刻扶住,却见他已经是双目紧闭气息全无。
一名黄衣女子流泪哀叫道:“二师兄,二师兄......”
旁边的一名青年突然指着裘长老喊道:“一定是他偷施暗算!围住他们,凡是万流堂的今日一个都不能放走!”
天马堂中人立时取出兵器将万流堂的护法长老们团团围住。
裘长老不禁大声喊道:“不,请各位一定要相信我,在下确未暗算令师兄,在下绝非凶手!”
万流堂的护法长老们呆若木鸡,只有谭护法喊道:“其中必有误会,请诸位查明再说不迟!”
天马堂的黄衣女子指着裘长老道:“他一过来我二师哥就出事,这还有什么可误会的?”
方才的青年道:“师姐说的对,大伙不可相信他们砌词狡辩,一起并肩子杀光他们为二师兄和梁师弟报仇啊!”
天马堂门下弟子群情激奋纷纷杀向万流堂中人,万流堂的护法长老们见对方来了真格的,只得被迫应战。天马堂中人一出手就毫不留情,而万流堂的护法长老被围之下仍然只守不攻,不一会儿便个个都身陷危境。
白冰边战边凑近沈璞轻声道:“总管,要不要让弟兄们出来帮忙?”
沈璞道:“不行,此时咱们绝对不能暴露实力。而且我相信照此下去这些人就算是泥做的迟早也会愤而拼命,如此万流堂与天马堂之间便再无任何转还的余地了......”
白冰轻声道:“那咱们要不要再添一把干柴助助火势?”
沈璞摇摇头道:“咱们静观其变足矣!”
于是两人只是应付着,而叶天扬自然更是做做样子。天马堂门下弟子见万流堂中人毫无反击之力就更加来劲,不久万流堂的护法长老之中就有几人挂了彩。然而这些人本是江湖中大大有名的凶人,何时曾受过这等屈辱,自然人人气不打一处来。
裘长老大叫道:“真是岂有此理!谭老,既然受尽委屈亦无法求全,忍辱到底也不能偷生,那咱们何不拼了?”
另一位老妪也是一声高呼道:“不错,是可忍孰不可忍,反正我老婆子是绝不再忍了!”
万流堂中人顿时群情汹涌,大家不等谭护法开口就都已经纷纷反守为攻。这些人个个身经百战,此刻犹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不多时就连伤几人。
天马堂中的黄衣女子见势不妙,立时高呼道:“大伙休要手软,只管往死里招呼啊!”
眼见善了无望,谭护法不禁长叹一声,手底下终于展开了压箱底的绝技,不出几招就力毙一人。如此一来护法长老们更加士气大振各出绝招,天马堂中更是死伤连连,很快就只剩下几个人还在苦苦支撑。这时叶天扬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笑意,而沈璞却有意无意似笑非笑地朝叶天扬看了一眼,然而并未说话。
黄衣女子见大势已去,只得含着眼泪高喊道:“撤!快撤!”
天马堂中人登时夺路而逃,白冰大喝一声正要追赶却被沈璞拦住。
沈璞使个眼色道:“穷寇莫追,就随他们去吧。”
白冰立刻若有所悟地笑笑。
沈璞上前对护法长老们道:“前辈们辛苦了,不如先请回房里歇息歇息,明日再走吧?”
谭护法道:“如今事态更为严重了,我等必须立刻赶回去汇报情况,听候堂主示下......”
沈璞故道:“那么请问谭老,咱们如今应该如何自处呢?”
谭护法沉吟道:“事已至此咱们实已退无可退,天马堂不日必会派遣更多人手前来报仇,你们就好好想想如何应敌吧!”
沈璞抱拳道:“多谢谭老。可如果只靠咱们自己必定无法抗衡天马堂,所以在下希望堂口能够给予大力支援!”
谭护法道:“不错。从前只要是本堂与天马堂发生磨擦每次必是咱们吃亏,唯有这次却是咱们大获全胜,的确振奋人心。既然如今与对方的梁子已经结定了想必堂主也不会再有顾虑,那么我也好在堂主面前尽量地为你们争取最大的支持和帮助,希望能够保住“金枝皇后”这只下金蛋的母鸡......”
沈璞抱拳道:“既是如此,晚辈就不留各位了。我等恭祝各位一路顺风!”
沈璞等人目送他们离开,刚转过身却听见一声幽幽的叹息,只见玉鸾的身影在“金枝苑”的露台上一闪而没。
白冰道:“总管,你说这玉鸾姑娘为何跟她那些同门如此不同呢?”
沈璞并未回答,只是对着露台看了一会方才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