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定睛一看,是一枚打造小巧精致的梅花镖。
“此等危险之物出现在深宫之中,御林军都是干什么吃的?你们又都是干什么吃的?”上官芸怒喝道,“难道先帝去了,我等深宫女子就是任人欺负的吗?”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跪了下来说道:“娘娘息怒。”
陌芷言不甘心地跪了下来,纵然她不服上官芸,上官芸毕竟是一国之母,当朝皇后。
不过是一枚梅花镖,这就是皇后大半夜要搜宫的原因吗?陌芷言心里谨慎起来,这东西查起来没头没尾的,上官芸的目的定然不在这枚小小的梅花镖上,她想做什么?
“段子砚。”上官芸站在上面喊道。
“微臣在。”一个声音缓缓从殿外由远及近,段子砚一袭朝服规规矩矩走来,跪在了上官芸的面前。
上官芸冷冷道:“本宫问你,昔日陌妃潜逃一案你查得如何了?”
段如锦下意识看向了陌芷言,陌芷言神情冷漠淡定,没有一丝慌张。
君赦苍突然抬手握住了她的手,对她笑道:“如锦,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
一瞬间,段如锦有种什么都被看透的感觉,让她一下子不寒而栗,但她面上还是勉强带出了笑,“王爷,夜里风寒,我可能有些着凉了。”
君赦苍把她双手握在掌心里,凑到她耳边低低道:“皇嫂正在发怒,你且忍耐一下,回去让太医好好瞧瞧。”
段如锦笑着点了点头,被他握在手心里,总算心安了不好。
“回娘娘,陌妃越狱一案迷影重重,当初的狱卒俱因看守不当被杀,以微臣从现场找到的证据表明,陌妃并非一人离开,而是有同党,陌妃身上且带有毒药各种。”段子砚说道。
上官芸气得全身发抖,她指着段子砚,丹蔻染红指甲的玉指柔美而纤长,而一脸怒容的上官芸也是极美的,美得如同一朵怒放的红莲,段子砚抬眼看了看她,不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立刻低头不语。
“你们都听见了吧,崇王,洛大人。”上官芸直接叫住了他们两个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悲痛,“如今的皇宫都成什么样子,朝堂都成什么样子了?先帝啊,你开开眼将本宫也带走吧,本宫身为皇后,不能母仪天下,不能抚育皇嗣,本宫还有什么脸面再活在这个世上?”
说着,上官芸就冲向了高大的朱柱,大有一头碰死的架势,身边一堆宫女自然不能眼看着皇后娘娘自尽,连忙围住跪了一片拦住她。
君赦苍跪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头沉声道:“都是臣弟办事无能,让皇嫂如此生气,臣弟该死,臣弟该罚,还望皇嫂珍重身子。”
“微臣办事不力,使娘娘这么伤心,都是微臣的罪过,望娘娘责罚微臣。”洛子商磕了几个头,宋思岑心头一急,想冲过去但还是忍住了,只跪在地上不出声。
陌芷言环顾四周,气得牙根痒痒,但是她身为陌妃,是皇后之下后宫里位份最高的,为了这个身份,她不得不跪下来也磕了几个头,假意地哭道:“姐姐珍重身子,妹妹不能为姐姐分忧,都是妹妹无能,姐姐尽管责罚妹妹便是了,姐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妹妹也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
“母后,母后你怎么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带着哭腔闯了进来,芊芊跑进来,先向上官芸和君赦苍行了礼,众人也纷纷给芊芊公主行礼,芊芊上前来哭着道:“母后怎么了?是谁惹母后伤心了?”
“母后没事,只是想你父皇了。”上官芸眼中带出一缕柔情。
陌芷言抬眼看,却看见一个女子正站在上官芸的身边含笑看着她,平淡无奇的五官,异于常人的淡定,这就是上官芸精心为芊芊挑选的宫女。她心里揣测起来,不知为何,总感觉这个宫女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娘娘珍重,就算是为了公主,莫要悲伤过度。”身边的宫女递上了锦帕,笑意浅浅带在脸上。
君赦苍心口一痛,难以置信地看着站在上官芸身边的宫女,红叶,那****还笑语盈盈被上官芸唤一声,清璃。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爷,王爷你怎么了?”段如锦见君赦苍目光直直地看着前面,有些担忧地说。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外面的人急急地在门口喊道,“我有急事禀告王爷。”
君赦苍皱眉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来人冲进来跪在地上说:“王爷,不好了,死牢今夜着火,什么都被烧了。”
“什么!”一时间几声惊叫共同响起。
宋思岑面色变得忧惧恐慌,她走得时候那里还好好的,怎么会好端端地着火呢?段如锦和陌芷言的目光已经在她身上扫了一遍了,她没有放火,是那个女人干的,还是有人想要存心陷害她?那个女人还有没有活着?博阳身上的毒还没解呢。
洛子商眼里有惊痛有犹疑,当初陌清璃被顾裕木趁机救走,他十分痛恨并且派出了身边的高手去追杀顾裕木,但没想到陌清璃才出洛府就与顾裕木分道扬镳,他一直没有得到陌清璃的消息,再次知道,她竟然被抓了起来关进了死牢里。
而现在,大牢被烧了,顾裕木被他的杀手逼得很紧,不可能再回来救她,君赦苍的人也一直被他紧盯着动作,分不出来余力去救陌清璃,所有能救她的人,都被洛子商盯得死死的,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会有人趁他不备对陌清璃下手!
“等火势减退,看看那陌清璃的尸体还在不在,陌氏简直就是祸害,看着模样怪是端正,可自从她嫁入皇室开始,给我们皇家带来了多少麻烦,真是晦气,本宫想起她就觉得恶心。”上官芸愤愤不平地说道,“段子砚,本宫可是把事情交给你了,你若完成的不好,不必回来见本宫了。”
段子砚垂手道:“属下定然不负娘娘所托。”
“好了,天色已深,本宫也乏了,你们都退下吧。”上官芸摆了摆手,颇有些困倦地任身边人扶着转进了内殿。
陌芷言面色铁青走了出来,这上官芸表面说着陌清璃,却一口一个陌氏,难道她听不出来这个陌氏就在指她陌芷言吗?毒妇处处都爱藏刀子,且让她得意两日。
珍珠扶着陌芷言回去担忧地说道:“娘娘,咱们这次会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陌芷言神情难得带上了忧愁,“本宫总感觉今夜非比寻常,那天牢里的火究竟是何人所放,用意为何?”
“横竖与咱们不沾边。”珍珠道,“咱们可是什么都没做。”
“本宫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这些日子别再引客进来,就说本宫病了,皇后这次气势汹汹,本宫不能跟她对上,这毒妇,到底想玩什么。”陌芷言不甘心地咒骂道。
珍珠点了点头说:“奴婢明白。”
“表哥。”宋思岑在洛子商身边轻轻喊了一声,洛子商并没有任何回应,宋思岑有些气恼,一跺脚重重叫了一声,“表哥,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天牢为何会失火?”洛子商突然转首紧盯着宋思岑道。
宋思岑一愣,移开目光说:“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难道是我大半夜去找她放火吗?”
“究竟是何人所为,除了君赦苍还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天牢放火,她到底有没有事?”洛子商喃喃道,突然,他转脸道,“博阳在你身边可还听使唤,连日都不回什么消息?”
宋思岑心里一慌,连忙说道:“没有什么事,我就让他在我身边盯着陌芷言,省得陌芷言再背后给我下黑手。”
洛子商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宋思岑又上前问道:“表哥,陌芷言这个人心术不正,咱们究竟还要与她合作到什么地步,我总有一种随时被她卖掉的感觉,她对自己的亲姐姐都敢不择手段地下毒手。”
洛子商微微弯唇,笑得薄凉,“你怕什么,以她现在的能耐还卖不掉我的身上,你只要不背着我跟她私底下交易,她也卖不到你的身上,从来合作都是看利益。”
宋思岑呆呆地看着他,这番话当日陌芷言也是这样淡淡说出来,曾经她以为陌芷言对表哥有非分之想,是痴心妄想,现在想想,那女人虽然轻薄张狂,但却有一双慧眼,很多道理看得比常人都透彻,帝王家的女子都不是凡人,她心中谨慎起来,博阳的事到底能不能让表哥知道。
“娘娘,崇王求见。”宫女进来小声禀报道。
上官云正在给芊芊盛饭,听到宫女的汇报,嗤笑一声,淡淡说道:“就跟他说,本宫昨夜身子着了风寒,现在没有精神见他。”
芊芊不解地盯着上官芸,上官芸微微一笑,把粥递给她说:“红叶今日熬的板栗莲子粥是挺不错的,香甜可口,你不是最爱吃甜的,多吃一些吧。”
芊芊乖巧地端过碗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