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早饭还有没?我的红包呢?你在哪呢?我来给你磕头了。咦?三……三爷?”白日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心里不住奇怪奶奶和老妈怎么今儿没催自己起床,不过没人催也不能再赖床了,这大年初一磕头拜年收红包的日子,错过了就得再等一年,傻子才会继续淡定的赖在床上,飞快地穿好衣服,脚下还在找着鞋,一嗓子却先喊上了,这还没听见回音,冲出房门却先见着三爷咋不在家里呆着,今儿咋坐在自家堂屋了,莫非在躲拜年讨红包的?嗯?不对!白日猛然发现这“三爷”身边还坐着一老太,却不是三奶奶,再仔细打量一番眼前的“三爷”,突然发现这“三爷”的眼神、气质和穿着的和往日大不相同,在看看他身旁那老太的穿着打扮,莫非是昨儿个晚上和三爷对弈玩儿干瞪眼的那两人,昨天隔得远,又只能借着跳跃的火光打量二人,白日当时到是真想看清这传言中极度相似于三爷样貌,能让村人迎面查看数眼还能认错老人长相,可无赖光线不好又不敢靠近前去,依稀只看清了二人的衣着身形,这会儿仔细观察,应该就是昨晚那二人,衣服根本都还没换过,而身形虽然昨晚是站着这会儿是坐着,看不出高矮,这胖瘦还是对上了号儿的。
“傻小子,愣那儿干嘛?这是你二爷爷和二奶奶,你三爷爷的孪生哥哥,还不快给他们拜年?”一旁端着果盘出来的奶奶忙出声解释,打破僵局。
“二……二爷爷?三爷爷不是说他早死了吗?”关于二爷爷,三爷爷这些年都不知道给安排了多少种死法了,一会儿说被当兵的追到山上没吃没喝,活活饿死了,一会儿又说被当兵的追捕过程中乱枪打死了,等下回再问又成了被当兵的给抓了回来,送去采石场劳动改造,让飞落滚石活活砸死了,反正没回说法不同,就一点相通,就是犯了事儿让当兵的追,最后都没落着好死。
“你这孩子,大过年的乱说啥呢!别听你三爷爷那些一天到晚的怨气瞎话。老二啊,这孩子听老三那些怨气话听多了,不知道个是非真假,别往心里去呀。”奶奶放下果然轻拍下白日脑袋忙陪不是道。
“大嫂,没事儿,唉!看来这些年老三恨我恨得紧呀,来,孩子,你是叫白日吧?今儿大年初一,新年好呀!来、来、来,给你一封红包。”白日这边还没给这二爷爷拜年,这二爷爷倒先从一旁二奶奶手里拿过一个红包递给白日了。
“白日还不快给二爷爷、二奶奶磕头拜年,唉!老二你这是包了多少呀?这么大一包,这可使不得,快收回去,给个十块二十块意思下,够他买两个炮仗玩儿就行了,过个年而已,还是留着这小子将来讨媳妇,再给这么多还差不多。”白日听言这才留意到,二爷爷那递过来的红包也不知包了多少钱,跟小半块儿板儿砖似的,不过这红包给的或多、或少,白日能得到的也就那意思下的十块、二十块的,再多了也只会落去老妈的兜里,只进不出的,所以奶奶让二爷爷收回去换成十块、二十的,白日也没啥损失可异议的,忙跪下磕起头来。
“好!好!好!好孩子快起来,够了够了,把红包收起来快吃早饭去,可别饿坏了肠胃。大嫂,这钱算是把这些年这孩子和他爸他姑的红包一次补齐,你就别推托了,等明年我们一定不这样了,这当年都怪我这身子骨,那晚他是见我病的实在不行了,偷偷背着着我去求关在邻村牛棚的那几个老医生了,一回来就在村口被熟人堵住,才知道了那档子事儿,那年月到处乱糟糟的,有啥理也那处可讲清楚,抓起来不屈打成招也先扒层皮,他是怕我这身子经不住他们那番折腾,才连夜带我躲了出去,哪曾想折腾出那么多事来,连累了大哥,也苦了你们这么些年,这些年我们一直想回来,可一开始是不敢回来,等日子久了又不好回来了,都怨我这身子骨,为了给我治病,这一路逃到了海外,想回都难回了。”二奶奶忙起身扶起白日,把红包硬往白日怀里塞。
“哎呀!老二家的快坐下,你那身子骨不好,就好好坐那烤火歇着,昨晚上可把大伙吓得不轻,站那说晕就晕了,老二老三这两老倔驴,光顾着自个儿斗气,根本不顾你这身子受不受的住那冷风吹的,当年那事儿也不怨你们,要怨只怨那皮家人儿和那乱糟糟的世道,老三那是当年一路逃回来躲山里、猫洞里,担惊受怕憋屈坏了,这事儿说开了,容他缓缓,想几天就没事儿了,他媳妇闺女待会儿就过来了,咱先和她们说道说道,让她俩回去慢慢开导他,白日你别在这儿怵着了,锅里有气着的包子,想吃饺子的话自个下,吃完去看看你姐去叫你三奶奶和春晓姑姑,走到哪了。”白日也觉得呆这很是压抑,忙应了一声冲向厨房。