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修同船(1 / 1)

没有回头的陈安贞感觉到一种恐惧,本能的,她没有回头,而是扶着矮墙,向着前踉跄的跑去。

身后的脚步声似很零乱,陈安贞想摆脱他们,她如走到一个迷宫中一样,跑了几步,发现,四面都是绿树环绕,木板房,流水声,还有,身后的男人的话语。

是的,三五个男人,语言有些含糊不清。

夹杂着几句中文,蹩脚的:“女人,美丽的女人,中国的!”

陈安贞跑不动了,一向养尊处优的她,何曾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刻。

面前,如老辈人说的鬼打墙,她左冲右突,却根本跑不出去。

背抵着矮墙,陈安贞回过头去。

果然,全是男人,穿着打扮,在陈安贞的脑子中,有个明显的感觉,是二哥二嫂与近来,人们的描述中,给陈安贞的辩别能力,他们,是日本人。

五六个日本男人,刚喝了酒,唱着日本小调,走到家门前,看到陈安贞惊慌的背影。

其中一人,正是被四姨娘美艳所吸引的中山。

他是这些人中间的头头,外面的名头,他们是一家日本株式会社的商人,其实,内里,他们都是军人,到这里来,有着特殊的命。

中山只喝了少量的酒,他并没有醉,可是,他身边的一个年轻人,他的下属,十八岁的大岛研,却醉得不行,平日里的大岛研是规规矩矩的,此时,却双眼冒光,他看到陈安贞裸露出的小腿,美丽的弧线,还有,背立的,细细的腰身,微微的弯曲时,那曲线勾起他的蠢蠢欲望来。

此时,陈安贞回过头来,眼中露着惊恐,她背抵着矮墙,手捏着衣襟,赢弱的样子,让大岛研的心头一阵的痒痒,他几步的走向前去。

“好美的女人!”他用日语说道。

中山撇了眼陈安贞,他看到大岛研的失态的样子,有些不悦,可是,他没有言语,只向着自己的住所走去。

大岛研看到头头并没有说话,似默许了他的放肆般,他更加无所忌讳了。

走上前去,他的手已经捏住了陈安贞的下巴。

很美的一双眼睛,让他愣了下,眼前的女人太美了,美得让他失了反应。

身后的几个人都笑起来,用日语笑着他,被施了魔吗,他有些懊恼,另一只手上去,抱到陈安贞的腰上,他要把陈安贞抱起来。

陈安贞听到那些淫秽的笑声,她知道自己落到这个日本男人的手里,不会有好的下场,眼前的男子,很是年轻的一张脸,与自己年纪应相仿,面目是端正的,口中的酒气很浓,让陈安贞一阵的发呕。

他的手要做什么,他要,侵犯自己吗?这一点想法,猛的袭上陈安贞的脑子。

再不顾什么,陈安贞低头,咬住了这个男人的手,听到他猛的呼痛声,陈安贞感觉到他的手松开,自己的身前得了空隙,陈安贞匆忙的趁着这个空当,跑了出来。

那些男人只笑着,并没有拦着她,也许是不屑吧,因为,他们知道,她逃不了多远的。

大岛研听到自己的同胞笑着自己没用,连个女人都搞不定,他气恼了,只甩了手,追上去。

陈安贞果真跑不了多远的,四面陌生的环境,只让她惊恐万分。

身后男人咒骂的声音渐渐的清晰,仿佛听得到他浓重的喘息,陈安贞感觉到了绝望,落到这个日本男人手里,自己就完了,这一点念想,让她拼命的想跑开,天有些的黑了,她不知道自己跑着的小路通向哪里,那一个亮亮的胡同口,仿佛是自己的全部希望般。

慌不择路,她被一道突出的树根绊了下,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膝盖磕得好疼,一定是蹭破了皮,可是,已经无暇顾及,身后木屐的声音欲响,她绝望想站起身来,脚好疼,看样子,已经扭到了。

慌乱的,陈安贞向前爬了起来,每一下,都拼了全身的力气般,但却只是移了一点点,她回过头去,那个日本男人,眼中露出惊诧的光来,看着她,但他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他还在走上前来。

就在这时,她听到马蹄响,看到有亮光明明灭灭间。

陈安贞再也爬不动了,她绝望的感觉到,身后的男人,已经抓住了她的一只脚踝。

她惊恐得要昏了过去,却听到熟悉的声音,这声音,让她觉得要死了的自己,蓦的活了过来般,希望,活生生的希望,由这声音带给她。

她仰起脸来看,一片的乱乱的手电筒的光亮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他骑马而来,一身的军装,矫健的身姿,在一片的光亮中,如救她出魔境的神砥。

“放开他!”言景龙怒吼的声音。

他找了好久都不曾找到陈安贞,他发动了手下到处去找,却如大海捞针,他都有些绝望了,天渐渐的黑了,他不知道陈安贞跑在哪里,遭遇到了什么,心急如焚的他,误打误撞的,也跑到了这里,他从没有来过这里,这里是日本人的地盘,周督军对他说,为免纷争,尽量少与这里的日本人打交道。

本来,他就要率着部下走过去的,可是,路过此地时,他的心却猛然的跳得急切,冥冥中,他似乎感觉到了陈安贞的恐慌般。他勒马停下,然后听到了日本男人的哄笑声,下流而淫秽的笑声。

言景龙一转马头,直奔着胡同里而来。

然后就让他看到了心碎的一幕,陈安贞匍匐在地上,身后一个穿着日本服装的男人,正企图拉住她。

“放开她!”他火上心头,跳下马去,只奔到近前,在那日本男人还在错愕的空,已经抱起了陈安贞来。

“安贞,你没事吧,安贞?”他急切的问道,他看到陈安贞的手,摩得破了,白静的肤色上,渗出丝丝的血迹来。

陈安贞摇摇头,已经虚脱般,她无力的拽住言景龙的衣袖,露出个笑容来,他来了,她再不怕了。

言景龙看着陈安贞凄怆的笑意,心头一阵的疼痛,他低头,用额触着陈安贞的脸下,他安慰她下,回过头去,那几个日本男人,正在怒目而视,“这里,中国人,不能进!”

言景龙严烈的目光看过去,那些男人皆心虚下,语气弱了下,可是,还在喊着,要法办他们。

言景龙把陈安贞放到马上,然后自己也飞身上马,勒着马围着那几个男人转了个圈,那些人被他的气势吓住,再不说话,只怔怔的看着他。

“这是中国的地方,哪有中国人不能进的道理!”他放下这句话,也不顾那些人的恼怒,驾马离开。

那个叫大岛研的男子,醒过神来,追了过来,嘴里兀自的叫嚷着什么。

言景龙回了下头,看到他扭曲着一张脸,言景龙微皱了下眉头,向着身后的手下一怒眉,有人走过去,用抵住那个大岛研。

大岛研不再向前,阻了他追着的脚步。他只有看着言景龙与陈安贞快速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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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景龙又一次的救了陈安贞,她的心里,一片的感激。

身子无力的瘫软在言景龙的怀中,这是不合礼宜的,可是,她太无力的,刚刚的一切,让她如从噩梦中醒来般,再没力气,去注意这些了。

言景龙的双手,用力的环住她,她的头抵到言景龙的肩上,她的额头,贴在言景龙的下巴上,她从一开始,他还是匪的时候,她就不怕他,此时,更是感觉到,在他怀中的安全。

街道的两边是静的,路上,有着散发的传单,零落了一地。

场景渐渐的熟悉,言景龙的心里,一阵的纠紧,他又要送她回家呢,又一次的。

“安贞,每一次与你在一起,都是匆匆,我每一次,都希望这一路,不到尽头!是不是很可笑!”言景龙道,刚刚的一切已经远去了,现在,他们两个人的心里,都静静的安逸般。

这是他与她最亲昵的一次吧,手环住她的身子,她也没有反抗,她的脸颊,有些凉,靠在自己的下颔上,她的头发,软软的,摩着他的脖劲,痒痒的,可是,言景龙一动不敢动,只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他不敢前进,也不想退开,能靠得近她一分,便是一分般。

陈安贞听了他的话,就闭了眼,她的心中,只有愧疚,因为,感觉到他的深情,却无以回报,唯有愧疚,唯有愧疚,慢慢的,她伸出手去,抓到他的手上,他的手好大,她头一次的握上了,却捏不牢,只落到他牵着马的缰绳的手上。

言景龙反手,握住她的手。

宁府近了,看得到府门上的两个红灯笼,言景龙凄凉一笑,心上疼得紧,可是,终是要放开的。抓得再牢的手,也是要放开的,因为,她不是属于他的。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也许我们前世,只修了十年的缘份,我不甘心,安贞!”言景龙俯低下头,亲到陈安贞的脸颊上。

慢慢的,轻轻的吻,只一个!

陈安贞感觉到了心疼,脸上有点冰凉,她知道他是落泪了,她闭了眼,抽出一只手来,摸住了言景龙的脸颊,果然,触手是一点的湿意。

就在这时,听到熟悉的声音,是多福的,他惊慌的喊着:“三少爷,三少爷,您回吧,这黑灯瞎火的夜里,您去哪找啊!”

两个人同时的睁开眼来,马停下,前面正是宁明远冷冷的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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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明远从家里走出来,如失了魂一般,走没几步,就听到马蹄响,他看到言景龙正骑马走近来,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然后,再近些,他看到了言景龙身前怀中的陈安贞。

宁明远唇边露出笑意来,心落了下去,她完好的回来了,谢天谢地。

可是,下一瞬,就看到言景龙低头吻到陈安贞的脸上,他有些恼怒,更让他震怒的,是陈安贞的手,她没有推开言景龙,而是拂上言景龙的脸,这一下子,无疑是扇了无数的耳光于宁明远的脸上般。

恁的心疼了。

他的脸冷下来,身后急切的走来多福,他的话惊了那两个人,宁明远看到陈安贞惊慌的坐直身子,她的表现如落实了心中所想般,宁明远只狠不得撕裂了眼前的一幕。

言景龙跳下马来,牵着缰绳走到宁明远身前:“三少爷,三少奶奶,我给你送回来了!”

“好,谢谢你!”宁明远冷冷的道,他抬眼看了下陈安贞,陈安贞心里咯噔一下,他的眼神,是久违的那一抹凉薄。

“还没有坐够吗,还不下来!”宁明远说道,他的声音很低,不辩喜怒般。

陈安贞心上一凉,自己刚如经历了一场生死,宁明远冷冷的声音,让她万分的委屈。

她扶着马身,下马着地,身子是一软,脚拐了,膝盖也受了伤,早就疼得不行。

言景龙抱住她:“没事吧,安贞!”声音很低,可是,还是被宁明远收到耳中,他咬了下嘴唇,他叫她什么,安贞?好亲热呢。

他看到言景龙扶着陈安贞的样子,再也按捺不住,他走上前去,一把的拽过陈安贞来,向着言景龙说:“谢谢你送她回来,剩下的路,我来扶她好了!”

言景龙见到陈安贞皱着眉头忍着疼的样子,只得说道:“好的,三少爷,可是,安……”他说及此,看到宁明远挑了眉看他,他才发觉自己忘了称谓之事。

“三少奶奶脚扭了,怕走不了路!”言景龙说道。

宁明远低头,看到陈安贞要推开自己,她额头上一片细密的汗珠,看样子,是忍着疼的样子。

“好的,我知道了,不劳您再送,我们回府了!”宁明远说道,他弯身抱起陈安贞来,看到陈安贞手还在推着自己,他怒目的瞪了她一眼,见到陈安贞的眼神终是看到自己,宁明远才甘心,狠狠的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乱动,果然,她乖乖听话的揽上自己的脖子。

陈安贞揽上宁明远的脖颈,看到言景龙还站在那里,他向着自己笑着,摆手作别,他的那抹笑,那样的不情愿。

陈安贞略点点头,也与他作别,可是,听到耳边,宁明远的声音:“这么的恋恋不舍,为什么还回来!”

宁明远的声音那样的绝情与凌厉,听得陈安贞的心,瞬间的凉了些。

为什么回来?

若这个家中,没有他,她还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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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府经了一天的闹腾,终于静了下来。

三房里很静。

秋儿打了洗脚水走到上房里。

听宁明远说让她下去,秋儿看了看主子,陈安贞从回来起,就也沉着脸,两个主子,叫她都忧心着。

陈安贞向着秋儿点点头,见她担忧的看着自己,就向她挤了丝笑出来。

宁明远却在一边低怒道:“秋儿,叫你出去,没听到吗?”

“是!”秋儿再也不敢停留,只匆匆走出去。

陈安贞的手上,膝盖上,都抹了擦伤药,唯脚上红肿起来,看样子,要肿一阵了。

陈安贞看到宁明远弯身给她洗脚,她吃惊万分,原以为,他会暴怒的,已经有了暴怒的前奏了,可是,看到他蹲下身子去,弯着身子,一点点的向着自己的脚上撩着水,陈安贞的心,瞬间就软了,他的指尖温柔,揉着自己的一只脚踝。

又惊又喜,陈安贞受不得宁明远的沉默,从一进三房起,他就刚刚说了叫秋儿出去的话,一直的,他没有看她,也没有同她说话。

水盆上,一圈圈的小水晕,宁明远忽视掉,她又哭,每次都这样,她的哭让他心软,心疼,但同时,也有些心烦意乱。

她太轻易就决定了自己的喜怒哀乐,自己原是太爱她,才这样的在意她。

可是,刚刚的一幕,宁明远不能忽视掉。

洗好了脚,宁明远抱着陈安贞坐到**里去,依旧是一言不发的,他取来红花油,抱住陈安贞的一只脚,反复的揉搓着,心里是疼的,她怎么的弄了一身的伤的回来,这脚肿的,要不把淤肿散开,明天怕要下不了地了。

看到陈安贞又在哭,宁明远实在是受不了了,走到桌子前,拿过纸来,递到陈安贞手中。

“你写吧,怎么回事?”他说道。

“有日本人追我,言景龙救了我!前情你是知道的,淑媛她们拉我去看话剧,碰到了军警抓人!”陈安贞写道,想着,这样,他会明白的。

“日本人,怎么会有日本人?”宁明远吓了一跳,他有些紧张的抓住陈安贞的手。

陈安贞嘴上一撇,终于,他意识到自己曾经的恐惧了。

“我怕得要死,可是,你还不理我!”陈安贞写道,她的泪落下来,滴到纸上,瞬间的晕了一大块。

“安贞,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光顾着……”宁明远说道,停了下,他拥住陈安贞,然后才说道:“可是,还有前情,你为什么一直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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