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两缱绻(1 / 1)

宁明轩看着前面,陈安贞拎着小祖德的样子,心下觉得十分的平静。

小孩子的心总是单纯的,简单的,也许也是因为祖德没有娘亲的缘故,所以,凡是对他好一点的女人,他总是很粘人家,何况对安贞,他一开始就是很喜欢。

此时,他总是仰着小脸去看陈安贞,陈安贞感觉到了,就时不时的俯低身子,亲到他的脸上。

陈安贞被祖德依恋的小胳膊搂住脖子,他厚嘟嘟的小嘴唇亲着她的脸,带着些口水,这在陈安贞来说,是少有的感觉,而又是让她升起喜欢与新鲜的感觉。

到了园子口上,月洞门旁栽着两株花树,别的花草都已经落得尽了,满园子里,就这两颗树上,花叶扶疏,开得喜人。

原是从西洋引进来的一种花,名字叫不真切,花朵却是大而鲜艳的,比得过牡丹。

正要走过去时,小祖德就指着那花说道:“要,祖德要!”

陈安贞抱起他来,他小小的,胖胖的手去拧着花枝,却是拽不下来。

一直跟在后面的宁明轩看到了,就上前来,站在他们一侧,用力的折下一枝来,递到祖德手中。

祖德一手搂着陈安贞的脖子,一手接那花,然后转回身来,递到陈安贞的手中,说着:“三娘,给,祖德给三娘花,三娘好好看,祖德喜欢!”

小孩子的喜欢总是单纯的喜欢,连话语也是真实可爱的。

陈安贞接过来,与着宁明轩温柔一笑,宁明轩也向着她一笑,笑中几许无奈,心中想着,也许真的要给祖德找个后妈了,自己欠着他太多。

三个人转过月亮门来,就看到宁明远立在这一边,似在等着他们一样。

宁明远刚刚回来,为了省着走些路,便想从园子里穿过去,到三房,然后就看到了刚刚那个静默而温馨的场面。

陈安贞有些忐忑,她早就知道宁明远于一些事上的小气与敏感,宁明轩也没有说话,一时间,三个人间倒是沉默起来。

可是,怀中的小祖德却伸出手去:“三爸,三爸!”

他的憨憨的声音打破了这僵局,宁明远走近来,一把的抱过祖德去,双手用力,把小祖德架到自己的脖子上,小家伙兴奋的欢叫起来:“三爸,高高,呵呵……”

欢快的笑声,打破了刚刚的沉默。

宁明远听到小祖德的欢声,回头看到陈安贞看着自己露出**溺的微笑,他的心也喜欢起来,就那样举着祖德一边转起圈子来,一边的向里面走着。

宁明轩与陈安贞跟上了他。

宁明远听着祖德的欢叫,他想着,如果安贞与他也有个孩子,那有多么的好,从来,没有这一刻,他渴望过,能有一个他与安贞的孩子。

陈安贞看着前面,与祖德一样,像个孩子似的欢笑着的明远,她的心中也在想着,如果,自己也能怀孕,为他生个这样可爱的宝宝,有多么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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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来,宁明远并没有去偏房里,他一直忍着性子,等着秋儿与石榴收拾好了一切,忍着性子,等她们退了下去,

门外一切归于平静,他走到一直坐在桌子边上看书的陈安贞面前。

陈安贞见到宁明远停在自己的面前,耳边突然的想起早上,宁明远离开时,在自己耳边,暧昧未明的那句:“等着我回来!”

手中拿着的书,被宁明远一把的拽住了,放到一边,“还看什么书?”宁明远弯低身子在她的耳边说道,声音还是那样的暧昧。

下一刻,他就抱起了陈安贞,直走到**边去。

昨夜里,还是两相惆怅,今夜里,却缠绵悱恻。

激情与柔情迷漫的夜,他贪恋于她的身体,那是一幅完美的画卷,被他展开来,细细的把玩,又似一枚美玉,被他放在手心里,含在口中,疼惜不止。

像是弥补,更像是倾诉,宁明远那样的热情,又那样的温柔。

对他来说,陈安贞就是他的救赎者,让他知道自己曾经的不堪与**,她的美,她的好,让他自惭形秽。

她的一切让他**。

自他纳涟漪为妾后,这半月来,是他与她头一次在一起,之前,他内疚,恐慌。

哪怕在夜里,拥着她,也是强忍着,他知道她于欢爱上的被迫承受感,自己则又带着强烈的负罪感,只怕自己让她更反感。

而今夜里,他亦选择了沉默,同她一样,他想起自己那一晚,“为谁风露立中宵!”他自嘲似的笑自己,为了她,他已经在心里,为她竖了座贞洁牌坊,与之前的他,完全两样,再不会有别的女人,绝不会有,他想起自己在她面前的誓言,想起她血色淋漓的手心。

疼,还是疼,那抹血色,直抹到他的心灵深处。

而此时,得到与占有,他知道自己不配的,可,感谢老天,让他拥有她。

吻在她微皱的眉心,看到她紧紧的闭着的双眼,在这一吻后,慢慢的睁开,浓浓的睫毛颤抖着,迷离的眼神中,似有着一种痛楚。

亲在她的眼睛上,看到她唇边的那抹羞涩的笑意,宁明远感觉到她怯生生的情意了,“安贞,我爱你!”他突然的说道。

“爱你的眼睛,爱你的眉毛,你的额头,你的耳朵……”他一路的说,一路的吻,温热的唇齿带着残余的理智,不停说,不停的吻。

伏在她温柔的颈弯,轻轻的在她耳边,说出那句话:“安贞,为我生个孩子,我想有,我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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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尽了,冬又来!

早起时,玻璃窗子上,有一层清霜,下人们开始穿上短袄,扫着院子时,会听到他们轻轻的跺着脚,见了面,低声的说着:“冷了啊!”

“冷了呢!”如此的话。

再过几天,围在宁老太太房间里时,已经点起小火炉,宁老太太早就穿上了棉马甲,紫金色的缎子面,边上都滚了一圈狐狸毛,她还是会说起那句:“这还是以前存下的货呢,现今,这样好的毛料,找不到了!”

入了冬,萧瑟的气息,把老太太念旧的唠叨又勾了起来。

大太太周氏,依旧是古板而严厉的面容,只露出微微的笑意,算附和。

而二姨娘则跟上说:“是呀,我这,也是以前太太赏下的,年年的穿,也不见旧,还是以前的东西好啊!”她的身上,亦加了件毛坎肩,土黄的颜色,她原本就是如这颜色一样温柔敦厚的人。

三姨娘见着四姨娘还没有来请安,就说道:“这老四,起得越来越晚了,夜里,准是又吃上了!”

众人都不说话,三姨娘自讨了个没趣,四姨娘吃大烟,是老爷默许的,想着当初,也是陪老爷吃烟,而惯出来的。

正说着,四姨娘却走了进来,众人见了她的样子,都是惊奇了下。

别的人都穿上了棉衣,而她却还穿着裙子,只披了件坠着流苏的披肩,紧紧的裹在身上,衬托出她丰满窈窕的身材。

脚下一双红艳的绣鞋,走进来时,风拂柳般,弱不禁风,丫环忙搬了椅子,放了软垫在上面,她一进来,先是道:“老太太好!”再拿眼看了一圈太太姨太太们,顺带着说了句:“姐姐们好!”

坐下时,不停的打着哈欠,一只手掩上唇,那刻意留长的小指甲上,带着镶着细钻的金指套,倒显得其他涂着蔻丹红的指甲,如四个血点,挡在她的稍暗沉的唇前,触目惊心。

大太太不屑的只当作看不见,三姨娘则鄙夷的撇撇嘴。

唯有二姨娘对着四姨娘说的“姐姐们好!”略作点头,给予了回应。

四姨娘刚坐下,陈安贞她们就到了,涟漪永远的跟在后面,低眉顺目,原来她就是双眉微蹙,眼带云烟,看上去楚楚楚动人,此时,穿着粉色的棉裙,倒更是一幅标准小妾的样子。

又过了一段时间,那涟漪的肚子有了微微的突起。

大家都看出来了,宁老太太问道:“涟漪这肚子倒是明显了,有四个月了吧?”

涟漪点着头,笑着说:“是,老太太记得准呢,四个多月了!”

陈安贞默默的坐到一边,老太太看到了,就向着她说:“来,坐奶奶近前来,这里有火炉,暖和一些!”

陈安贞走近去,挨着宁老太太坐下来,宁老太太握住她的手,手下意识的拔拉下她垂在鬓角的刘海,口中关切的问道:“安贞,还没有信吗?”问得小心翼翼,仿佛怕泄露了自己急切的心情般。

陈安贞只得摇摇头,这成了她一块郁结于心的心病了。

宁老太太见她如此就不说话了,只叫着蔡妈向着炉子里添炭。

但一边的涟漪却又添了嫉恨,本来想着宁老太太必会就着自己的身孕说些什么,不想却转移到陈安贞身上,所有人的**,都给了陈安贞,而自己,终是入不得她们眼的低贱的姨娘。

她坐在最末端的一个座位上,感觉到有目光射过来,十分的犀利,她抬头去看,却是四姨娘,目光相对,四姨娘转了头,只扬了脸看向别处。

涟漪却感觉到了她明显的敌意。

涟漪的感觉没有错,四姨娘现在最恨的人,怕就是涟漪了,她见着涟漪一点点变大的肚子,不由得恨得牙痒痒的,她凭什么,也不过是个被包的妓,却堂而皇之的进到了宁府,成了宁明远的妾,不过是因为肚子里的胎儿。

她一面的恨着她,一面的怨恨自己,想当初,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就那样,被宁老爷娶了家中来。

当年,她总是等不到宁明远的承诺,却是天作孽,一次大戏后,她听到戏楼老板叫着她,是琦王府中宁老太太作寿,请他们去唱戏。

就这样,她进了琦王府,拿手的贵妃醉酒喝完后,就被宁老爷相中了。

半为威胁,半为赌气,她就鬼使神差的同意了宁老爷纳她为妾的意图。

若自己再等一等,没准,她苦笑下,自己能得的,怕也是涟漪这样的结果吧,不过,成为他的妾,总好过,成为他的小娘。

一时之间,悲苦难耐,再看涟漪,看到她得意的看向自己的目光,她就恨不得扇她两个耳光去。

正这时,二小姐宁淑媛走了进来,因为年纪大了,已经有十六岁,世面上又不太太平,宁老太太说什么也不让她去学校了,说,读的书够多了,她做小姐时,不过是和家里的私塾先生学些“烈女传”“女则”之类的,出嫁前,连大门都不曾出过。

宁淑媛本不愿意,可是自己的母亲大太太早就不同意,认为,女人,还是找个好一点的婆家嫁过去,是正经,整天的抛头露面,与一群男男女女的在一起,心会呆得野了的。

无奈之下,只得待在家里,听说,父亲正在为她物色丈夫人选,她心里急切,却又没有办法去摆脱,这样之下,每天心思难受,倒整日里把自己困在房间里,昨天晚上,母亲训斥她,连请安都不去,太没规矩了,于是,今天才出现在这里。

二小姐宁淑媛长得比她的母亲的线条要柔软些,鸭蛋圆的脸,两只大眼睛,黑黑的,如深色的葡萄,鼻似悬胆,唇如樱桃,很是标准的古典小姐样子,连性子也是内敛的,即使有不满,也不会说出来,但心思却是固执的。

她看到满屋的女人,当看到陈安贞时,心里才轻快了些,这里的一切,檀红色的家具,重重的纬缦,只让她上不来气,她坐到陈安贞的身边,只觉得三嫂是最可亲近的人。

“淑媛倒是越长越水灵了,呵呵,快十七岁了,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中道都有了!”宁老太太说道,话题一转,转到了宁淑媛的身上。

听到大太太随声附和着,还说道:“是呢,眼看着大了,前段日子,老爷还说,有几家上门提亲的,不过现在,都时兴个什么相看的,我们也没拿定主意,哪一家都没有过过八字呢!”

宁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

大太太看着宁淑媛低下头去,嘴唇咬得死死的,泛上了一层白色,知道她的倔脾气又犯上了,大太太就转了话题,说道:“淑媛还小,明年开春再说也是行的,倒是明轩,最近老爷相中了一家小姐,这两天就要相看呢!”

如此一来,就都转移了话题。

正这时,蔡妈取炭回来,说道:“老太太,他们都说园子里的腊梅开了,好看得紧!”

正没有什么趣味的三姨娘听了,就接口道:“是吗,今年开得倒早,老太太,我们去看看吧!”

宁老太太见每个人都雀雀欲试的样子,就说道:“好啊,走吧,索性无事,去看看也好!”

一时之间,丫环老妈子忙成了一团,都帮着主子们都取出外穿的外套。

不一会儿,这些人就都走到园子里去了。

宁淑媛挽着陈安贞的手,慢慢的跟在后面,她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感觉到陈安贞在轻轻的摇着自己的手,她抬起头来,见到陈安贞温柔的向着自己笑着,就说:“三嫂,你幸福吗?你嫁过来时,是心甘情愿的吗,你,对三哥,满意吗?”

她见到陈安贞吃惊的看着自己,她兀自的摇摇头,眼看向别处:“怎么会满意呢,我们都为你不平呢,虽然你……”她差一点说漏嘴,但转瞬说道:“可是,三哥是配不上你的,你这样的好!”

可是,宁淑媛没有料到陈安贞会拽住自己的手,她看到前面的人没有注意到她们这里,就拿了根枯枝在地上写了一句话,这句话,让宁淑媛吃惊不已,只看着自己的嫂子发呆。

因为陈安贞写的是:“你三哥,很好很好!”

陈安贞见她一幅呆呆的样子,就轻轻的笑了,一点点的,用脚尖,抹去地上的字,一个个,心里涌上甜蜜。

是的,所有人都说他不好有什么,自己就是在喜欢他,在爱他,这一点,她不再怀疑,这便是爱,心疼他,感受他的心疼。

她现在,一点的也不在意那个涟漪了,也许,是因为自己不孕,所以,才让涟漪来弥补,陈安贞想及此,心内疼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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